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仙女是我的好朋友，有天我去拜訪她們，一起在天池洗澡。

天池邊住著一個叫牛郎的男人，他家的黃牛精告訴他，只要偷走的仙女的衣服，就能把仙女留在人間和他成親。

到時候生下孩子，就可以以此為條件和天庭談判索取好處，位列仙班也不是不可能。

想不勞而獲的牛郎聽取了黃牛精的建議，偷偷潛入天池，偷走了一件衣服。

就在牛郎全家做著上天當神仙的黃粱大夢時，卻陰差陽錯偷走了我的衣服。

他更不知道其實我是海馬精，擁有讓所有物種懷孕的能力。

1

我是海馬成精，擁有讓所有物種懷孕的能力。

近來天氣不錯，我閑來無事便離開東海外出游歷，順便見見老朋友。

玉帝的七個女兒被稱為七仙女，就住在天池，與我也有幾千年的交情。

正想著，在我駕云抵臨天池附近時，突然，一股濃烈的妖氣直沖云霄。

“嗯？”

我眉頭一皺。

自混沌初開天地間有了靈氣后，同類之間基本都相互認識，通過氣息便可確認對方身份。

而此刻我感知到的這股妖氣卻十分陌生。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隱藏氣息循著妖氣的源頭緩緩落下來到了牛家莊，打算一探究竟。

竟是一頭老黃牛。

只是這老黃牛道行太淺，控制不住妖氣無法化形，也就修煉了幾百年的樣子。

一個年輕男子突然來到了牛棚里：

「今年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卻因家庭貧困娶不起老婆?！?/p>

「爹娘上了年紀，還指望我傳宗接代，到底該怎么辦呢？」

「牛爺爺，從我家祖輩開始就將你視為供奉，至今已經幾百年了?！?/p>

男子抱起一捆干草放在食槽里開口問道。

這黃牛精竟然是這凡人家祖?zhèn)鞯墓┓?，凡人向牛妖求教，倒是有趣?/p>

「牛郎，從你家祖上八代開始，都是窮的揭不開鍋。到了你這一代，兄弟三人更是懶得出奇，寧肯田里長野草也不肯下地耕種?！?/p>

「就憑你家這條件，想娶凡間女子為妻根本不可能，也不會有人家愿意將女兒嫁給你們兄弟，傳宗接代無異于癡人說夢?！?/p>

「不過，這件事倒也不是無解?！?/p>

說到這里，黃牛精突然停下，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距離你家六十里外，有一地名為天池，乃是玉皇大帝七個女兒七仙女的居住之所。」

「這七仙女個個都是天仙，長相身材更是沒的說?！?/p>

「每隔幾日，七仙女就會進入天池沐浴洗澡，只要你能潛入天池，提前藏在池邊，等七仙女進入天池后，悄悄偷走其中一女的衣服即可?！?/p>

「等她們洗完澡后，沒有了衣服的那位仙女無法離開了，因為她們的衣服都是仙品，沒有仙品加持，她們根本不能返回仙宮?！?/p>

「到時候你以衣服做要挾，要求那位仙女給你當老婆就行了。」

我聞言魂身一震，想不到這老黃牛竟是如此惡毒。

牛郎很快回話：「仙女？她們會聽我的嗎？」

「放心吧，七仙女心性純善，不會傷害你，而且她們不諧凡間俗事，只要你以衣服相逼，同時許諾若嫁你為妻后，就帶她看盡俗世繁華，她一定會答應的?！?/p>

「仙女極重承諾，只要答應嫁給你，就一定會做到?！?/p>

「仙女肯定要比凡人女子漂亮多了，娶了仙女為妻，我就能給家里傳宗接代了！」

牛郎高興地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

「讓你去偷七仙女的衣服可不止是為了讓你娶個老婆傳宗接代?！?/p>

「等到你娶仙女為妻后，同房生下孩子，到時便可用孩子做籌碼與玉帝談判?！?/p>

「封你一個神位，或者直接讓你位列仙班都不在話下。」

「所以等你和玉帝談判的時候，捎帶著提我老牛一嘴，讓玉帝隨手封我一個仙位我就感激不盡了。」

黃牛精冷笑一聲，又開始說教了。

我眉頭一皺。

這老東西，還真是壞的冒泡，才修煉了幾百年竟然能想出如此卑鄙下作的奸計。

2

他們是真不知道五雷轟頂，天罰地刑是什么感覺啊。

以我的修為，彈指一揮間就能滅掉黃牛精和牛郎一家。

不過就這樣殺了他們，未免有點太便宜了。

我眼珠一轉，登時有了個主意，決定好好捉弄捉弄這一人一妖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等我玩夠了，再送他們去地府。

心念至此，我駕云飛起，直奔天池。

說起來我跟七仙女也有很久沒見面了，還有點想她們，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拜訪一下。

七仙女的仙宮就建在天池邊的天山上，不過這天山四周都有天兵守衛(wèi)，沒有玉皇手令，別說凡人，就連神仙也進不去。

所以七仙女在這里生活了幾十萬年，也從來不被凡人知曉。

化出人形后來到天山腳下，經天兵通傳，很快就有侍女出來接我上山。

仙宮殿內，分別穿著紅、青、藍、橙、紫、黃、綠七色長裙的七位仙女正坐在一起閑聊。

見我進來后，七仙女紛紛起身迎接。

「小海馬，你總算來了，有沒有想姐姐？」

「小海馬，你在海里待久了吧？身上一股海腥味?！?/p>

「小海馬，快過來給姐姐跳個海草舞！」

「小海馬......」

七仙女把我圍在中間，動手動腳調笑我。

我很是無語。

論年紀，我不見得比她們小，可是沒辦法，誰讓她們有個玉帝爸爸呢，我只能委曲求全當妹妹了。

我的到來讓七仙女們很是開心，當即下令設宴款待，然后一個個拉著我問東問西，大多都是外邊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為身份的限制，七仙女平時只能待在天山的仙宮里，除了處理各自司掌的事務，大多數時間只能坐在一起閑聊。

而天池就是凡界她們唯一能去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七仙女的心性都很純善，不諧世事。

世人都說神仙好，哪知神仙也無聊。

看著七仙女圍著我，提出各種白癡問題，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也不禁暗暗感嘆，玉帝的女兒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至少我這個逍遙散妖可比她們自在多了。

很快，第二天，我就察覺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打開天眼看過去，發(fā)現牛郎就躲在天池邊的草叢里。

這個凡人男子還真的來了。

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偶遇對七仙女當中的某一位心生情愫，從而展開追求，即使仙人有別，我也會對他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一切全憑天意。

只不過我提前得知了他和黃牛精的勾當，作為朋友，我不能眼看著七仙女落入這種混蛋的圈套里。

作為得道者當中的一員，我也不允許黃牛精無視規(guī)則利用邪道算計天庭。

于公于私，這件事我都管定了。

接下來的幾天，牛郎就住在天池邊了，沒日沒夜的守在哪里，每天什么都不做，就盯著仙女下凡進入天池洗澡，從而得到可乘之機。

時間一晃來到了第七天，牛郎已經足足在天池邊的草叢里守了六天了。

3

「姐姐們，時間不早了，咱們再洗一會就走吧！」

到了第七天，果然，牛郎等不及了。

像條蛆蟲一樣在草叢里扭動，朝著掛衣服的地方爬去。

終于，牛郎爬到了樹下，猛地往上一跳，伸手拽下了一條裙子，卷成一團塞進了懷里。

我一看，笑了。

這牛郎，偷的竟然是我的仙裙。

「小海馬，咱們走吧？」

二仙女紡織抬手一招，仙裙自動朝她飛了過來，其他幾位仙女也紛紛召回了自己的仙裙。

唯獨剩下我還泡在水里。

「幾位姐姐，你們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家里的鍋里還燉著魚湯呢，再不回去湯就干了?！?/p>

「一會泡完澡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有空我再來找?guī)孜唤憬阃??！?/p>

我隨口編了個理由，不跟七仙女回仙宮了。

七仙女沒有懷疑，輪流與我道別后，駕起祥云返回天山。

等她們都走后，我望向牛郎隱藏的位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牛郎，快點來威脅我吧！」

「裙子，我的裙子呢？我的裙子怎么不見了？」

「天吶，沒有裙子我可怎么辦？我就不能回仙宮了?！?/p>

「哦，我的裙子，我好可憐，我沒有裙子了?！?/p>

很快，等姐妹們走后，我故作驚慌地大聲喊叫。

「仙女，這是你的裙子嗎？」

千呼萬喚后，牛郎終于現身了，站在岸邊從懷里扯出我裙子的一角問道。

「是我的，你快把它還給我！」

我故作驚恐地縮著脖子喊道。

「把裙子給你倒也不是不行，可是我為什么要給你呢？」

牛郎沖我一笑，挑著眉毛說道。

「那......如果你把裙子還給我，我會好好感謝你的，金銀財寶隨便你挑?！?/p>

我想了想，給他開出了條件。

「仙女，小生不才，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但區(qū)區(qū)黃白之物還沒放在心上。」

牛郎眼中閃過一道光，隨即又鎮(zhèn)定下來。

我忍不住撇撇嘴，真夠裝逼的，窮得都快吃不上飯了，還在這給我裝什么視金錢如糞土。

「那你要怎么樣才肯把裙子還給我？」

我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來。

「仙女，若是你肯答應小生一個要求，那我立刻就把裙子給你。」

「小生今年二十三歲，尚未娶妻，對仙女仰慕已久，只求仙女下嫁，于小生共譜一段千古佳話！」

「仙女，不知這個條件你能答應嗎？如果不能，那小生只好告辭了?！?/p>

牛郎拱手沖我做了個揖。

「可是，可是我年紀還小，根本沒想過嫁人的事，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我成親，那也應該由長輩出面決定呀?！?/p>

我故作嬌羞。

「仙女，你是天仙，又何必要遵從那些世俗約束呢？」

「小生英俊瀟灑一表人才，自認配得上你，待你我成親后，我定當好好對你，帶你看遍這世間繁華，好不好？」

牛郎的眼睛都直了，盯著我狂咽口水，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尼瑪，怎么這么賤啊，我直接無語了。

這牛郎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身高五尺，家徒四壁，長相勉強算個人，妥妥的丑窮矬臭吊絲一個，他哪來的自信覺得配得上我？

「那......那好吧，我答應你了。」

盡管惡心的都快吐了，但我還是決定趕緊結束這場對話，總不能一直在水里泡著吧？

4

牛郎沒想到我這么痛快就答應了，當下激動地又蹦又跳，還在原地翻起了跟頭，那架勢，好像他已經成仙了。

本以為他激動一下就行了，誰知他越來越癲狂，面容都出現猙獰之色。

他一介凡人，突然得到這么大的機緣，心性根本承受不住，已經入魔了。

再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這貨就得把自己折騰死，那我還怎么玩？

我只好不動聲色捻指彈了個清心訣過去，這才讓牛郎冷靜下來。

在牛郎從懷里掏出裙子準備扔過來的時候，我略施神通，裙擺掛在樹枝上劃出了一道小口子。

這讓牛郎不禁有些驚恐起來，他也知道這裙子是仙品。

「沒事，一條裙子而已！」

看著他那副手足無措的驚慌樣，我滿不在乎地說道。

穿上裙子躍出天池，我站在比我還矮一頭的牛郎面前俯視著他。

我知道他矬，可這么一對比才發(fā)現，他比我想象的更矬。

「娘子，咱們回家吧?！?/p>

牛郎咧嘴傻笑，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他也顧不上擦，伸手就要拉我。

好家伙，這變得也太快了點吧？剛才我在水里時還叫我仙女，這一上岸就變娘子了？

「這太突然了，你容我適應一下?！?/p>

我往后退了兩步躲開他的手。

倒不是我嬌氣，不讓別人碰我的手，只是牛郎這貨在我心里的印象分已經跌破負數，我怕被他牽了我的手，我會忍不住打死他。

好在牛郎也算識相，沒有強求，帶著我回牛家莊。

六十里路對我來說不過是轉瞬即至的距離，可跟著牛郎這個凡人一起走，卻足足走了大半天。

這貨還是挺有心機的，一路上不斷旁敲側擊打聽我的情況。

諸多問題歸總下來就一個意思，如果我們成親生了孩子，他是不是就有當神仙的機會了？

不過這些問題都被我巧妙地應付過去了。

牛家莊是個小村子，幾十戶人家百來口子人，現在正值夏季，田里的莊稼都長得郁郁蔥蔥，唯獨中間空著一片二十多畝的荒地，里邊長滿了雜草。

「這是我家的地，是全村最大的，厲害吧？」

牛郎不無得意地向我炫耀的。

我直翻白眼，這也好意思說？

來的路上我已經了解過牛郎的家庭情況了，他家一共五口人，爹娘和他們兄弟三個，牛郎排行老三，三兄弟都是光棍。

他家的耕地是全村最大的，但他家也是全村最窮的。

窮的原因就是牛郎一家人都懶到了極點，寧可田里長野草，也懶得下地耕種。

雖然二十多畝耕地還不及我在東海寢宮的萬分之一大，但我這些年四處游歷，對凡人的生活還是有些了解的。

二十多畝地用心耕作，收成足夠一家五口人豐衣足食了。

他們又不是佃戶長工，只要勤快一點，絕對能過上好日子。

所以人窮真不能怨天不公，像牛郎這種，窮的連老婆都娶不起，卻依舊懶得努力，只想著向黃牛精討教走捷徑的人，活該受窮。

5

說話間已經到了牛郎家，上次只顧著偷聽他和黃牛精的對話，沒有注意，此刻仔細一看，還真是破爛的可以。

三間破爛的茅草屋到處都是窟窿，外加一個歪歪斜斜的牛棚，院里的雜草長得比田里還兇，都比人高了。

至于院墻都找不出一塊像樣的土坯，全是用干柴搭起來的。

還沒進院，黃牛精就感受到了我的到來，再怎么說也修煉了幾百年，這點修為還是有的。

我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只展示境界，不外放修為。

畢竟，我怕黃牛精會被嚇死。

「牛爺爺，我把仙女帶回來了?！?/p>

牛郎直接把我?guī)У搅伺Ｅ铩?/p>

「嗯，大羅金仙境界，的確是天仙，只是修為為何如此模糊？」

黃牛精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裝腔作勢地問道。

我沒有理會它，好奇地看著這間牛棚，越看越破。

這黃牛精再怎么說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妖精，要是換做其他山林野地，起碼也應該有座洞府，竟然住在這么破爛的地方，混的真是夠慘的。

忽然，一直打量我的黃牛精皺起了眉頭：

「不對，不對，你到底是誰？」

黃牛精沒有理會我的謾罵，而是有些警惕地伸直了脖子。

「牛爺爺，她是仙女啊，我按你吩咐的在天池邊守了六天，這才等到幾位仙女下凡沐浴，我拿的就是她的衣服?！?/p>

牛郎搶先開口解釋。

「不對，我雖未見過七仙女，可據我所知，七位仙女分別身穿紅青藍橙紫黃綠七色長裙，為何她身穿的卻是彩色的？」

「你不是七仙女，你究竟是誰？」

黃牛精搖著頭，看向我的眼神更加警惕了。

這小妖，知道的還挺多，光看裙子的顏色就發(fā)現我不是七仙女了。

本來我還想隱藏身份跟它相處一段時間呢，既然這么快就被它發(fā)現了破綻，那我只好攤牌了。

「我是老八，八仙女?！?/p>

我眼都不眨地說道。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老八？玉帝不是只有七個女兒嗎？怎么又多了個老八出來？」

黃牛精的眼珠子差點飛到我臉上。

「我是私生的?！?/p>

「再說你一個小牛妖，整天窩在這窮山僻壤的破牛棚里，能知道什么？天家的事情難不成還得跟你通稟一聲？」

我板著臉理直氣壯地說道，同時在心里暗道罪過，為了把戲演下去，只能讓玉帝喜當爹了。

他那么大的神仙，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

6

「......」

黃牛精啞口無言，鼻孔直噴白氣。

「牛郎，先帶她去見你爹娘，今晚就拜堂成親?！?/p>

平復了一下情緒后，黃牛精對傻站在一旁聽天書的牛郎吩咐道。

「哦，是，是?！?/p>

牛郎點點頭，帶著我去見他爹娘。

一進茅草屋，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差點把我熏吐了。

這他媽到底是人住的房子還是廁所?。?/p>

墻面漏風，屋頂漏風，房梁上結滿了蜘蛛網，塌了一半的土炕上，躺著一男一女兩個老人，打著呼嚕睡得正香，身上蓋著的被子都包漿了。

我嚴重懷疑被子里邊有幾個生物王國。

天還沒黑呢，這老兩口就睡起大覺來了，看來牛郎家的懶病還真是家傳的。

「爹，娘，我給你們帶兒媳婦回來了！」

牛郎一把掀開被子，左右開弓一頓巴掌扇醒了兩個老登。

「?。砍燥埩?？」

老兩口迷迷糊糊坐起來，砸吧嘴就要吃的。

老頭牛公賊眉鼠眼，老太牛婆尖酸刻薄，看面相就知道這老兩口不是什么好人。

「吃什么飯？家里沒飯！」

「我把兒媳婦帶回家了，就是牛爺爺說的那個仙女，你們趕緊起來準備一下，牛爺爺讓我們今晚就拜堂成親?！?/p>

牛郎沒好氣地說道。

「哦，仙女！」

牛公牛婆這才清醒過來，四只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能感覺到，他們對我還是有些畏懼的，畢竟他們只是凡人，而我卻是天仙。

老兩口跳下炕，又去隔壁茅草屋把牛郎的兩個哥哥牛大牛二叫了出來，這哥倆也是一臉睡眼惺忪地樣子。

一家人開始忙活起來，終于趕在天黑前布置好了婚堂，其實就是一張供桌兩把椅子，供桌上擺了三塊干餅兩根蘿卜，外加一塊牌位，簡直寒酸的可以。

至于喜宴新服什么的，一概沒有。

牛大去村里喊鄉(xiāng)親們來參加婚禮，結果轉了一圈也沒一個人來，可見這家的人緣也不怎么樣。

氣得牛婆直拍大腿，大罵浪費了收禮的機會。

作為幾百年的供奉，黃牛精在牛郎家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直接被牽到了供桌前擔任司儀的角色，而牛公牛婆則坐在供桌左右兩側。

「吉時已到，你們夫妻喝了這碗交杯水，拜過高堂就能進洞房了?！?/p>

黃牛精抬起頭觀察了一會天象，開口說道。

牛大牛二端著兩個滿是豁口的破碗送到了我們面前，兄弟二人的眼珠子在我身上底流亂轉。

交杯酒我聽過，可這交杯水還是第一次見，窮到這份上我也是第一次見。

接過水碗一看，好家伙，碗底不僅有泥沙，還有飯渣，這家人吃了飯連碗都不洗嗎？

「這么臟，怎么喝？」

我直接就把碗扔了。

牛公牛婆嚇得一激靈趕緊站了起來。

「仙女住在仙宮，每日喝得都是瓊漿玉液，自然看不上這凡人喝得東西，無妨無妨，還是先拜高堂吧。」

黃牛精連忙打圓場，安撫牛郎爹娘坐下。

「讓我天仙之身拜兩個凡人，我肯拜，他們受得起嗎？就不怕爆體而亡？」

我冷笑著說道。

7

自古只有人拜仙，哪有仙拜人的？

黃牛精聞言一愣，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

「也對，也對，那就省去這些繁文縟節(jié)，牛郎，你可愿娶仙女為妻？」

黃牛精尷尬地笑笑，跳過了這個環(huán)節(jié)。

「愿意愿意我愿意。」

牛郎的頭都點出殘影來了，牛大牛二一臉嫉妒地看著他。

「仙女，你可愿嫁牛郎為妻？」

黃牛精又看向我問道。

「我答應過他了?！?/p>

我隨口說道。

「天仙一諾，天地可鑒，日月為證，不得反悔，你們已經結為夫妻，一生一世，不得反悔，禮畢！」

黃牛精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我撇撇嘴，這一套要是用在七仙女身上，沒準真就把她們和牛郎捆死了，可我又不是天仙，自然不用遵循這套規(guī)矩，也不用擔心會遭天譴。

總而言之，最終解釋權在我。

「這...這就完了？」

牛公懵懵懂懂地問道，這和他理解的婚禮完全不同。

「牛公牛婆，著你們就不懂了，仙女乃是天仙，自然和凡人不同，她既然已經答應嫁牛郎為妻，那今生今世就是你牛家的兒媳，若有二心會遭天譴的?！?/p>

「她既然已經與牛郎完婚，就不用再把她當天仙看，你們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以后你們對她也不必太過拘束，就等著兒媳好好孝敬你們吧。」

黃牛精得意地解釋道，像是完成了一樁天大的心愿。

「老頭子，聽見沒有，以后咱們就是仙女的公公婆婆了！」

牛婆率先飄了。

「對對對，咱家牛郎娶了仙女，咱們也是仙家了?！?/p>

牛公也跟著起飛。

「咳咳，時候不早了，牛郎，快帶著仙女入洞房吧?！?/p>

黃牛精干咳了兩聲，沖牛郎擠了擠眼睛，提醒他趕緊把最重要的事辦了。

什么是最重要的事？自然是讓我趕緊懷孕，生下孩子，好有跟天庭談判的籌碼。

婚房內...

好吧，就是一間同樣破爛的茅草屋，連抗都沒有，直接在地上鋪了張破席子。

「娘子，咱們快點行夫妻之禮吧？」

牛郎搓著手，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抗揍嗎？」

我冷不丁問道。

「嗯？」

牛郎被我問懵了，呆呆地看著我。

「就是這個！」

我抬起右手，握指成拳，一拳送他進入夢鄉(xiāng)。

「奶奶的，這破地方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p>

看著趴在地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牛郎，我忍不住吐槽道。

一揮手，空中出現了一張大床，我躺了上去。

「咚咚咚！」

「都什么時辰了還不起來？快起床！」

天剛微亮，房門被砸的山響，還有牛婆的叫聲。

我收回大床打開房門，就看到牛婆拉著個驢臉站在門外。

「你這丫頭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看來你們仙家也沒什么教養(yǎng)?！?/p>

「我不管你以前是仙女還是天仙，總之嫁到我牛家，就得守我牛家的規(guī)矩！」

「孝順公婆，操持家務，這些都是你該干的，成親第一天就敢睡懶覺，先來領教家法！」

牛婆指著我的鼻子訓斥起來。

這老太婆真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昨天還對我畏畏縮縮，隔了一夜就如此囂張，竟然敢給我立家規(guī)了。

8

「老東西，你扛揍嗎？」

我笑瞇瞇地看著牛婆。

「你說什么？老東西？你這沒教養(yǎng)的賤婦就是這么稱呼婆婆的？今天我非得給你好好上一課！」

「先去生火做飯，再去把牛喂喂，把家里打掃干凈，然后去地里干活！」

「既然你已經嫁給我兒子，那你生是我牛家的人，死是我牛家的鬼，收起你那套天仙大小姐的脾氣，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給我家當媳婦?！?/p>

「不然，有你好受的！」

牛婆眉眼一瞪，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手指粗的藤條就朝我打來。

那東西打在我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毛都傷不到半根。

不過，我修煉了百萬年的大妖豈是她可以冒犯的？

「放肆！」

我一聲怒喝，揮手一甩，牛婆直接被卷上了天空，嚇得她驚恐尖叫起來。

「老東西，你一把年紀了，再讓你體驗體驗懷胎生子的感覺?！?/p>

見狀我冷笑一聲，默念口訣手指一彈，一顆海馬卵飛進了牛婆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