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吃力地仰著頭，呢喃著說道：“對......對不......”

“你想說什么？對不起？”

蘇墨云看著她，覺得頗為諷刺，幫著大夫人害她的是她，可她卻又在臨死關(guān)頭給自己道歉。

“何必呢？霜降，我知道，若是再來一次，你依然會(huì)給我下毒的?！?/p>

霜降喘息著，痛苦的閉上雙眼。

對，她還會(huì)下毒，因?yàn)楦改?，兄長，她沒有選擇。

刺骨的涼已經(jīng)從四肢蔓延到上身，霜降放松身體，感受著最后的生命，她只后悔，沒有早些收手，得了錢便帶著家人離開這是非之地。

蘇墨云豈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想要掙得富貴，也幫家里人過上好日子，可富貴，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掙到手的？

......

玉華院。

方氏聽完小丫鬟的稟報(bào)，讓素昕給了賞銀，打發(fā)她下去。

“素昕，把邱媽媽找來?！?/p>

邱媽媽？

她可是宮里放出來，專門查驗(yàn)女子是否破瓜的嬤嬤。

崔媽媽心神一動(dòng)，問道：“夫人，您這是？”

“有霜降這個(gè)人證，再加上邱媽媽的證詞，到時(shí)候，我看她怎么抵賴！”

“是，奴婢這就去?！?/p>

“等等，”方氏叫住她，繼續(xù)說道：“告訴邱媽媽，讓她馬上過來！另外，你再去太夫人那里，說墨云失貞，敗壞蘇家門風(fēng)，請她裁決?！?/p>

“是?！?/p>

邱媽媽接到話，火急火燎地過來。

她雖是宮里出來的，可是在這府中，地位實(shí)在尷尬。

既算不上幾位主子的人，又沒有討好她們的手段，如今突然得到大夫人的命令，自是欣喜若狂。

換上新買的衣服，邱媽媽疾步朝玉華院走去。

“大夫人?！鼻駤寢尮硇卸Y，語氣激動(dòng)，“您有何吩咐？”

“陪我去趟賞心苑，到時(shí)候該如何做，不用我說了吧。”

“奴婢明白。”

邱媽媽毫無異議，跟在方氏身后出門。

她現(xiàn)在只怕自己在將軍府中被人徹底忽視，這次千載難逢的上位機(jī)會(huì)，無論如何，她都不會(huì)錯(cuò)過。

......

賞心苑。

聽到外面的動(dòng)靜，蘇墨云冷笑，眸中神色晦澀難明。

下一秒，她直接撲到霜降身上，垂首低聲啜泣，“霜降，你怎么了？別嚇我......”

“吱~”房門打開，大夫人看著眼前的場景，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大伯母！”蘇墨云抬頭，宛如看見救命稻草一般，撲到她身上，哭得稀里嘩啦，“霜降她，她突然出事了！”

“邱媽媽，去看看！”方氏吩咐道。

邱媽媽上前兩步，走到霜降身旁，微微推了推，沒有半點(diǎn)兒動(dòng)靜，將手放到她鼻息下方，半響，嘆了口氣，“夫人，沒氣了。”

“什么！”

方氏大驚，霜降死了，誰來給她提供證詞？

不等她回神，蘇墨云已經(jīng)哀嚎出聲，“伯母，有人要害我！”

忍著心底的不耐，方氏柔聲安慰：“你想多了，霜降的死是個(gè)例外，將軍府的后院，沒人敢這么放肆！”

“不是，伯母，真的有人要害我！霜降吃了我的茶，才變成這樣的！”蘇墨云哭得稀里嘩啦，拿著方氏的衣袖當(dāng)手帕一眼，眼淚鼻涕直往上抹。

“二小姐的吃食有問題？”門外，太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飲月高聲問道。

她剛到賞心苑，便聽到二小姐的哭泣，雖不知是真是假，可吃食若是真有問題，這蘇府后宅，就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聽到詢問，蘇墨云在方氏身上最后擦了一把，確保沒有失儀之后，這才紅著眼睛走到來人身邊，可憐兮兮地說道：“飲月姐姐，我屋里的茶有問題！”

飲月拍拍她的手，看向方氏，“夫人，既然二小姐懷疑，不如讓府醫(yī)來看下？”

方氏咬牙，雖不情愿，卻也無可奈何，“去請府醫(yī)過來?！?/p>

蘇墨云暗忖，飲月是老夫人的大丫鬟，在府中地位頗高，她既然說請府醫(yī)，那府醫(yī)應(yīng)該就是老夫人的人。

方氏，還沒有膽子去招惹老夫人！

蘇墨云握住飲月的手，未語淚先流，“飲月姐姐，我害怕......那茶，我也喝過了。”

“二小姐怎么才說？快去，催府醫(yī)快來！”飲月立馬急了，霜降的身份和二小姐可不能比，若是她出了差錯(cuò)，只怕老夫人不會(huì)放過她！

“飲月姐姐你別急，我現(xiàn)在沒事，就是有點(diǎn)兒害怕?！碧K墨云說完，故作好奇地問道：“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

飲月微微一僵，想到老夫人派自己來的用意，說道：“應(yīng)大夫人相邀。”

又轉(zhuǎn)向方氏，解釋道：“太夫人這兩日覺淺，夜里總是睡不好。今日剛剛歇下，崔媽媽便過來了，不好攪了太夫人的好覺，我便自動(dòng)主張過來了。今晚的事，明日一早，我一定如實(shí)稟報(bào)太夫人，還望大夫人，不要介懷。”

“是我的不是，差點(diǎn)兒擾了太夫人?！?/p>

太夫人那邊都已經(jīng)叨擾了，今日的事，必須有個(gè)結(jié)果！

否則太夫人那邊，自己就交待不過去。

方氏看向蘇墨云，冷聲問道：“墨云，你可知錯(cuò)？”

漂亮的鳳眸黑白分明，蘇墨云懵懵懂懂地問道：“大伯母，是有人要害我！我做錯(cuò)什么了？”

“今日中秋延上，你無故離席，回來時(shí)衣衫不整，發(fā)釵散亂。說！你究竟是和誰私會(huì)了！”

“大伯母，你不要血口噴人！”蘇墨云義憤填膺地回道：“我知道中秋延離席，是我的不對。可皇長孫突然駕臨，未免發(fā)生不必要的沖突，我才悄然離開！”

蘇墨云看向飲月，義正言辭地說道：“飲月姐姐，我蘇墨云發(fā)誓，絕無半點(diǎn)謊言！”

“誰能給你證明！”方氏步步緊逼。

“大伯母，您又有何證據(jù)，證明我私下行為不檢？難不成就因?yàn)槟鷥删湓挘冶愠闪艘箷?huì)情郎，私德有虧的人？紅口白牙一張嘴，可真是隨便您說！我想問問您，我私德有損，于您有什么好處，讓您如此處心積慮地陷害我！”

邱媽媽上前一步，“二小姐，您若是沒有做，可敢讓奴婢一驗(yàn)？”

蘇墨云冷笑，“邱媽媽？大伯母可真是準(zhǔn)備周全，連在府中榮養(yǎng)的邱媽媽都搬了過來！”

“你若問心無愧，便讓邱媽媽給你驗(yàn)身！”

“做夢！我乃是將軍府未出閣的千金小姐，豈是你一句話，便能給我驗(yàn)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