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姜悠然竟也跟著掉進湖里！

厲寒琛看到這一幕，頃刻瞳孔驟縮。

“悠然！”他毫不猶豫跳下湖，明明謝雪梔離他更近，他卻直接游向姜悠然。

他吻住姜悠然連續(xù)做了十幾分鐘人工呼吸，見她醒來緊張詢問：“你怎么樣？”

“我…沒事，”姜悠然虛弱地說：“快看看雪梔姐姐…”

厲寒琛這才看向湖里沒了聲息的謝雪梔，但姜悠然突然“暈倒”在他懷里。

“悠然！”

他素來沉穩(wěn)的語氣里滿是急切，一把將西裝裹緊姜悠然，抱著她大步走向醫(yī)務(wù)室，甚至沒來得及多看謝雪梔一眼。

謝雪梔在水中逐漸放棄了掙扎。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嘲諷地勾了勾唇。

她被除草的園丁發(fā)現(xiàn)，撿回一條命。

再次醒來時在厲寒琛的私人醫(yī)院。

厲寒琛面色陰沉地盯著她，取出一個白瓷罐子。

“謝雪梔，你竟然把道具偽裝成謝奶奶的骨灰，又想陷害悠然是不是？！”

謝雪梔始終沉默著，她沒力氣，也不想和歷默淵爭辯。

見她不說話，厲寒琛附身向前，捏著她的下巴：

“詛咒奶奶，污蔑悠然，甚至還想動手殺人，今天我若是不在，你怕不是真想搞出人命來！”

“給悠然道歉，立刻！”

謝雪梔盯著他，眼神沿著每一寸輪廓劃過。

是她曾經(jīng)瘋狂愛過的模樣，卻陌生得如同初見。

兩次了，他無條件袒護縱容著姜悠然。

奶奶車禍的車?yán)锩髅饔行熊囉涗泝x，他怎么會不去查？

或許是看到了，只是故作不知。

甚至根本毫不在意？

“我不道歉?！敝x雪梔鏗鏘有力說。

“你說什么？”

“花園里有監(jiān)控攝像頭，我能自證清白。反倒是你一直護著的姜悠然，車?yán)镆灿行熊囉涗泝x，你怎么就從不懷疑她是殺人犯？”

厲寒琛第一次猶豫了，隔壁病房卻傳來姜悠然略帶哭腔的悶哼。

“寒琛哥哥，我腳好疼…”

厲寒琛心被揪緊，猛地起身，不小心撞翻了裝了大半骨灰的白瓷罐子。

瓷片四分五裂，讓散落在地的骨灰揚得到處都是。

“厲寒琛，不許你傷害奶奶！”

謝雪梔要瘋了！

她趴在地上，拼命想用還能自由活動的手臂將骨灰護住攏起。

厲寒琛第一次看到謝雪梔嘶聲力竭的揚子，不禁懷疑罐子里裝的是否是真的骨灰。

他俯下身，正要仔細(xì)觀察的時候，

姜悠然忽然一瘸一拐進來抱住厲寒琛的手臂。

“寒琛哥哥，你別被她騙了，奶奶在醫(yī)院好著呢。”

“我看這恐怕是些石膏粉之類的東西，把病房搞得臟兮兮的。要不，還是讓護士打掃了吧。”

“不！不行!”

謝雪梔驚恐地?fù)u頭。

加快了想把骨灰攏齊的速度。

“謝雪梔，別欲擒故縱了，拿奶奶當(dāng)擋箭牌，你真是沒良心?！?/p>

厲寒琛臉色瞬間陰沉，謝雪梔就被兩名保鏢強硬拖開，摁在一邊。

眼睜睜看著護士拿了掃把和墩布，將碎片和骨灰清理干凈。

“厲寒琛，那是最疼愛你的奶奶??！你這個畜生！”

謝雪梔瘋了似的掙扎，全不顧傷到的手腕。

可憑她怎么折騰，都掙不脫保鏢的鉗制。

厲寒琛眼底陰翳沉積，居高臨下睨過來的目光冰冷銳利，看不出一絲動容的痕跡。

最后一片骨灰被墩布拖走，浸入污臟的水桶里涮掉。

謝雪梔喉間發(fā)甜，眼前發(fā)黑，徹底昏死過去。

再醒來，眼前依舊漆黑一片。

身下是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她掙扎著坐起，很快便判斷出自己身在何處。

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還放著姜悠然的黑色蕾絲內(nèi)褲。

原來在她心碎昏厥后，他們就在她身邊親熱。

隔壁的洗手間，門縫還透著微光，曖昧的聲響隱約可聞。

謝雪梔卻不在乎。

曾讓她痛徹心扉的背叛，與痛失至親的痛和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開了手電筒，趴在地上細(xì)細(xì)地找。

終于從樓梯和地板的縫隙，掃出一小捧殘存的骨灰。

將將裝滿小手指粗細(xì)的玻璃管。

謝雪梔小心將玻璃管捧在胸口，被無盡的愧悔折磨得胸口憋悶、呼吸困難。

她在心底暗暗發(fā)誓。

這筆賬暫且記著，早早晚晚，都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