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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即將回歸千億豪門當(dāng)天,身為保姆女兒的女友一臉驚恐地告訴我,她偷聽到我的豪門爸媽之所以懸賞百億找我,就是為了把我的心臟換給先天性心臟病的養(yǎng)子,讓我快跑。
我不疑有它,在她的指引下摔碎認親的信物玉佩,掰斷身份證,劃傷臉頰,躲進深山老林茍活度日。
她讓我千萬不要拋頭露面,不然被爸媽抓到,就會被當(dāng)成活體器官庫。
我再也沒想過認親,出去打獵時被山中眼鏡蛇活活咬死,野獸啃食,死無全尸。
死后,才知道女友早就和假少爺結(jié)了婚,幫他竊取了我親生爸媽的千億資產(chǎn),還將我爸媽趕到街頭活活餓死。
而我爸媽臨死前還拿著我幼年的相片后悔自責(zé)。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友塞給我大巴車票,讓我快跑的時候。
我攥緊手中玉佩,將車票撕個粉碎:
「就算是龍?zhí)痘⒀ǎ乙蚕腙J一闖!」
1
狹小的出租屋里,女友沈佳宜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看著我。
明明上秒我被說動了,一臉驚恐,怎么一個晃神,瞬間變了主意。
她淚眼婆娑地握住我的手,哽咽道:
「阿馳,你別對那對夫妻抱有幻想了好嗎,我媽在他們家當(dāng)了二十年的保姆,見慣了他們?yōu)榱诉_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樣子,就因為有人想要和顧思夜搶同一塊手表,隔天,那家公司破產(chǎn),總裁跳樓,總裁夫人瘋了個徹底。」
「他們懸賞百億找你,其實就是為了把你的心臟移植給顧思夜,還要把你當(dāng)成免費的器官庫,你要是去認親,就一輩子逃離不開這個魔窟了!」
我內(nèi)心諷笑,要不是我重生了,就真信了。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極力夸大渲染我豪門父母的冷酷無情。
一周前,養(yǎng)母因為苛待我心中有愧,臨死前告知我的身世,交給我一塊玉佩讓我尋找親生父母。
我才知道,自己就是電視里那個尋子豪門,顧家朝思暮想的兒子小燁。
沈佳宜說自己的母親就是顧家保姆,自告奮勇替我調(diào)查。
因為童年不幸,加上對她深信不疑,我堅信認親就是一場鴻門宴,聽從她的指引躲進危機四伏的深林。
直到被眼鏡蛇活活咬死,我才知道,顧家夫婦根本不是那種小人,哪怕資產(chǎn)被竊,也四處打工攢錢找我。
餓死前,還看著我的照片說對不起我。
回神,沈佳宜正在拽我玉佩上的流蘇,眼中流出一絲貪婪:
「阿馳,我知道你放不下,既然這樣,你把玉佩給我,我替你試探你爸媽的態(tài)度,讓你徹底死心,好嗎?」
男女力量懸殊,我只是用力一拽,她差點摔倒在地。
她滿眼錯愕,狐疑看我:
「江馳,你這是不相信我?」
看著曾經(jīng)溫柔可人的女友目露兇光,我只覺得心臟一陣皺縮。
沈佳宜曾是我的白月光,她不嫌棄我寒酸,幫我找兼職,陪我上課。
因為她說被舍友欺負,我就帶她出來租房,一天五份兼職養(yǎng)她。
直到我死后,才知道她是因為和顧思夜早戀,才被顧家夫婦趕出家門,變得落魄。
而我只是她有心培養(yǎng)的一個ATM機。
可笑我上一世無條件的相信了這個毒婦,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爸媽。
意識到我反差太大,怕引起她的注意報告給顧思夜,我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p>
故作心疼地把她拉起來,安撫道:
「佳宜,我怎么可能會不相信你,只是你說他們那么危險,萬一你受傷怎么辦,還是讓我自己面對吧!」
她哽住了,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備注為「少爺」的人打來電話。
她瞬間激動地站了起來:
「阿馳,我去接個電話!」
每次“少爺”打電話來,她都要背著我接聽,說是工作上的事情,怕我為她擔(dān)心。
我一直很信任她,從不過問。
這次,我悄悄地跟了上去。
電話里,卻飄出了顧思夜的聲音:
「沈佳宜,你把江馳解決掉了沒有?今天下午可就是專利大賽的頒獎儀式了,你千萬不能讓他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搗亂,我媽說了,過段時間我生日,就要把公司交到我的手上!你要是幫我,我就娶你!」
沈佳宜的語氣溫柔似水: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破壞你的家庭!」
我驀地攥拳,滿心諷刺。
原來,她是為了顧思夜,才騙我離開。
掛斷電話,沈佳宜回來時已經(jīng)變得平靜,挽著我的手道:
「阿馳,剛才是我關(guān)心則亂了,既然你想要認親,那我陪你吧!」
我知道她所謂陪我,只是為了監(jiān)視我。
今年的專利大賽,我和顧思夜都參賽了。
不少人想知道究竟是資源砸出來的天之驕子厲害,還是家境貧寒的天才厲害,引起不小的討論度。
為此,校方甚至特別邀請了顧家夫婦來頒獎。
上一世,我原本想在頒獎時和他們相認,在此之前,我卻聽信沈佳宜的謊言,二話不說坐上前往外地的大巴車,輾轉(zhuǎn)蹉跎了一生。
這一世,我一定要彌補遺憾。
我點了點頭。
一小時后,我和沈佳宜來到了會場。
現(xiàn)場黑壓壓的,只有舞臺上打著炫目燈光,不少媒體扛著設(shè)備拍攝顧家夫婦。
主持人笑著宣布:
「獲得此次專利大賽的作品是:基于深度學(xué)習(xí)的智能AI控制系統(tǒng)及方法?!?/p>
我唇角揚起,果然是我的專利。
下一秒,主持人向臺下人伸出了手:
「歡迎專利持有人,顧思夜。上臺領(lǐng)獎!」
臺上,顧思夜接過證書時故意撒嬌:
「爸,媽,不送我什么禮物嗎?」
顧夫人摸摸他的腦袋,拿出一輛全球限量版豪車的鑰匙。
顧總更是莞爾一笑,送出一套一千平米的大別墅。
瞬間,在場眾人紛紛鼓掌,驚嘆不已:
「這就是投胎的藝術(shù)吧,我也想當(dāng)首富的兒子!」
「什么投胎的藝術(shù),他就是個養(yǎng)子,命好,羨慕不來??!」
已經(jīng)起身的我腦袋一陣嗡鳴,愣愣地看著臺上顧家夫婦望向顧思夜寵溺自豪的目光。
轉(zhuǎn)頭,死死盯著看向抓我袖子的沈佳宜。
「是你?」
難怪她一路上氣定神閑。
她卻理直氣壯:
「我都是為了你好,怕你拋頭露面被他們認出來,所以把你的專利送給顧少爺了。顧少爺是個好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隱瞞你的蹤跡,你何必執(zhí)迷不悟?而且你看看他們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就算你回去了,也是掃興的外人而已?!?/p>
我胃部一陣翻涌。
這比賽是在我還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就開始了的。
她把我的專利送給顧思夜,不過借花獻佛,現(xiàn)在卻冠冕堂皇地說是為我好。
我抽了下衣袖,沒抽動。
她目光倨傲:
「你要是發(fā)誓不回那個骯臟豪門,等畢業(yè)后,我就嫁給你!」
對我曾經(jīng)的我來說,娶她確實是我的夢想。
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惡心透頂。
我實在不想和她演下去,揚手直接抽了她一耳光:
「沈佳宜,從你把我的專利送給顧思夜開始,我們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分手吧!」
說完,我徑直追向走到臺后的顧家夫婦。
不少記者將路圍得水泄不通,等著采訪。
他們是首富,能和他們正面接觸的機會不多。
我心里一急,喊了出來:
「爸!媽!你們回頭看看我啊!」
顧家夫婦的腳步一頓。
顧思夜?jié)M眼嫌惡,急忙道:
「爸媽,你們下午不是有會嗎,快走吧!」
他們點點頭。
而我被媒體堵著,只聽到身邊鋪天蓋地的嘲諷聲:
「這誰啊,看到有錢人就喊爸媽,真是大孝子,他親生爸媽知道嗎?」
「我要是生出這種見錢眼開的白眼狼,不如掐死算了,這就是你們計算機系的系草?」
「我看他是因為輸給了顧少爺嫉妒紅了眼,失去理智了!」
頂著罵聲,我艱難地趕到后臺,只有一個身穿西服的老伯即將往外走。
見我追向顧家夫婦離開的方向,他一把攔住我:
「你是什么人?」
我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顧氏的管家,姓王,對顧家忠心耿耿。
上一世,他因為想要舉報顧思夜竊取家中機密的事,被沈佳宜從樓梯上推下,無辜慘死。
我激動地拿出玉佩:
「王管家!我是小燁!」
2
管家愣住,驚疑不定地打量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看著我手中玉佩,他神情復(fù)雜地接過。
我臉上一喜。
下一秒,他卻徑直松手,毫無雜色的玉佩摔落在地,碎成六瓣。
我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急忙蹲下身子撿起玉佩碎片。
他冷嗤一聲:
「要不是剛才少爺和我打過招呼,說會有人冒充死去的小燁少爺鬧事,我沒準真信了你的邪,年輕人不要總想著走歪門邪道?!?/p>
我眼睜睜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連手指被玉佩碎片割破都感覺不到。
他剛才說,我死了?
不可能,直到今天,我還看到大街小巷貼著顧家夫婦的尋人啟事呢。
既然管家這條路走不通,我找出尋人啟事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過了足足五十秒才接通,對面的人語氣不耐煩:
「姓名,地址,有何憑據(jù)?」
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江馳,華清大學(xué),手中有塊玉佩......還有本小時候的相冊!」
他敷衍道:
「哦,好,回頭會有人專門聯(lián)系你。」
掛斷前我聽見他嘟囔:
「今天第99個了,每天都這么多騙子想來分一杯羹,夫人也真是的,怎么就是接受不了現(xiàn)實,找一個死人干嘛?!?/p>
原來,所有人都覺得我早就死了。
但無論如何,我都要拼一把。
我打車回了出租屋,找出我小時候的相冊。
照片大多是集體合照,模糊不清。
以前我從沒懷疑自己的身份,現(xiàn)在認真一看,依稀能看出樣貌和尋人啟事上的相似。
不知道這個證據(jù),顧氏的人會不會認。
我將破碎的玉佩放在上衣口袋,抱著相冊,準備直接去顧氏找人,避免夜長夢多。
剛起身,出租屋的門卻開了。
沈佳宜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欣喜道:
「對不起,阿馳,我再也不會把你的專利給別人了,你聽話,別回那個魔窟,和我換個城市生活,陪我過普通人簡單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我覺得好笑。
上一世我抓著沈佳宜的手,求她和我一起隱居山林,當(dāng)一對普通夫妻。
她卻拒絕,說要替我在外打探消息,最終卻嫁給了有權(quán)有勢的顧思夜。
「就算是魔窟,我也要闖一闖?!?/p>
沈佳宜卻沒再堅持,而是幽幽長嘆:
「江馳,是你要逼我的?!?/p>
我意識到了什么,下一秒,顧思夜一腳踹開房門,帶著幾個強壯的黑衣保鏢闖了進來。
一時間,狹小的出租屋站滿了人,各個對我目光不善。
我二話不說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手機卻被沈佳宜一把奪過,摔在地上,踩成碎片。
沈佳宜目光灼灼:
「阿馳!你下跪給顧少爺磕幾個響頭,說自己錯了,以后再也不出現(xiàn),發(fā)誓不搶走顧少爺?shù)母改?,我相信他會放過你的?!?/p>
顧思夜點頭,一臉倨傲地看著我。
我只是冷笑:
「我搶走他的父母?沈佳宜,你搞清楚,他不過一個養(yǎng)子而已!」
「顧思夜,你能搶走我的專利,搶走沈佳宜,但你搶不走血脈親情!」
我默默計算著自己從正門逃跑,或者從七樓窗口跳下去生還的概率是多少。
顧思夜似乎被刺痛了,沉默一笑,隨后獰笑著點頭:
「你說的對......」
他拿著悄然摘下的手表,直接砸向我的腦袋。
石英手表讓我瞬間頭破血流。
「江馳,就算是金山,你也得有命拿。」
察覺到我把什么東西護在懷里,顧思夜使了個眼神讓保鏢控制住我,反手抽出我懷中相冊。
翻著翻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難看。
他拿出打火機,面不改色地點燃了相冊的一角。
「你以為憑這個,爸媽就會信你?」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照片被燒成灰燼,極力伸出手去夠。
顧思夜卻反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刺入我的掌心:
「不是口口聲聲血脈親情,我放干你這一身血,看你拿什么和我炫耀!」
看我慘叫出聲,滿額冷汗,沈佳宜面露不忍:
「江馳,顧少爺也是為了你好,留著這些東西,你總會產(chǎn)生一些不屬于你的妄想......」
顧思夜的皮鞋抵在我的肩頭,一腳將我踹翻:
「江馳,就算是真少爺又怎么樣,現(xiàn)在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你學(xué)幾聲狗叫,我要是聽開心了,沒準可以放你一馬?!?/p>
就在這時,他口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通后,電話那頭,顧夫人語氣興奮無比:
「思夜,我們找到你哥哥了!」
3
顧思夜握著手機的關(guān)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真的假的,媽,別又被騙了?!?/p>
「不會的!那孩子叫江馳,我看了照片,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我的孩子,思夜你好好準備一下,晚上和哥哥見個面,我已經(jīng)讓助理給他打電話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打不通?!?/p>
我心頭一顫,剛要說話,沈佳宜已經(jīng)手疾眼快地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只能發(fā)出無助的嗚嗚聲。
顧思夜瞪了我一眼,滿眼兇惡。
可對顧夫人,卻虛情假意地笑:
「太好了,媽媽,我迫不及待想看見哥哥了!」
眼看著電話要被掛斷,這是我最后求救的機會。
我狠狠咬了沈佳宜一口,大喊道:
「媽!我是江馳,救我!」
顧思夜眼神一狠,一腳把我踹飛。
我聽到了肋骨被踹斷的清脆響聲,整個人砸在地上,喘著粗氣。
空氣安靜了一秒。
顧夫人驚疑不定地問:
「誰在說話,思夜,你不在家嗎?我好像聽到了江馳兩個字。」
顧思夜面不改色地扯謊:
「我救助了一條流浪狗,狗在拆家呢,汪汪叫。」
沈佳宜也給顧思夜打掩護,笑道:
「阿姨,我是佳宜,正和少爺一起在家救助小狗呢。而且巧了不是,江馳就是我的男朋友,他不久前告訴我已經(jīng)回家了,估計在睡覺,手機靜音了,晚上我親自帶他來見您!」
顧夫人長舒一口氣:
「我就知道,思夜你最善良,最有愛心了,真像你哥哥?!?/p>
掛斷電話后,顧思夜一步一步走過來,滿臉猙獰:
「你的話真多啊,江馳,你找死!」
他讓人拿來老虎鉗,掰開我的嘴,就要把我的門牙拔下來。
「?。?!」
我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說話時滿嘴血水:
「顧思夜,你這是故意傷害,是違法的!」
他冷笑不停:
「我可是顧家少爺,只是和你鬧著玩,是你不小心摔跤磕斷了滿口牙,我違了什么法?」
等最后一顆牙齒被拔下來扔到地上。
他又一把將扎進我手背的水果刀拔了出來,在我的臉上比劃,下刀,慢慢刻下一個賤字:
「憑什么就因為你的一張臉,就要奪走我的一切,我陪了他們二十年,顧氏本該是我的!」
「我要挖個坑活埋了你,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叫天不應(yīng),叫地?zé)o門!」
血色的視野中,沈佳宜給他遞去麻袋:
「江馳,這都怪你自己,誰讓你不知足,非要和思夜搶,我真后悔自己竟然和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在一起過!」
我不甘心,卻還是被人折疊起來,套進了麻袋,封住了口。
暗紅的血液從麻袋中滲透出來,將木質(zhì)地板染透了。
意識恍惚時,沈佳宜語氣冰冷:
「你放心,回頭我會告訴你媽,是你不想見到她,是你不原諒她的。」
想到我兩世都不曾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我口吐鮮血,心如死灰。
顧思夜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得意洋洋地拖著我往外走。
身后,突然傳來大門門鎖被打開時發(fā)出的咔噠聲。
他疑惑地轉(zhuǎn)頭,忽然瞳孔一縮,露出了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