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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龍云手指頭沾了點灑在案幾上的酒水。
“花魁娘子這話問的?!?/p>
“說穿了,不值一提。”
“烈酒蒸騰,取其最烈最純的那一股氣,凝而成精便是酒精?!?/p>
“沾在傷口上,火燒火燎的疼,疼過之后,那要命的膿毒便殺滅了,命也就吊住了?!?/p>
“邊關苦寒,缺醫(yī)少藥,兄弟們流的血夠多了,總得想法子讓他們多喘口氣。”
他話說得輕飄飄,完全就是在講怎么“腌咸菜”。
可顧傾城聽著,心口那地方卻被那火燒火燎的酒氣燙了一下。
她見過邊關送回來的傷兵,那潰爛發(fā)黑的皮肉,那沖天的腐臭,那等死的絕望。
這輕描淡寫的東西,救的是命。
“烈酒蒸騰取其精華...”顧傾城喃喃重復。
新奇?
震撼?
還是別的什么?
她自己也說不清。
只覺得眼前這穿著普通軍服的男人,身上籠著一層她從未見過的迷霧。
能作出《佳人》那樣的絕唱,又能隨手拿出救萬千將士性命的奇物?
這絕不是什么僥幸。
她身子微微前傾,寬大的云袖滑落一小截,露出腕子上那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舊痕,又被她極快地用指尖勾著袖子掩住了。
隔著一張琴案的距離,她身上那股冷梅香猛地濃了些,直往龍云鼻子里鉆。
“龍公子。”
“你說得這般輕易,可這烈酒蒸騰,取其精華,其中關竅,怕是千金難換的秘法吧?公子就這般告訴了傾城?”
“不怕...”
龍云看著她。
燭火在她眼底跳躍,映著那張白紗半掩的臉,有種驚心動魄的朦朧美。
他沒躲,反而迎了上去,手指不再劃拉酒水,指尖輕輕敲在案幾上。
“怕什么?”
“怕娘子學了去,開個藥鋪搶我飯碗?”
顧傾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間,那點試探消散不少,多了幾分真意。
“公子說笑了?!?/p>
“傾城不過一介風塵女子,這等濟世救人的本事,便是學了,又能濟得了誰?”
“傾城只是好奇。”
“一首詩,驚了滿堂?!?/p>
“一瓶藥,救了萬千性命?!?/p>
“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龍云端起自己那杯酒,放在鼻下嗅了嗅,琥珀色的酒液映著燭光。
一雙眼睛從酒杯抬起,越過琴案,落在顧傾城那雙盛著星子的眼眸里。
“哪算得上什么神圣。”龍云放下酒杯。
“無非是不想看著該活的人就那么憋屈地死了?!?/p>
他掃過她又想去遮掩手腕的指尖。
“就像娘子腕子上那道舊痕,看著淡了,可總歸是傷過。”
“有些東西,看見了,手邊又正好有法子,便順手做了?!?/p>
顧傾城渾身猛地一顫。
那一直被她小心藏住舊傷疤,竟被他如此輕描淡寫地點破。
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什么時候?
一股寒氣混著莫名的燥熱瞬間從腳底竄到頭頂,激得她頭皮發(fā)麻。
白紗下的臉頰瞬間滾燙。
她死死盯著龍云,那雙漂亮的眸子里。
驚駭,羞惱,探究...
最后只剩下一種直白的,被徹底看穿的慌。
龍云太平靜了,平靜得讓她心頭發(fā)毛。
那平靜底下是什么?
憐憫?洞悉?
這男人太可怕了!
慌亂間,她幾乎是本能地想站起來后退。
可腳尖剛動,卻被另一股原始的沖動卻死死地拖住了。
被看穿的恐懼下,竟滋生出一股病態(tài)的。
憑什么他能如此鎮(zhèn)定?
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顧傾城用力吸了口氣,那冷梅香混著酒氣灌入肺腑。
她非但沒退,反而扶著琴案,慢慢地,直直地站了起來。
燭光將她的身影拉長,投在雅致的屏風上,搖曳生姿。
她繞過琴案。
繡著纏枝蓮紋的裙裾掃過光滑的地板,一步,兩步。
她離龍云越來越近。
那股冷梅香,混著女子肌膚的溫熱,霸道地侵占了龍云周圍的每一寸空氣。
龍云依舊坐著,身體卻微微繃緊了。
顧傾城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白紗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她伸出了手。
那手雪白,目標卻不是他的酒杯,而是他放在膝上的手。
冰涼的指尖輕輕落在了龍云的手背上。
那觸感激得龍云手臂的肌肉瞬間繃緊。
一股細微的電流順著接觸點猛地竄上脊椎!
顧傾城指尖蜷縮了一下,微微俯身,靠近龍云的耳邊。
溫熱的,帶著酒香的吐息拂過龍云的耳廓。
“公子。”
“你說你看見了...那你還看見了什么?”
“順手做了...公子想對傾城做什么?”
龍云猛地抬眼。
視線撞進她近在咫尺的眸子里。
那里面哪里還有什么花魁娘子的矜持?
她在賭!
用她自己做賭注!
賭龍云的反應,賭他到底是獵人,還是獵物?
那股被挑釁,被逼到懸崖邊的感覺瞬間點燃了龍云骨子里的野性。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放在膝上的那只手猛地翻轉,快如閃電,一把扣住了顧傾城那只落在他手背上,冰涼的手腕!
入手一片滑膩的微涼,纖細的腕骨在他掌心下清晰可辨,甚至能感受到她脈搏狂野的跳動。
“看見?”龍云借著抓住她手腕的力量,猛地向自己身前一拽。
“我看見...”
顧傾城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力帶得腳下踉蹌。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
下一刻,一股溫熱的觸感瞬間包裹了她,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男人的身體!
她整個人結結實實地跌坐在了龍云的大腿上。
側坐的姿勢,半邊柔軟的混元和大腿重重地壓在他堅實緊繃的腿上。
溫熱的男氣混合著淡淡的酒氣,鋪天蓋地地將她淹了。
顧傾城腦子里嗡的一聲。
所有的算計,所有的試探被撞得粉碎。
她掙扎,想要逃離這燙人的禁錮,身體卻軟得使不上半分力氣!
龍云另一只手猛地圈了上來,瞬間箍住了她纖細卻柔韌的腰肢。
狠狠地將她整個人更緊,更密實地壓向自己的胸膛。
“唔!”顧傾城被勒得悶哼一聲,飽滿的柔軟隔著衣衫重重地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這姿勢,這力量。
她感覺自己徹底落入了獵人的掌控。
“我看見...”龍云滾燙的,帶著酒氣的唇幾乎貼上了她敏感的耳垂。
原本扣著她手腕的手動了!
順著她光滑的小臂。
一寸,一寸地向上摩挲。
在丈量一件稀世的珍寶?
宣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權?
“看見...”
“看見你這里...”他摩挲著她臂彎的手,終于越過了那堆疊的衣袖,猛地向上覆去。
顧傾城在他手掌即將覆蓋上那禁忌高地的瞬間,幾乎是發(fā)出了瀕死小獸般的嗚咽。
身體瘋狂扭動掙扎。
可她的掙扎非但沒能掙脫,反而更像是在他懷里摩擦點火。
龍云的手掌徹底攫取那傲人的柔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