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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愛豆兒子拉著我上綜藝,控訴我是控制狂。
“五歲那年,我吃了一顆糖,你生氣了,扣我喉嚨還揍我!”
“你不喜歡芒果,就不許我吃,這么多年芒果什么味我都不知道!”
“我跟大姐姐玩捉迷藏,你還打人家!”
“你就是想控制我的人生,想讓我做你的傀儡!”
我翻了個白眼,打斷他的控訴。
“你吃的糖是樟腦丸!你芒果過敏!”
“你那個大姐姐是男扮女裝的人販子,已經(jīng)被判死刑了!”
兒子傻傻愣愣、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為了避免這個白癡兒子繼續(xù)犯蠢,我提前堵了他的路。
“讓你轉學是因為你被霸凌了,你傻得不知道,還乖乖上繳保護費咧。”
“你高中初戀我逼你分手,是因為那女孩是個腳踏八只船的海王!你連人船槳都夠不上,也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備胎!”
“我也不想管你,但是你實在蠢......”
當天熱搜就炸了。
【得虧博然有個媽,不然我們的愛豆早卒于小時候......】
01
親子真人秀《家庭真相》的直播現(xiàn)場。
燈光像手術臺上的無影燈,將一切都照得無處遁形。
我,林蔚,48歲,心胸外科專家。
今天,我只是一個母親。
一個剛剛為了兒子,放棄了競選醫(yī)院院長職位的母親。
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我的兒子,顧博然。
當紅流量愛豆,粉絲千萬,此刻卻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除了我們這對劍拔弩張的母子,現(xiàn)場還有另外兩個家庭。
鏡頭掃過,給到了一對母女。
貧民影后蔣影,和她的母親張翠花。
蔣影今天穿了一身洗得發(fā)白的棉布裙子,妝容素凈,正低著頭,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完美符合她“從底層爬上來的勵志小花”人設。
她母親張翠花則更夸張,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舊外套。
眼神卻像雷達一樣,在演播廳的各個機位上掃來掃去,約么計算著自己的曝光率。
另一個角落,坐著的是畫風完全不同的父女。
說唱歌手席悅,一頭粉色臟辮,穿著寬大的潮牌衛(wèi)衣,懶洋洋地陷在沙發(fā)里,正低頭用手機打游戲,對現(xiàn)場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她旁邊的男人是她的父親,席剛。
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卻保養(yǎng)得極好,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閑西裝,手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
他沒有富豪的架子,反而更像個流連花叢的老玩家,眼神帶著幾分玩味,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張翠花母女。
節(jié)目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叫“親情吐槽大會”。
顧博然第一個拿起了話筒,手在抖,聲音也在抖。
“我的媽媽,她是一個控制狂?!?/p>
一句話,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層浪。
彈幕瞬間沸騰。
他開始列舉我的“罪狀”。
“你是醫(yī)生所以不讓我吃糖,五歲那年,我偷吃了一顆,你氣的直接扣我喉嚨,還揍了我一頓!”
“你從來不讓我碰芒果,因為你不喜歡,我長這么大,連芒果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我跟鄰居家大姐姐玩捉迷藏,你不想讓我跟她交朋友,就沖過來就把人家打了一頓!”
他聲淚俱下,每一個字都帶著控訴。
仿佛我是一個冷血、殘暴、剝奪他所有快樂的暴君。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看著他表演。
看著臺下觀眾和線上網(wǎng)友投來的、混雜著同情與指責的目光。
鏡頭適時地轉向嘉賓席。
張翠花一臉假惺惺地勸慰著。
“林醫(yī)生,”她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滿臉堆笑,“孩子嘛,都愛玩,您管得是不是太嚴了。”
“不像我們家小影,從小就懂事,知道家里窮,從不給我添亂?!?/p>
一句話,看似共情,實則殺人誅心。
她用“階級”和“懂事”,將我釘在“冷血”的十字架上。
將我兒子襯托成一個“可憐”的受害者。
我看到她女兒蔣影,那個外表清純?nèi)崛醯挠昂螅鄣讌s閃過一絲得意的精明。
主持人試圖圓場,話筒遞到我面前。
我沒有接他的話。
我只是看著我的兒子,顧博然。
“說完了嗎?”我的聲音很冷靜,像在宣布手術開始。
顧博然愣住了。
我拿起話筒,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演播廳。
“顧博然,第一,那不是糖,那是樟腦丸,學名對二氯苯,或者叫萘丸,主要成分是萘。有毒?!?/p>
“對于一個五歲的兒童來說,誤食三顆,足以致命?!?/p>
“至于揍你,是因為我讓你吐出來,你為了護食,死死咬住我的手不松口。那道傷口,我后來去醫(yī)院縫了三針,疤現(xiàn)在還在?!?/p>
我舉起我的右手,食指的第二指節(jié)上,確實有一道淺淺的白色疤痕。
“你忘了嗎?”
現(xiàn)場的導播反應極快,一個特寫鏡頭給到我的右手,另一組鏡頭立刻給到了江博然。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嘴唇哆嗦著,瞳孔里寫滿了震驚和茫然。
【臥槽???樟腦丸???】
【我他媽直接一個爆笑,這是什么蠢兒子啊哈哈哈哈!】
【心疼林女士,養(yǎng)這么個玩意兒,堪比歷劫?!?/p>
【前面的,積點口德,我們博然只是記錯了!】
我的發(fā)言還在繼續(xù),聲音不大卻振聾發(fā)聵。
“第二,你對芒果重度過敏,測試報告現(xiàn)在還在家里書房,只需一口,你就要進急救室?!?/p>
“你三歲的時候,鄰居阿姨喂了你一小塊芒果干,不到十分鐘,你渾身起滿紅疹,喉頭水腫窒息,呼吸困難,剛送到醫(yī)院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書,最后,你在ICU搶救了整整72個小時。”
“第三,你嘴里那個所謂的‘大姐姐’,是個男扮女裝的人販子,被抓后數(shù)罪并罰,已被判處死刑,卷宗至今還在市局檔案室?!?/p>
我頓了頓,補上最后一刀。
“你要看卷宗編號嗎?”
演播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02
顧博然不甘心,繼續(xù)開口。
“好,就算這些都是你為我好。但是有些事,你做得真的太過分了?!?/p>
“初二那年,就因為我期中考試成績下滑了十幾名,你就強行讓我轉學,轉到那個全封閉的、軍事化管理的寄宿學校!”
“原先我有最好的朋友,我第一次體會到集體生活的快樂!就因為你,一切都毀了!你毀掉了我的青春和友誼!”
我沒有給顧博然繼續(xù)批斗的機會,直接拆穿。
“給你轉學,是因為你被校園霸凌了。”
“你每天帶到學校的『零花錢』,中午就被人收走。你每天上交給班主任的所謂『班費』,其實是高年級向你收的保護費?!?/p>
“至于你最好的『朋友』,”我指著屏幕上那張合影,“在你被堵在廁所里挨打的時候,他們就在外面,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幫著望風,他才是霸凌你的幕后黑手。”
之前瘋狂滾動的彈幕,也出現(xiàn)了詭異的停滯。
顧博然目瞪口呆,嘴巴微張,像一條缺氧的魚。
“剩下的我來幫你說吧”我繼續(xù)開口。
“高三那年,你喜歡上一個女孩,后來我逼你分手,你記恨了我三年!”
我向后臺示意,全場燈光瞬間熄滅。
“想知道真相,你還是自己看看吧?!?/p>
大屏幕暗了下去,幾秒后,重新亮起。
出現(xiàn)的,是一張張放大了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
對話的一方,備注是“全世界最好的寶貝”。
另一方,備注是“海王閨蜜團”。
“全世界最好的寶貝:姐妹們,顧博然那個傻子又給我轉錢了,這次是五千,哈哈哈哈!”
“海王閨蜜團-莉莉:牛??!你用什么理由?”
“全世界最好的寶貝:還能有什么,老三樣唄,我媽身體不好,我要買資料,我生活費不夠了。他這個人傻錢多的ATM,說什么都信。”
“海王閨蜜團-娜娜:他沒懷疑過?”
“全世界最好的寶貝:他?他腦子里除了籃球就是我,怎么可能懷疑。長得是真帥,可惜腦子不太好使,當個備胎養(yǎng)著還行,真談戀愛還是算了,太黏人?!?/p>
截圖一張接一張。
每一張,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反復地抽在江博然的臉上。
他眼中的憤怒、激動、怨恨,在這些赤裸裸的文字面前,迅速褪去,只剩下無盡的蒼白和茫然。
輿論在三秒內(nèi)反轉。
#心疼顧博然#的話題,以火箭般的速度,變成了#得虧泊然有個媽#。
我看著兒子震驚和羞恥交織的臉,內(nèi)心毫無波瀾。
保護他,是我的本能,也是我的執(zhí)念。
我只是習慣了保留所有事情的“證據(jù)”。
就像我為每一臺手術,都會準備PlanB和PlanC一樣。
我最后看著他,補充道:“我不想管你,但是你實在蠢?!?/p>
這是事實。
不是指責。
顧博然在全國觀眾面前,第一次對我的“控制”,產(chǎn)生了動搖。
他看著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迷茫,而不是怨恨。
節(jié)目的第二個環(huán)節(jié),“默契大考驗”。
導演組提出的問題,都極其生活化。
“顧博然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顧博然最討厭的食物是什么?”
“顧博然的口頭禪是?”
我兒子眼中的叛逆之火,重新被點燃。
他似乎想在這個環(huán)節(jié),扳回一城。
證明我根本不了解“真實”的他。
主持人問:“博然最喜歡的電影類型是?”
A是科幻片,B是喜劇片。
他平時最愛看科幻,幾乎收藏了所有經(jīng)典科幻電影的藍光碟。
輪到我作答。
我平靜地寫下“B”。
主持人揭曉答案,兩人一致。
顧博然的表情僵住了。
下一個問題:“博然最想去的旅行地是?”
A是冰島,B是馬爾代夫。
他書桌上常年放著一本關于冰島極光的攝影集。
他毫不意外地選擇了“B”。
我也寫下了“B”。
再次一致。
全場響起驚嘆聲。
主持人高呼:“天啊!這就是母子連心嗎?林醫(yī)生太了解兒子了!”
顧博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不懂。
他以為的叛逆,在我眼里,不過是一道簡單的邏輯題。
他想證明我不了解他,所以他會選擇與平時喜好完全相反的答案。
這,就是他“叛逆下的真實選擇”。
而我,總能準確預判。
我的腦海里,閃過很多年前的一個下午。
我正在主刀一臺長達12小時的心臟移植手術。
那是我職業(yè)生涯中最關鍵的手術之一。
也就在那時,我的兒子急性闌尾炎發(fā)作。
等我脫下手術服,沖到另一家醫(yī)院時,他已經(jīng)因為延誤,從急性轉為穿孔,繼而引發(fā)了腹膜炎。
他躺在病床上,小臉慘白,看著我,眼神里沒有責備,只有依賴。
可那份愧疚,像一根刺,深深扎進我的心里。
從那天起,我對他的一切健康、安全問題,監(jiān)控到了極致。
我不能再承受任何萬一。
“最后一題!”主持人情緒高昂,“請問,博然認為,媽媽最大的缺點是什么?”
A,太強勢。B,不關心我。
顧博然幾乎是咬著牙,寫下了“B”。
他想用這個答案,刺痛我。
告訴全世界,我這個母親,只懂控制,不懂關心。
我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
在答題板上,寫下了“B”。
100%的默契度。
全場沸騰。
03
另一邊,作為對照組的蔣影母女,默契度為零。
張翠花甚至不知道女兒對花生過敏,還在鏡頭前抱怨:“哎呀,我們家小影最愛吃花生醬了。”
蔣影的笑容瞬間凝固,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張翠花為了挽尊,意有所指地看向我兒子。
“女孩子心思就是難猜,不像男孩子那么簡單。”
她又在暗示,顧博然單純、好拿捏。
我沒理她。
我只看著我的兒子。
他被我的“全知全能”徹底激怒了。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我,在鏡頭前失態(tài)地大吼。
“你看!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生活!”
“毫無隱私!像個被手術刀精準解剖的標本!”
我們之間剛剛緩和的關系,再次降到冰點。
他不知道。
我了解的不是他,而是那個因為我的疏忽而差點死在病床上的,脆弱的小男孩。
節(jié)目來到第三個環(huán)節(jié),“荒野求生”。
地點是郊區(qū)一處未經(jīng)開發(fā)的森林公園。
按照規(guī)則,每個家庭需要合作完成搭建庇護所、生火、尋找食物等任務。
我們剛到達指定營地,意外就發(fā)生了。
“啊——”
一聲嬌弱的驚呼。
是蔣影。
她“不慎”崴了腳,柔弱地倒在地上,眼眶瞬間就紅了。
顧博然幾乎是本能地沖了過去。
“你怎么樣?嚴重嗎?”他蹲下身,語氣里滿是關切。
“我......我沒事,”蔣影楚楚可憐地搖著頭,“就是腳好疼,可能走不了路了?!?/p>
我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蔣影的姿勢,左腳腳踝內(nèi)翻,但她的身體重心卻完全偏向右側。
一個真正的崴腳者,會下意識地保護受傷側,身體會向受傷側傾斜。
這是明顯的偽裝性崴腳。
顧博然的騎士精神被激發(fā),他想扶起蔣影。
“我來照顧她,媽,你先去生火吧?!?/p>
“顧博然,”我冷聲開口,“你的任務是搭帳篷,別多管閑事?!?/p>
我的語氣,是命令,不容置喙。
空氣瞬間凝固。
顧博然猛地回頭看我,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媽!”
這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對我大吼。
“你就這么見不得我?guī)椭鷦e人嗎?”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
他的叛逆心,他的英雄欲,在蔣影的眼淚和我的冷漠對比下,被催化到了頂點。
張翠花立刻跑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唱起了雙簧。
“哎喲,我的小影啊,真是命苦。顧先生,真是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p>
她拉著顧博然的手,仿佛他是唯一的救世主。
“不像有些當媽的,心腸那么硬?!?/p>
顧博然甩開我的手臂。
那一下,力氣很大。
“我今天非要管!”
他執(zhí)意要扶著蔣影,送她回節(jié)目組的臨時營地。
我被氣得臉色發(fā)白,胸口一陣陣發(fā)緊。
“和稀泥”的主持人趕緊上來打圓場。
“林醫(yī)生,博然也是好心,年輕人嘛,有愛心是好事?!?/p>
“您先休息一下,我們先送蔣影回去檢查一下。”
我被他們簇擁著,推到了一邊。
我看著兒子攙扶著那個“弱不禁風”的女演員,消失在叢林的另一頭。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孤立無援的傻子。
不遠處,那個叫席悅的女孩,對她父親撇了撇嘴。
“爸,你看那演技,比她演的戲還假?!?/p>
席剛笑了笑,沒說話。
但他的眼神,意味深長,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攥緊了拳頭。
我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04
我放心不下。
我對主持人說,要去附近采集中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這合乎我醫(yī)生的人設。
沒人懷疑。
我循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森林里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很快,我聽到不遠處傳來壓低了的說話聲。
我撥開一處茂密的樹叢,躲在后面。
是張翠花和她的女兒蔣影。
蔣影哪里還有半點崴腳的樣子,站得筆直。
“媽,剛才顧博然那樣子,真是蠢透了?!笔Y影的聲音里帶著不屑。
張翠花壓低了聲音,語氣陰狠。
“待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就喊?!?/p>
“把衣服扯破點,動靜鬧大點?!?/p>
“就說顧博然想非禮你!”
“這樣不光能打壓他的人氣,還能給你制造新聞話題,帶來不少熱度!”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我下意識地抬起手腕。
那是一塊高科技手表,是國外一個被我治愈的病人送的,有錄音功能。
我立刻按下了錄音鍵。
但風聲太大,她們的距離又有些遠。
錄下的聲音,模糊不清,充滿了雜音。
我知道,這份模糊的錄音,不足以成為決定性的證據(jù)。
我必須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就在這時,我看到顧博然的身影從另一條小路走了過來。
他手里還拿著一瓶水。
“蔣影,你還好嗎?喝點水吧?!?/p>
蔣影立刻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身體一軟,就要往他身上倒。
“顧大哥,我頭好暈......”
張翠花則不動聲色地,將他們引向一處更偏僻的水潭方向。
那里是攝像頭的死角。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從樹叢后沖了出去。
“顧博然!”
我的聲音,尖銳,急迫。
他們?nèi)齻€人都嚇了一跳。
顧博然看到我,臉上的不耐煩顯而易見。
“媽,你又來干什么?”
我來不及解釋這其中的陰謀。
任何解釋,在此刻他聽來,都只會是“控制狂”的又一次臆想。
我只能用他最討厭的方式。
命令。
“跟我回去!立刻!”
我指著來時的路,語氣冰冷決絕。
顧博然徹底爆發(fā)了。
他看著我這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又看看身后淚眼汪汪、惹人憐愛的蔣影。
他眼中的我,成了一個無理取鬧、嫉妒兒子對別的女性好的惡毒母親。
誤解的種子,在這一刻,開出了最惡毒的花。
他用力甩開我伸過去的手。
那雙我牽著他長大,教他寫字,為他縫合傷口的手。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說出了最傷我心的一句話。
“我真不敢相信?!?/p>
“我的母親,不光是冷漠無情,還是個如此蛇蝎心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