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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蕭亦寒回宣平侯府的當(dāng)日,慕今禾因入門先垮了左腳被嫌棄粗鄙沒規(guī)矩,被侯夫人下令掌嘴三十。
臉頰火辣辣,從未有過的屈辱席卷而來,慕今禾紅著眼眶看向一旁的蕭亦寒。
“蕭亦寒,我疼?!?/p>
蕭亦寒側(cè)眸,對上她委屈求助的目光,面色變了變,卻沒有開口。
一旁的侯夫人得意勾唇,也看向蕭亦寒,眼里盡是嘲諷,“你不替她求情?”
“阿禾犯錯(cuò),但憑侯夫人責(zé)罰。”他聲音微啞,眼底閃過一絲疼惜,猛地將頭偏向一側(cè),不再看慕今禾。
侯夫人冷笑,示意嬤嬤下手再狠點(diǎn),兩巴掌就將慕今禾打得口吐鮮血。
“蕭亦寒......救我......”她咬唇,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疼得快要窒息。
往日的蕭亦寒最怕她受一點(diǎn)傷,哪怕是面對兇殘的猛獸,他都會(huì)毫不猶豫地?fù)踉谒媲啊?/p>
可今日,他竟一動(dòng)不動(dòng),眼睜睜看著她被冤枉被打。
嬤嬤下手越來越狠。
慕今禾被打得耳朵嗡鳴,眼前陣陣發(fā)黑,胸口更像是壓了塊巨石般透不過氣,三十巴掌沒打完,她便昏了過去。
半昏半醒間,腦海涌入了大量記憶。
她猛地清醒過來。
原來她是當(dāng)朝最受寵的六公主,兩年前來東海巡視遭遇刺客,重傷失憶被蕭亦寒所救。
慕今禾有些激動(dòng),她不是無用的鄉(xiāng)野村姑,她是公主!
她可以幫蕭亦寒?dāng)[脫外室子的身份,可以幫他教訓(xùn)侯夫人和欺負(fù)他的人,可以幫他襲爵......
“你醒了,感覺可還好?”
蕭亦寒端著藥進(jìn)來,打斷了慕今禾的思緒,她抬眸朝他望過去。
他一身青色華袍,眉宇間夾雜著淡淡的愁容,看上去很是疲憊。
慕今禾有些心疼。
他們朝夕相處兩年,早已互生情愫,他也承諾過要娶她為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阿禾,是我連累了你。你替我爭回了身份,侯夫人恨你......可方才那狀況,我若替你求情,侯夫人只會(huì)罰的更狠。我剛認(rèn)祖歸宗,根基不穩(wěn)。你且忍一忍,待我在侯府站穩(wěn)腳跟,定不會(huì)有人再敢欺負(fù)你。”蕭亦寒捧著慕今禾的手放到胸口,自責(zé)又心疼。
“今禾乖,我先替你上藥?!彼Z氣溫柔,指腹蘸著藥膏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若是可以,我寧愿替你承受一切苦難。”
冰涼感沁入肌膚,緩解了慕今禾臉頰的痛楚,也驅(qū)散了她心頭的郁結(jié)。
她望著蕭亦寒溫柔迷人的模樣,心臟微微觸動(dòng),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迫不及待要告訴他一切,“阿寒,我知道你有苦衷。跟我離開侯府,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其實(shí)我是......”
“客到了,侯爺和侯夫人讓您趕緊去前院接待。”
丫鬟不耐煩的敲門聲傳來,蕭亦寒的手微微一頓,戳疼了慕今禾。
她倒抽一口涼氣,話戛然而止。
“知道了。”蕭亦寒冷聲回應(yīng),看向慕今禾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
“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陪你。”
“蕭亦寒,不必委屈你自己!我是當(dāng)朝六公主,你想當(dāng)侯爺我可以幫你?!蹦浇窈套プ∷氖滞蟛簧岬梅拧?/p>
“好,我們今禾永遠(yuǎn)是我的小公主?!笔捯嗪呐乃氖直常瑢櫮缧α诵?,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真的是......”
奈何外頭又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掩蓋了她的聲音。
蕭亦寒抽回手,匆匆離去。
慕今禾望著他的背影,心神不定,總覺得不踏實(shí)。
下一刻,房門被大力推開,侯夫人身邊的嬤嬤闖了進(jìn)來,不由分說將慕今禾拽了起來。
“侯夫人有請?!?/p>
“放開我。”慕今禾下意識掙扎,卻被嬤嬤反剪胳膊死死鉗制,生拉硬拽去了前院。
前院花廳,蕭亦寒和馨雅郡主相對而坐,馨雅郡主目光黏在蕭亦寒身上,一張臉紅到了耳根。
蕭亦寒眉目沉靜,認(rèn)真的剝石榴,他吹干凈殘留的軟皮,將一把石榴籽遞到郡主面前,舉著手等待郡主一顆一顆的吃完。
慕今禾心尖狠狠一顫,一股難以言明的情愫涌來,她雙眸發(fā)酸。
他們什么時(shí)候認(rèn)識的?
蕭亦寒怎么能對別的女子這般溫柔......
“心痛嗎?后悔嗎?”侯夫人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她尖酸刻薄的聲音如針一般扎進(jìn)慕今禾的耳中。
“你為了幫他認(rèn)祖歸宗獨(dú)闖軍營,挨了七天軍法,你以為你幫他回的侯府當(dāng)大少爺,你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殊不知,他回侯府的條件就是娶馨雅郡主。”
“你啊,頂多是個(gè)暖床婢?!?/p>
慕今禾死死掐著掌心,顫抖著搖頭,她想否認(rèn)卻說不出一個(gè)字。
她親眼看著蕭亦寒替馨雅郡主擦嘴,親眼看著他們相擁,親眼看著他接受了馨雅郡主的親吻......
眼淚不爭氣地涌出,她想轉(zhuǎn)身逃走,卻被牢牢鉗住,侯夫人甚至命人撐開她的眼睛,逼她繼續(xù)看蕭亦寒和馨雅郡主恩愛。
直到她心痛到昏厥,侯夫人才命人將她丟回房間。
再次醒來,天色已暗。
蕭亦寒神色疲憊地進(jìn)來,看到她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趕忙湊上前。
“今禾,你怎么了?”
“蕭亦寒,別娶郡主,你想要的我能給你?!蹦浇窈烫ы聪蛩恿辆Ь?,上位者的血脈覺醒,與之前柔弱怯懦的樣子有些不同,“我是六公主,你隨我回京,我讓父皇封你為王?!?/p>
蕭亦寒神色突變,他急忙替她把脈,“今禾放松一些,你脈象太亂,容易失心瘋?!?/p>
“我恢復(fù)記憶了,我說的都是真的?!蹦浇窈套柚顾膭?dòng)作,一臉認(rèn)真。
但她越是如此,蕭亦寒越是不信,他擰眉,“是侯夫人告訴你的?你別這樣,郡主已經(jīng)同意納你為妾,我對你的心不會(huì)變?!?/p>
“蕭亦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慕今禾的心狠狠一抽,語氣顫抖。
“我知道!”蕭亦寒冷了臉,“你別跟我鬧,待我襲爵,我會(huì)追抬你為平妻,你累了,休息吧?!?/p>
慕今禾怔怔地看著他,劇烈的心痛讓她漸漸恢復(fù)理智。
失憶之時(shí)她都不能接受為人妾,更何況她是當(dāng)朝最受寵的六公主。
“阿寒,我跟郡主你只能選一個(gè)。你曾救過我三次,我也給你三次機(jī)會(huì)。你若離開侯府隨我回京,你所求的一切我皆可滿足你?!?/p>
“這是第一次機(jī)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