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真千金回來的消息后。

醫(yī)生老公立刻丟下手術(shù)刀：“手術(shù)暫停，小妹我去接?！?/p>

女兒血淋淋的胸口被刨開到一半，

我哭著求他：“救救女兒，女兒手術(shù)還沒做完！”

林呈不耐地推開我，

我被推地從十八樓一路滾下，砸在地上，

腿間流出猩紅的血。

我顧不上疼，死死抓著林呈的褲腳：“女兒還在手術(shù)臺上，我也有了三個月的身孕?！?/p>

“你救救兩個孩子?！?/p>

林呈失望地看著我：“你搶了小妹的人生，還嫉妒她、害她?！?/p>

“半年前她好不容易找回家，就被你逼走。”

“如今再回來，你還要針對她?！?/p>

他冷冷丟下一句：“像你這種毒婦，生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死了正好?！?/p>

那晚，兩個孩子都死了，

我也終于心死，將離婚協(xié)議書給林呈：“離婚吧?！?/p>

1

林呈皺眉，將離婚協(xié)議書撕碎：“你又在鬧什么？”

“孩子的死是意外，我走之前.......”

“林呈。”

我打斷他：“我累了?！?/p>

再遞上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他再撕。

我再遞，他再撕。

“沒關(guān)系，隨便撕?！?/p>

我扯了扯嘴角，指著身旁散落一地的離婚協(xié)議書道：“我寫了很多?！?/p>

那晚，我抱著兩個女兒的尸體，

看著電視里，真千金林柔柔萬種矚目地回國，被老公和哥哥爭相互呵護，

想起自己被丟下，

縮在樓梯間感受著肚子里孩子一點點流逝的無助哭泣；

拖著一路血痕爬回18樓找到醫(yī)生，卻得知孩子早已經(jīng)保不住的崩潰；

眼睜睜看著鑷子伸進腿間攪動，將孩子最后殘留的血肉一點點刮凈的絕望。

以及，在停尸間掀開白布，看到女兒血淋淋的還半開著胸膛的恨。

我枯坐著流了一夜的淚，

最后流干了淚，寫了一封又一封的離婚協(xié)議書，

直到滿地的離婚協(xié)議書已經(jīng)堆積如山，林呈才回來。

林呈壓著火氣，一把將我扯出門外，

直接點燃打火機扔了進去：“不管你寫了多少，現(xiàn)在都沒了！”

“行了，別再鬧了?！?/p>

林呈不耐煩地掏出張黑卡：“無限額的，想買什么隨便買?！?/p>

我掙開他的手，扶著墻一步步蹣跚著往外走，

林呈怒了，一把扯過我：“夠了，秦語知，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這點事，你要鬧到什么時候？”

本就是強弩之末的我，被他這一扯，

直接暈了過去。

2

再次睜眼，是熟悉而刺目的手術(shù)燈。

林呈正給我的腹部消毒擦拭，我劇烈掙扎起來：“你要干什么？”

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被死死捆住了。

林呈手上動作不停：“給你做手術(shù)?！?/p>

心臟驟然抽緊，我顫著嗓子問：“什么手術(shù)？”

回應(yīng)我的是一片沉默，我紅了眼，吼道：“我問你什么手術(shù)？！”

“子宮摘除?！?/p>

我不可置信：“放開我，我沒同意?！?/p>

“你們不能動我！”

林呈看著劇烈掙扎的我，皺眉：“給她打麻醉劑?！?/p>

麻醉劑推入，我很快開始渾身僵硬無力。

他面色冷淡地用刀尖劃破我的肚皮，道：“我簽字同意了?！?/p>

我睜大了眼睛，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問他：“為什么？”

“這都是你欠柔柔的。”

他說：“當(dāng)初你推柔柔摔下樓，害得柔柔沒了生育功能?！?/p>

“這是你欠的債，該還她了?！?/p>

不是我，我沒有。

但我動不了，也開不了口。

只能徒勞地望著天花板的手術(shù)燈，滑下兩滴淚痕。

手術(shù)結(jié)束被推出去，路過林呈，

我竭力動了動小指，勾住林呈的衣角：“我恨你?！?/p>

林呈身形微動，跳出來的林柔柔挽住他的手：“大哥辛苦了?！?/p>

她甜甜地笑起，露出兩個酒窩：“大哥去休息吧，我去陪著語知姐姐就好?！?/p>

林柔柔接過我，推著我進了病房。

一進病房，她就撕下了天真善良的假面，

得意洋洋地欣賞著我的慘狀，假惺惺道：“語知姐姐怎么變成了這樣，好可憐??！”

“哈哈哈哈?！?/p>

“讓你搶我哥哥，秦語知，你活該?！?/p>

“實話告訴你吧，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干的?！?/p>

3

“你女兒手術(shù)上，是我故意把大哥叫走，”

“也是我，收買了大哥叫來頂替的醫(yī)生，讓你女兒慘死手術(shù)臺?！?/p>

“后來我才知道，你肚子里還有一個，也沒了?！?/p>

“真是意外之喜??！”

林柔柔細(xì)數(shù)著自己的‘功績’：“你的子宮，也是我跟大哥說，每次看到你就會想起半年前被你推下樓后，自己再也不能當(dāng)母親?！?/p>

她笑靨如花“大哥為了安慰我，就把你的子宮摘了?！?/p>

“但其實，當(dāng)初是自己故意摔下去的，怎么會真的受傷呢？?！?/p>

她繞著我踱了一圈，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我已經(jīng)有三個月身孕了?！?/p>

“對了，”

林柔柔開心地一拍手：“我都忘了，我這次來看你，還給你帶了禮物呢?！?/p>

她沾了滴我眼角的淚含進去：“咸的，酸的，全是你的絕望和痛苦?！?/p>

“我喜歡?！?/p>

“我去拿禮物，你等我哦?！?/p>

不一會，林柔柔抱著個壇子，哼著小曲回來了。

她頗為自豪地把壇子懟到我面前，介紹：“鐺鐺，這就是我送你再見面的禮物?！?/p>

林柔柔捻出一撮灰揚了，猩紅的嘴一張一合：“你爸爸的骨灰，喜歡嗎？”

我緩慢將眼神移到壇子上，

我從小被偷走丟在福利院，林家收養(yǎng)了我，

好不容易和親生父母相認(rèn)，

得知媽媽早亡，

如今才不過半年，又永遠失去了爸爸！

眼淚瞬間迸發(fā)，

我無助地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短短三天，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女兒也沒了，

還被摘了子宮剝奪了做母親的權(quán)利。

最后，連爸爸這個最后的親人也沒了。

就剩下我孤身一人，淚水暈濕枕邊。

4

“看來你很喜歡??！”

“喜歡就好，也不枉我費那么多心力?！?/p>

林柔柔很滿意我的痛苦，她樂此不疲地繼續(xù)道：“對了，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嗎？”

她笑盈盈地揭露答案：“自殺的?！?/p>

“我撒嬌讓二哥丟下和你爸的合作，來接我?！?/p>

“然后又給我舉辦了接風(fēng)宴，陪著我瘋了三天?！?/p>

“這三天，二哥為了專心陪我，任你爸如何求都沒有管?！?/p>

“合作突然中斷，資金鏈斷裂，你爸破產(chǎn)了?！?/p>

她揚了一把又一把的灰，輕飄飄道：“被催債的人折騰幾次，這老頭心理素質(zhì)不行，就跳樓了?！?/p>

“就碎在我面前?！?/p>

“對了，我還有視頻?！?/p>

林柔柔興奮地掏出手機，打開視頻懟在我面前。

滿地的血上有個人形，是爸爸，

但卻是被摔地七零八碎的爸爸，滿目的血色從視頻中爬上了我的眼睛。

我瘋了，猛地對著林柔柔撲了上去，

沒撲到，但林柔柔驚恐地摔了下去，

額頭還狠狠撞上了床角，血絲滲出。

“柔柔！”

“柔柔！”

兩道身影同時沖了進來，

二哥林均一腳將我踹開，老公林呈心疼地抱住林柔柔：“林語知！你怎么能這么惡毒？！”

林均氣急敗壞地指著我罵：“從半年前柔柔被找回家開始，你就處處針對她?！?/p>

“后來更是將柔柔從樓上推下去，害得她沒了生育能力?！?/p>

“如今，你竟然還要害她？”

林柔柔小心翼翼地抓著林呈的袖口，紅了眼：“我只是想告訴姐姐秦伯父的事，沒想到?！?/p>

“沒想到姐姐竟然這么討厭我，看到我就生氣了?！?/p>

“秦語知！”

林均從林呈手里搶過林柔柔，抱走：“柔柔，二哥帶你去看醫(yī)生?！?/p>

路過我時，陰狠地掃了我一眼：“大哥，你老婆，你自己管教?！?/p>

林呈揉了揉眉心，派人把整個病房所有門窗封死：“柔柔原諒你之前，你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p>

我恐懼地看著被封死的病房，瘋狂搖頭祈求：“不要?！?/p>

“不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你知道的，我怕黑?！?/p>

“林呈?。?！”

隨著我驚恐地尖叫，房門徹底落鎖。

自小時候被林呈忘在雜貨間關(guān)了一天一夜后，我就怕黑了，

每晚都會崩潰哭喊，

但那時候，林呈會和二哥徹夜陪著我，給我講故事。

如今，他們卻任由我絕望地尖叫哭喊，

甚至，主動利用我年幼的恐懼來折磨我。

“啊啊啊??！”

無盡的黑暗在屋內(nèi)蔓延，我崩潰地蜷縮在角落，

我死死閉著眼，捂住耳朵，

好像這樣就能阻止恐懼蔓延。

但沒有用。

如今，熟悉的窒息感一點一點復(fù)蘇，

爬上心臟，

一步步攥緊它、刺穿它。

“哈呼哈呼.......”

我抓著脖子，劇烈地喘息著，

掙扎爬到門邊瘋狂拍打、抓撓：“求你，求你了，放我出去?！?/p>

5

林呈打開門，房里全是黑紅的血指痕。

“我替你跟柔柔賠罪了，柔柔說愿意原諒你?！?/p>

“知道錯了嗎？”

他嘆了口氣：“我放你出去，你給柔柔認(rèn)個錯道個歉，以后不要再害她了?！?/p>

無人回應(yīng)，林呈皺了皺眉：“林語知？”

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瞳孔劇縮。

我的身下淌了一地的血，

手腕間被牙齒撕咬開的口子，還在不管汩汩地涌著血。

“林語知！”

他撲過來，抱起我往外沖：“醫(yī)生！快叫醫(yī)生！”

急救室紅燈亮起，林呈被攔在門外。

他低頭，看見自己身上、手上沾滿了我的血，

不住顫抖。

他閉了閉眼，躲出去抽了根煙，強壓下心底的慌亂。

星火微芒間，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柔柔？”

聽見他的聲音，林柔柔身形一僵，

她捏了捏手心的B超報告，掉頭就跑。

‘婦產(chǎn)科’三個大字在頭頂一閃而過，林呈疑惑地跟了過去，

只一個拐角，就跟丟了，

一門之隔，林柔柔躲在門后大氣都不敢喘，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后，才松了口氣，

“柔柔？”

然后頭頂被陰影籠罩，手上的報告被林呈抽走：“不舒服嗎？怎么不叫上我和林均，一個人去檢查？”

林柔柔渾身顫抖，咽了咽口水：“普通檢查而已，柔柔一個人去就可以了?！?/p>

林呈捏緊掌心：“對不起，是我沒看好語知，讓她傷害了你?！?/p>

他看著面前子宮破裂四個大字，眼眶發(fā)紅。

林柔柔搶回報告，扯了扯嘴角道：“沒事的，哥哥?！?/p>

看著林柔柔乖巧的模樣，林呈溫柔攥住她的手腕：“哥哥送你回病房休息?！?/p>

“林柔柔，你檢查結(jié)果沒拿！”

醫(yī)生跑了過來，將一份報告遞了過來。

林柔柔慌張否認(rèn)：“你找錯了，我的報告已經(jīng)拿了?！?/p>

醫(yī)生皺眉看手上單子：“就是你啊，剛剛給你做的檢查，我不會認(rèn)錯的?！?/p>

“不是我！”

林柔柔吼道，拉著林呈就要快步離開。

林呈皺眉：“我看看?！?/p>

他接過報告一看，就診人一欄赫然是林柔柔，

他笑了：“就是你，小迷糊，自己報告拿漏了都不知道?！?/p>

接著，他的視線下移。

看清報告上的字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