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在評價一件損壞的物品。

付清歡張了張嘴，喉嚨火燒火燎，發(fā)不出清晰的聲音。

蕭馳的視線掠過她，落在旁邊那輛價值不菲的限量版跑車破碎的車窗上，他微微蹙眉，仿佛那才是值得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

“這輛LaFerrari是限量款，全球也沒幾臺?！?/p>

他語氣平淡地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shí)，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可以不追究你故意損毀的責(zé)任，但賠償，一分不能少?！?/p>

賠償？

付清歡幾乎以為自己因?yàn)橹惺詈退幬锍霈F(xiàn)了幻聽。

他給她灌下禁藥，將她鎖在四十度的車?yán)镫U些喪命，現(xiàn)在卻來跟她討論車的賠償？

一股極致的荒謬和冰涼徹骨的諷刺讓她竟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沙啞難聽，帶著血沫的味道。

她撐著手臂，試圖站起來。

卻因?yàn)樘撊踉俅蔚诘?，只能仰頭看著他，眼神里是死寂的平靜，“蕭馳，你把我害成這樣，沒殺了我，是不是還覺得對我仁至義盡了？”

蕭馳的眉頭蹙得更緊，看著她狼狽不堪卻依舊“冥頑不靈”的模樣。

心中那點(diǎn)略微松動的情緒再次被不滿覆蓋。她永遠(yuǎn)都是這樣，從不認(rèn)錯，永遠(yuǎn)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害你？”他的聲音帶上一絲慍怒，“到現(xiàn)在你還不肯認(rèn)錯嗎？我做這些只是對你卑劣行徑的小懲大誡！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們就法院上見！”

季雪柔適時地輕輕拉住蕭馳的手臂，聲音柔柔弱弱，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見。

“馳哥哥，別生氣了......也許清歡姐只是一時糊涂......見不得你對我好，所以才用錯了方法。”

蕭馳聞言，徹底冷漠地看著付清歡：“沒什么好說的，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p>

兩天后，法庭上。

就在法官似乎準(zhǔn)備采納原告方的大部分陳述，即將做出判決的瞬間。

法庭大門被猛地推開。

逆著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付清歡面前。

“國際錦標(biāo)賽組委會高級理事，沈望州?！?/p>

他向法警和法官出示證件和一份文件：

“我方有關(guān)鍵性新證據(jù)，直接關(guān)系到本案核心事實(shí)，申請當(dāng)庭提交?！?/p>

蕭馳目光銳利地盯向來人。

季雪柔害怕得連裝哭都顧不上了。

“放心，我知道沈望州，沒什么威脅。”

蕭馳安慰著季雪柔，卻莫名心慌。

沈望州目光落在被告席上那個脆弱卻挺直脊背的身影，隨即轉(zhuǎn)向法官，語氣沉穩(wěn)：

“尊敬的法官閣下，請允許我當(dāng)庭播放證據(j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