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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目光一一掃過昔日愛巢。

每一處都有他的痕跡，每一寸都在嘲笑我識人不清。

我走向臥室，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空行李箱。

打開衣柜，一把將他的衣物全部扯下來，扔進行李箱中。

梳妝臺抽屜里有一個絲絨盒子，里面是為下周訂婚儀式而買的鉆戒。

我走到窗前，猛地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將戒指舉到窗外。

戒指從我指間滑落，墜入夜色中，轉瞬消失不見。

玄關處擺放著我賣了十次血為他買的某奢牌皮鞋。

黑色的皮革泛著冷光，鞋底一塵不染，顯示出鞋的主人十分愛惜。

想起穿越前，懷孕的我就是被他穿著這雙鞋踹倒導致流產(chǎn)。

我從抽屜里翻出剪刀，將皮鞋按在地上。

“這一刀，是為了我可憐的孩子?！?/p>

我用力剪下去，鞋面裂開一道丑陋的傷口。

“這一刀，是為了我錯付的真心?！?/p>

皮革碎片劈里啪啦散落一地，像我早已七零八落的心。

當最后一箱東西被打包好放在門口時，已是凌晨兩點。

我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的瞬間，夢境如潮水般涌來——

他在大學校園的人工湖旁親吻我額頭；轉眼間，同樣的唇貼在白鶯鶯的脖頸上碾轉。

他跪在我母親病床前承諾會照顧我一生；下一秒，他急不可耐地將白鶯鶯按在墻上，在對方的嬌喘中發(fā)誓會把整個林家作為禮物送給她。

暴雨中，我捂著孕肚倒在血泊里，而顧深然摟著白鶯鶯居高臨下看著我，眼神陌生如看一個乞丐。

兩天后，我從紛紛擾擾的夢境中醒來，枕巾已經(jīng)湮濕一片。

房間外傳來重重的砸門聲。

我摸出手機一看，屏幕上是199通未接來電和99條未讀信息，全是顧深然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來自陳叔的。

“小姐，蘇家同意聯(lián)姻，婚禮擇期進行?！?/p>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門被大力踹開。

顧深然大踏步走進來，一把揪住我衣領將我從床上撈起，狠狠甩在地上。

我抬眼看著他，眼神冷淡。

“你瘋了？”

顧深然冷笑一聲，從兜里摸出手機摔在我面前。

屏幕上是一張白鶯鶯的照片。

她臉頰紅腫，頭發(fā)凌亂，身上的衣服被撕破，蜷縮在角落里哭泣。

“沒想到，你心思這么毒！”

我冷冷地看著他。

“這不是我干的?！?/p>

他蹲下，掐住我的下巴，眼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兇狠。

“你嫉妒我對鶯鶯好，所以找了幾個混混去堵鶯鶯，扇她耳光，撕她衣服，還威脅要劃花她的臉！”

“你有什么事沖我來，欺負她算什么本事！”

他的力道隨著語氣不斷加重，我的嘴角溢出血沫。

“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顧深然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的額頭撞在柜角上，一股熱流順著眉心蜿蜒而下。

血紅的視野里，我看著他那張飽含怒氣的臉，心里一陣發(fā)寒。

“不是你是誰？那幾個混混親口指認是你！”

我突然明白了，這是白鶯鶯自導自演的一出苦情戲。

顧深然不信我，無論我怎么辯解，都無濟于事。

他看著我，聲音冷得像冰。

“跟我回家，跟鶯鶯道歉！”

我唇角一勾，笑了。

“不是我干的事，我為什么要道歉？”

他眉峰擰得極緊。

“你要再這么任性，我不會再娶你，訂婚儀式也取消！”

我嗤笑一聲。

“正合我意?！?/p>

“順便提醒你，分手信息已發(fā)給你，咱們兩個，一刀兩斷。”

顧深然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林沐沐！你有完沒完？”

“就因為我對白鶯鶯好一點？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妹妹，我和她互動多一些怎么了？”

“還是因為我媽？她一個老人家嘴碎一些怎么了，你難道不能多包容好一些？”

“以前的你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可現(xiàn)在，簡直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妒婦！”

說完，從腦后薅起我的頭發(fā)，逼迫我仰頭看他。

“跟我回家，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