我衣衫不整扶金主進屋的視頻爆了出來。

班級群炸了，消息秒刷到999+。

“臥槽！蘇清平時裝得跟清水似的，原來晚上干這個？”

“拿助學金的時候哭窮，轉頭就去釣金主？”

“專業(yè)第一又怎樣，還不是靠賣？”

林薇薇更是甩出我的孕檢單，尖叫：

“高才生肚子都鼓了！野種爹是哪個禿頭老板啊？”

我攥著手機，指尖泛白，心虛得沒敢回。

直到畢業(yè)典禮那天，我穿著學士服，肚子已經藏不住了。

一群人圍上來，指著我罵不要臉，叫我滾出去，別臟了這地方。

“先造謠我是禿頭老板，現在又要趕走我老婆孩子。你們是嫌命長了？！”

冷不丁一聲炸響，全場靜得掉針。

林薇薇臉刷地白了，腿一軟差點跪下：“怎么是你？！”

1

得知保研資格被取消時，我正在畫室干嘔。

畫筆“啪嗒”掉在畫板上，顏料濺了滿手。

我急忙跑到教務處。

老師見是我，急忙把辦公室門敞開，生怕惹人說了閑話。

我這才知道自己在學校火了。

校內論壇爆了篇“夜店交際花”的帖子，主角是我。

里面放出我穿著暴露在夜店的照片。

繪聲繪色描述我是如何靠勾搭男人賺錢。

可那只是服務員的工作服。

“再鬧連畢業(yè)證都別想拿！”

老師將我轟走。

班級群也炸了。

“貧困生賣肉”的嘲諷刷屏。

我打字辯解：【我只是去兼職服務員，沒做帖子里說的事。】

群里立馬甩出一段視頻：昏暗角落里，我扶著個男人進了雜物間。

班花林薇薇立刻跟上：【這就是咱們專業(yè)排名第一的高才生？真出息啊！在學校裝高冷清貧純情人設，實際在外賣肉呢！視頻里摟著那男的，不是金主爸爸是誰？】

我堵著嗓子眼說不出話，心里直發(fā)虛。

上個月在夜店兼職的畫面閃過。

那個被圍堵躲在角落的男人。

他叫江執(zhí)野，電競圈的頂流選手，ID【野神】，以操作狠戾聞名。

大三那年，他選擇休學去當職業(yè)電競選手，成了學校的風云人物。

我對他的喜歡，像畫室角落蒙塵的素描本，藏了三年沒敢翻開。

沒料到會在那種場合遇見他。

那晚他被對手下藥，紅著眼拽住我的手腕，指腹擦過我手背時帶著滾燙的顫抖：“幫我?！?/p>

圍堵他的狗仔和對家，早就堵死了夜店前后門。

我?guī)缀跏潜灸艿刈е氵M工作人員雜物間的衣柜。

那晚密封的空間里，他滾燙的呼吸落在我頸間，像一場失控的野火。

后來的事像段失控的默片。

事后他給了我二十萬。

我懂，這是封口費。

也是我的救命錢。

于是揣著錢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畫具箱底躺著的孕檢單，讓我失了神。

明明事后吃了藥，沒想到還是中了招。

我從沒想過和他有以后，只當是青春里一場潦草的夢。

父母雙亡，外婆病重，靠各種兼職為生的我。

跟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并不打算讓江執(zhí)野知道，已經默默預約了流產。

可下一秒，林薇薇直接在班級群貼出我的孕檢單截圖。

配文尖利：【蘇清真是出息啊，靠給人當外圍賺學費？孩子爸怕不是哪個禿頭老板的吧？】

手機在掌心攥得發(fā)燙。

原來昨天她借著來畫室收作業(yè)的契機，偷拍了我的孕檢單。

班級群里那個常年潛水的頭像突然亮起。

江執(zhí)野的賬號彈出好友申請，驗證消息只有五個字：

“為什么不解釋？”

2

我沒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有什么好解釋的？

說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禿頭老板”的，而是他江執(zhí)野的？

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流產已經約在三天后，本就是一場鏡花水月。

我倆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

可醫(yī)生卻遞來外婆的病危通知。

“手術加后續(xù)治療是個無底洞，你得有心理準備?！?/p>

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沒錢，就別治了。

我盯著余額發(fā)愁。

江執(zhí)野之前給的二十萬早已見底。

病床上的外婆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孩子，別管我這把老骨頭，別拖累你。”

“您說什么呢！”我慌忙打斷。

“獎學金下來了，我的畫也能賣錢，藥費夠呢！”

我沒敢告訴她，保研資格和獎學金都沒了。

就算把寄存的畫全賤賣，也不過杯水車薪。

盯著那條未過期的好友申請。

心一橫，通過并發(fā)出消息：

【關于那晚的事，給我一百萬，我保證不會說出去?！?/p>

對話框反復顯示【正在輸入中】，卻始終沒彈出一個字。

我攥著手機懊惱極了。

這措辭太像威脅了，他會不會找律師告我勒索？

三天后，江執(zhí)野突然出現在醫(yī)院。

他戴著黑鴨舌帽和口罩，高挑身形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我以為是幻覺，直到他穿過人群，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跟我走?！?/p>

聲音疲憊，像剛打完一場高強度比賽，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車上一路沉默，我忍不住開口：“你不告我？”

他從后視鏡瞥我一眼，語氣冷淡：“你不就想要錢？”

這話像根刺扎進心里。

也是，在他眼里我不過就是個撈女罷了。

他家別墅大得離譜，訓練室傳來隊友敲鍵盤的聲音。

他把我?guī)У蕉欠块g：“住這，別亂跑。”

床頭擺著他和戰(zhàn)隊的合照，C位的他笑得張揚。

身邊站著穿粉色應援服的女孩。

他伸手拿走相框，動作快得像生怕被我弄臟。

后來我才知道那人叫林婉，他的未婚妻。

夜里躺在床上，總想起相框里女孩明艷的笑臉。

自卑感鋪天蓋地涌上來。

隔壁傳來打游戲的低吼，一陣又一陣。

半夜三點，房門被推開，我嚇得坐起來。

“嫌吵？”他聲音帶著怒意。

我攥緊被角找借口：“我認床。”

他突然扔來張卡：“100萬，沒密碼?！?/p>

“孩子，留下?！?/p>

我愣住了。

他明明要和別人結婚，為什么還要這個孩子？

轉身離開時，他頓了頓：“有事回頭再說。”

離開后，游戲聲戛然而止。

而我捏著卡，睜眼到天亮。

3

天剛蒙蒙亮，我開門透氣。

一團黃毛突然從身后竄出，高大身影圈住我：“嫂子早！昨晚吵到你啦？”

卷毛帥哥笑出小虎牙，歪頭對我wink。

“野哥昨晚揍過我了，對不住哈！”

我僵在原地，臉騰地紅了：“我不是......”

“阿舟?。。　苯瓐?zhí)野的吼聲從院子里炸上來。

透過窗戶，能看見他陰沉著臉射來的死亡目光。

卷毛帥哥打了個哆嗦：“溜了溜了，又要挨罵！”

后來聽阿姨說他叫顧沉舟，是江執(zhí)野發(fā)小，一起打職業(yè)賽。

有錢人家的早飯豐盛得叫人眼花繚亂。

只不過餐桌上，不止我一人。

江執(zhí)野的奶奶端坐在我對面：“小野集訓忙，很多事他自己不方便處理。”

男人都這樣，一遇事只知道回避。

推給長輩、推給女人。

她問我家庭情況，聽到我只有個外婆相依為命，語氣惋惜：“可憐的孩子，也是被逼得才走上了彎路......”

話落，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已等在門口。

老太太拍拍我手背：“做個羊水穿刺，是江家的種就要。男孩一千萬，女孩五百萬，生完就走，別認孩子?！?/p>

她推來協(xié)議，語氣溫柔卻強硬。

“小野心軟，換別家早以勒索罪送你進局子了?！?/p>

姜果然是老的辣，一句話，利弊陰陽全說透。

容不得我拒絕。

看我簽完字，老太太立刻安排人接走外婆。

“放心，江家療養(yǎng)院有專人照顧?！?/p>

這是拿住我的命脈了，我只能點頭應下，表示會乖乖聽話。

此后日子像按了靜音鍵。

江執(zhí)野在集訓，江老太太鮮少露面。

江家父母常年飛國外，這棟別墅成了我的“金絲籠”。

做了羊水穿刺之后，我虛得厲害，在床上躺了一禮拜，下不了床。

醫(yī)生說我本身體質弱，氣血虛，之后孕期最好多靜養(yǎng)。

檢測結果出來，確實是江執(zhí)野的孩子。

隔了好久沒露面的江老太太突然帶著一堆補品上門，堆得別墅大堂快放不下。

“雖然你名不正言不順，但這孩子總歸是江家的血脈?！?/p>

“你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別的事不用操心。”

“放心，等孩子落地，該給你的錢一分不會少?！?/p>

“你外婆手術做得很成功，想看她，隨時讓司機送你去療養(yǎng)院?！?/p>

從那以后，日子又回到了無聲的軌道。

司機接送上課，飯菜送到房門口。

大四課程不多，同學間碰面也少。

臨近畢業(yè)，我的肚子也慢慢顯形。

畢業(yè)典禮當天，林薇薇帶著一群人堵在走廊。

她抱臂冷笑：“喲，這不是懷了‘禿頭老板’孩子的蘇清嗎？還有臉來參加畢業(yè)典禮？”

旁邊女生舉著手機哄笑：“外圍女還想混畢業(yè)！”

我和林薇薇成績一直不相上下，之前美院保研資格給了我，她就憋著氣。

她早承認是她舉報的我，連裝都懶得裝。

可她家有背景，我惹不起，只能壓著火氣。

“就是看不慣你這種靠賣肉上位的吃相，真是丟我們學校的臉！”

周圍指點像針扎來。

林薇薇指著我肚子：“我要是你，早把這野種打掉了！”

“我要是你，就趕緊閉嘴，免得惹上官司！”

江執(zhí)野摘了口罩，身后跟著校領導。

他把我護在身后，沖林薇薇挑眉：“聽說你到處造謠我是‘禿頭老板’？”

全場瞬間死寂，隨即炸開。

林薇薇臉色煞白：“姐夫？怎么會是你！”

4

學校新設電競專業(yè)，特邀江執(zhí)野做嘉賓并在畢業(yè)典禮發(fā)言。

他一現身，禮堂瞬間沸騰，吃瓜的興奮蓋過了畢業(yè)的莊重。

“同學們安靜！”

校長急得對著話筒大吼，保安如臨大敵圍上來掐斷直播。

“校長，惡意造謠生事不該處理？”

江執(zhí)野直指林薇薇。

曾趕我出教導處的領導額間冒汗。

江家和林家誰都不敢得罪。

最后猛地指向我：“蘇清，都怪你不及時澄清！”

轉頭又堆笑討好江執(zhí)野：“學校支持響應國家號召，鼓勵為生育率做貢獻！”

一位黑長直的美女從人群中走來。

林薇薇立刻撲過去喊“姐”。

她比照片里更美，竟是林薇薇的親姐。

江執(zhí)野眼神微動：“你怎么來了？”

她自然挽住他：“回來給薇薇觀禮，順便致辭?！?/p>

正主一現身，議論聲炸開：

“她是林薇薇姐？”

“林薇薇叫江執(zhí)野姐夫，他倆啥關系？”

周遭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打轉，活像瓜田里亂竄的猹。

臺上，郎才女貌并肩而立。

臺下我被嘲諷淹沒，如坐針氈。

“和正室簡直云泥之別，小三竟想靠肚子上位？”

“為攀高枝只能用這種手段，惡心！”

林薇薇尖厲的聲音刺來：“看看我姐多優(yōu)秀，哪像某些人懷個野種就想登堂入室！”

我胃里翻江倒海，頭暈目眩中踉蹌沖出禮堂。

沒察覺臺上正發(fā)言的江執(zhí)野突然地停頓。

逃回別墅吐得昏天暗地。

醫(yī)生說過頭胎反應重。

我翻箱倒柜找藥，意外摸出張素描。

畫里女人富態(tài)卻透著疲倦。

看著畫像，腦袋突然像被重錘砸中，疼得眼前發(fā)黑。

服下藥才緩過勁來。

萬萬沒想到林婉會拉著林薇薇上門。

“蘇清，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妹妹太過分！”

她把林薇薇拽到跟前：“快道歉！”

這氣度與林薇薇的驕橫判若兩人，讓我瞬間愧疚。

畢竟我才是事件源頭。

林薇薇卻炸了：“我哪錯了？她懷了我未來姐夫的孩子，這種賤人放古代早該浸豬籠！”

揚手就扇過來：“姐你不敢動她，我來！”

“胡鬧！”林婉反手甩她一巴掌，“林家就這么教你？”

林薇薇紅著眼拽住我：“蘇清，對不起！”

話音未落，她猛地拽我手腕，我從樓梯摔下去。

“蘇清！”

昏迷前，我看見江執(zhí)野沖進門，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