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動作很快，今天晚上就讓我去相親。

她聲音溫柔，眼睛卻不看我。

「許時年你認識吧，家境好，人也帥，配你綽綽有余，你等下去見見?！?/p>

沈堅皺起眉頭，立馬出生打斷。

「許時年出了名的風流，上個月才把許老爺子氣進醫(yī)院，他也配的上我姐？」

媽媽臉色有些尷尬。

「那都是瞎說的，那孩子挺好的?！?/p>

她看向我，我點點頭。

「我會去的?！?/p>

化妝師帶我去收拾，將媽媽訓斥沈堅的聲音留在耳后。

「你搞清楚，誰才是你親姐姐，她現(xiàn)在這個身份，許家肯要她，已經(jīng)是攀高枝了......」

話沒說完，他們緊張地看向我。

我卻頭都沒抬，只是打開手機再次確認了一下離開的航班。

沈堅一定要和我去。

「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打死他?！?/p>

沈堅就是這樣愛憎分明的性格。

沈玉婷剛回家時，柔弱的像一根隨時會碎掉的玻璃花，沈家人要求沈堅照顧她。

沈堅一開始還有些不高興，后來沈玉婷處處順從她，加上兩個人血脈相連，很快就親近起來。

他親近誰就想對誰好，所以他心疼沈玉婷在外受苦的二十年，加上討厭我對他的管控，最終讓我們漸行漸遠。

直到那天我又下意識救了他，讓他又想起從前，更增添了他在泥石流時沒救我的愧疚。

「沈堅，不用這樣?！?/p>

「你是我姐，我對你好也不行嗎？」

他嗓音有些發(fā)啞。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別過頭。

我只是不想再去賭，這份建立在愧疚上的好能維持多久罷了。

干脆什么都不要。

許時年早到一會，我們來的時候，他正在跟餐廳服務(wù)員調(diào)情。

沈堅當場摔了筷子，許時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吃完飯，連一個眼神都沒敢給我。

吃完逃一樣地溜了。

回去時，沈堅很開心。

「我就說，那種人渣配不上你?！?/p>

「以后我要好好保護你?！?/p>

我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一聲。

車子剛停在別墅門口，就看到了方知樂。

地上全是煙頭，他應(yīng)該等了有一會了。

「非要去相親？」

沈堅的拳頭毫無預(yù)兆地落在方知樂臉上。

方知樂沒防備，被打的后退幾步。

他沒看沈堅，眼神卻緊緊落在我身上。

「他對你干什么了？摸了？親了？還是睡了？」

「沈瑤，你就這么想攀高枝？他算什么？」

「不如討好我，以后給我當情人，我還能念在過去情分上多給你一點?！?/p>

我手無力地垂下來，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青梅竹馬二十幾年，最后他竟然會選擇這樣侮辱我。

我后退幾步，方知樂卻緊緊攥住了我的手。

沈堅瞬間暴怒，他立刻沖上來。

「把我姐放開，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

他狠狠舉起拳頭，卻被趕來的媽媽攔住。

方知樂眼中恢復(fù)了清明，他抿了抿唇，放開了我。

媽媽緊緊盯著我，逐步逼近。

「媽......」

巴掌狠狠落在我臉上，我耳邊一陣嗡鳴。

方知樂下意識伸出手，卻又落下。

沈堅驚叫。

「媽，你干嘛，是方知樂......」

「住嘴！」

媽媽甩開他，惡狠狠盯著我。

「沈瑤，你不是答應(yīng)我把方知樂讓給婷婷嗎？」

嘴角流出鮮血，我無力地開口。

「我沒有......」

「是不是！」

她緊緊掐住我的手，眼里全是怒火。

「是?！?/p>

「那你勾引他干什么？故意報復(fù)我們嗎？」

「還讓沈堅為你打架?！?/p>

「你非要讓這個家被你鬧的雞犬不寧才開心嗎？」

她氣的肩膀發(fā)顫，我下意識想道歉。

卻被她狠狠甩在地上。

「當年你要是死在孤兒院就好了，我女兒就不會這么傷心。」

周遭忽然像是消音了。

不知過了多久，養(yǎng)母回過神來拉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p>

「對不起，是我錯了，阿姨?！?/p>

她愣了一下，還是轉(zhuǎn)身回頭。

我卻摸著紅腫的臉笑了。

太好了，原來痛到極致就是麻木。

我再也不用想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一點了。

房間門關(guān)上，我重重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