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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針尖扎進(jìn)血管,扎得渾身涔涼。
江稚魚瘋狂掙扎:“封聿,我不抽!你放開我!”
封聿指尖狠狠戳進(jìn)她手上的燎泡,聲冷刺骨:“江稚魚,這是你欠詩予的,你必須還。”
江稚魚疼得每一寸肌肉都在痙攣,對上撞進(jìn)他毫無溫度的眸子,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渾身血液幾近凝固。
“封......聿,你明明承諾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傷害我......你騙我!”
封聿的指節(jié)在她淚珠砸落的瞬間微微一顫,力道輕了幾分,最終語氣依舊絕決。
“那是以前?!?/p>
以前......
好一個以前......
江稚魚含在眼眶的淚終于承受不住,大顆大顆地砸在手背上,灼得心尖一片冰冷。
她曾天真得以為自己是個守花人,只要堅(jiān)持澆水,堅(jiān)持除蟲,就會收獲那片曾經(jīng)明媚燦爛的花海。
可原來,早在很久之前......那片花海的根就爛了。
花不會再開,那個曾經(jīng)愛她入骨的少年也不會再回來。
殷紅的血液一點(diǎn)點(diǎn)流進(jìn)袋子里,寒意從指尖開始蔓延。
江稚魚的意識漸漸模糊,渙散目光里,映出封聿抱著血袋匆匆離去的背影——
他走得那樣急,仿佛身后什么都沒有,自始至終,連一個余光都沒分給她。
再醒來,已是一天過后。
手上的傷已經(jīng)做了處理,被抽過血的針眼也已經(jīng)包扎。
但病房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封聿根本沒來管過她。
江稚魚眼底劃過諷笑,強(qiáng)撐著起身扶墻去護(hù)士站拿藥。
路過一間病房時(shí),無意間瞥見了刺目至極的一幕——
封聿輕吻季詩予受傷的左腕,眉眼被心疼盈滿。
“小祖宗,你知不知道我差點(diǎn)被你嚇?biāo)溃看饝?yīng)我,以后不許這么傷害自己,不然我一定罰你?!?/p>
季詩予像小鹿般澄澈的眸子輕輕眨動,嬌憨道:“怎么罰?”
封聿低笑一聲,傾身吻住她的唇。
“罰你叫我一百句老公。”
江稚魚望著他眼底漾開的溫柔,唇角忍不住勾起,可斷了線的淚水卻悄無聲息地模糊了視線。
和封聿初禁果那一年,他也是用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表情看過她。
【稚稚,乖,叫老公。】
她曾經(jīng)以為那是她的專屬情話,現(xiàn)在才明白,那也許是他的大量批發(fā)。
她沒再聽下去,扶著墻,一步一步艱難離開。
......
一周后,江稚魚出院。
一周后江稚魚出院,當(dāng)天便著手整理別墅里的東西。
在一起二十年,封聿送她的東西幾乎堆滿整個儲物間——親手雕的木偶、滿是她的畫集、親自編的手鏈、九千九百九十九封情書......
江稚魚抱著泛黃的情書,嘴角勾起澀笑,隨即干脆利落地扔進(jìn)火里,任由火焰吞噬。
“稚稚,你燒了什么?”
江稚魚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一些垃圾?!?/p>
封聿皺眉看著未燒盡的紙張,覺得有些眼熟。
只是他沒有細(xì)想,緩緩開口:“稚稚,五天后是詩予的生日,她希望你去給她彈奏開場曲?!?/p>
江稚魚只覺得心口像被冰錐鑿穿,冷得渾身打顫。
“封聿,是你瘋還是我瘋了?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么看我?”
封聿用力掐了掐眉心,口不擇言:“詩予說了就想看你彈。何況那件事之后,你哪來的名聲?”
江稚魚的胸腔仿若被撕碎,每次呼吸都扎出帶血的冰碴。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封聿,整個人搖搖欲墜。
那件事之后,霍沉舟將她的果照,送進(jìn)拍賣會高價(jià)起拍。
全城皆知她和霍沉舟睡了,吐著口水罵她不知廉恥又下賤。
整整半年,她都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不敢面對任何人的目光。
這件事一直是她內(nèi)心無法拔除的刺!
他明明見過她的絕望,目睹過她的崩潰,可為了逼她妥協(xié),竟拿此當(dāng)利刃來捅穿她的心臟!
封聿一愣,眼底閃過慌張:“稚稚,我......”
江稚魚打斷他,語氣淡淡譏誚:“你不用說了,我彈?!?/p>
既然他想讓她做,她就做。
她想很知道,得知她離開后,面對他曾經(jīng)對她的羞辱,他會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