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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香秀正在庭院里訓(xùn)灑掃丫鬟地掃得不干凈,小丫鬟被她罵得眼睛都紅了。
曉蘭過去說:“香秀姐姐,三奶奶來了,正在屋里說話呢,你去伺候茶水吧?!?/p>
香秀眼睛一橫,“你們都是死的?端個茶還要我親自動手?”
曉蘭好言好語地說:“我們笨手笨腳的,哪有你沏的茶好?我聽她們正商量過年的事呢,香秀姐姐過去也能幫忙拿個主意?!?/p>
香秀一聽又嘚瑟起來,心想自己果真在這府里是有幾分面子的,她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就去了。
小丫鬟見香秀走遠(yuǎn),一臉嫌惡地低聲罵道:“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心比天高,早晚摔死她?!?/p>
曉蘭笑而不語。
香秀端著茶水進(jìn)屋時,正好聽見甄玉蘅說:“修個院子要一百兩?弟妹,府里開支緊張,不然還是省著點吧?!?/p>
林蘊(yùn)知說:“前些日子給謝從謹(jǐn)置辦院子怎么沒說開支緊張?到我們就得省著點了?你這是成心苛待我們?當(dāng)家的連一碗水都端不平,還是趁早下臺得了?!?/p>
甄玉蘅面露難色,“你要修院子我沒意見,可是動輒一百兩......便是大太太也沒有這么鋪張?!?/p>
林蘊(yùn)知輕嗤一聲:“大太太能吃苦就讓她吃,別捎帶上我們?!?/p>
香秀“啪”的將茶盤往桌上一放,開腔道:“三奶奶,你們那院子去年才修繕過,現(xiàn)在又要修?公中的錢又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你不能伸手就要啊。那不然大太太別吃飯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也別穿衣了,都吃苦把錢省下來給你們修院子好了?!?/p>
林蘊(yùn)知被她一噎,氣得面色鐵青:“好啊,這國公府現(xiàn)在是個丫鬟當(dāng)家坐主了?”
大房和二房本來就不對付,香秀自恃是秦氏的心腹,面對二房的主子也是毫不客氣,張口就懟:“我雖只是個丫鬟,但我有理便能多說幾句。大太太掌家的時候,你們不敢造次,現(xiàn)在看二奶奶掌家,便要撒野了嗎?”
甄玉蘅適時地勸阻幾句:“香秀,你說話也太放肆了,還不趕緊認(rèn)錯?不然捅到大太太那里也護(hù)不住你?!?/p>
香秀不以為然,林蘊(yùn)知冷笑:“原來是仗的大太太的勢?好一個奴婢,都踩到主子頭上了,我看這國公府也興旺不了幾年了!”
林蘊(yùn)知說完,氣沖沖地走了。
香秀撇撇嘴說:“大太太剛丟了掌家權(quán),二房這幫子就出來作妖!二奶奶,你這性子這手段,怎么壓得住他們?”
甄玉蘅眼看她打著秦氏的旗號把林蘊(yùn)知給得罪慘了,心里竊喜。
面上只是唉聲嘆氣,伸手撐額:“管家還真是難吶?!?/p>
香秀經(jīng)此一事,越發(fā)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
第二日,府里進(jìn)了一批皮貨,按例給各院主子分發(fā),甄玉蘅大手一揮,把這差事交給了香秀。
先是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再是兩房的老爺太太,公子奶奶......
香秀挑挑揀揀,先把最好的幾件給國公夫人送去,討了個賞,又給秦氏送去幾件。
剩下的,她琢磨半天,把不錯的幾件給留下了。二公子畏寒,得給他留著呢。
謝從謹(jǐn)那邊也送去成色尚可的幾件,最后撇下的都是小的,成色較差的,給二房的人送去了。
二夫人楊氏和林蘊(yùn)知看著那毛色黯淡稀稀拉拉的幾件毛料子,氣得不行。
林蘊(yùn)知自幼嬌生慣養(yǎng),就沒用過那么差的東西,她將那毛料子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拿這些破爛打發(fā)誰呢?不送就不送,偏送幾件爛糟的東西來,成心膈應(yīng)人!”
楊氏冷笑連連,“她秦氏丟了管家權(quán),讓那甄玉蘅一個小輩管家,現(xiàn)在還縱一個丫鬟來踩我頭上,好得很!”
楊氏本就心里窩著火,這下子忍不了一點,直接殺去甄玉蘅的院子。
去時,正見香秀倚著廊柱悠哉悠哉地嗑瓜子。
見楊氏過來,香秀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二太太,我們二奶奶這會兒不在,有什么吩咐同我說是一樣的?!?/p>
楊氏冷冷地看著她,上去就是兩巴掌,“狗仗人勢的東西,真把自己當(dāng)?shù)硬肆?!?/p>
甄玉蘅不在正好,楊氏毫不手軟把香秀教訓(xùn)了一通,又打又罵。
其他丫鬟在一旁看著,沒一個攔著。
甄玉蘅陪秦氏逛街回來時,就聽說楊氏押著香秀鬧到了老太太跟前,說香秀仗著甄玉蘅和秦氏的勢力在府里胡作非為,目無尊卑。
因秦氏不在府里,老太太直接下了處置,這會兒功夫,香秀已經(jīng)被攆去城外莊子上去了。
秦氏氣道:“誰不知道香秀是我的人,那姓楊的趁我不在府里,說處置就處置了,分明是打我的臉!”
甄玉蘅面上不語,心里樂著。
只憑一個香秀就挑起了秦氏和楊氏間的戰(zhàn)火,讓她怎么能不高興?
日后沒了香秀在身邊礙眼,還有楊氏跟秦氏較著勁兒,便沒人有功夫來干涉她了。
見秦氏氣得咬牙切齒,甄玉蘅一副體貼的樣子寬慰道:“婆母放心,我替你掌家,絕不會讓二房他們得勢。”
秦氏掃她一眼,胸口的起伏漸漸平息下來,又說:“馬上就要過年了,懷禮這孩子還不回來。大過年的還在外頭浪蕩,那可不像話?!?/p>
在府里過得不舒心,秦氏突然思念起兒子來。
琢磨半天,說要給謝懷禮寫信。
一封家信寫好,秦氏將信交給甄玉蘅,讓她明日派人送出去。
甄玉蘅點頭說好,待回了屋,她將那封信拆開看了看,搖頭冷笑。
這信還是燒給他比較合適。
書信被丟進(jìn)炭盆里,甄玉蘅拿著火鉗子翻了兩下,看著那信紙化為灰燼。
按照前世的時間,謝懷禮的死訊會在來年初夏傳回來,可是今生萬一動了哪個關(guān)節(jié),這消息會提前傳回來也說不準(zhǔn)。
她還是得趕緊懷上孩子。
若是太晚了,月份差得太多,會被人看出來的。
謝從謹(jǐn)大約還在靈華寺護(hù)衛(wèi)太子,已經(jīng)好幾日都沒回府了。
見他一面都難,又怎么接近他呢?
甄玉蘅有些發(fā)愁,嘆了口氣。
幾日后,謝家收到了一封來自安定侯府的請?zhí)?/p>
安定侯喜得麟孫,設(shè)下滿月宴邀請賓客。
這安定侯原本不過是北地的一個小將,也是因著在新帝潛邸時立下的功勞,如今飛黃騰達(dá)。
謝家一派老臣對他們這些新貴表面上和氣,實則心里多有不屑,覺得人家是暴發(fā)戶。
此番宴會謝家就不太重視,只派了甄玉蘅和林蘊(yùn)知兩個年輕媳婦去。
二人本就關(guān)系不好,因著前幾日香秀的事,更是說不到一起去,到了安定侯府,就各自散開了。
這宴會也就是來走個過場,吃吃席應(yīng)付下人情,沒什么特別的。
離開席還有些時辰,眾賓客都在閑逛閑聊天,甄玉蘅百無聊賴地逛園子。
她正慢悠悠地晃悠著,一扭頭,看到不遠(yuǎn)處假山上的亭子里,幾個男賓客在喝茶說話,其中一人穿著玄色披風(fēng),眉目清冷,氣質(zhì)卓然。
好像是謝從謹(jǐ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