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科一九十分壓線過，我高興地和媽媽分享。

她喜極而泣，像小朋友一樣叫著歡呼：“我就知道嬌嬌是最棒的?！?/p>

“考試辛苦了，我得趕緊做些她愛吃的大餐等著，讓嬌嬌回來就能看到媽媽的心意?！?/p>

看到上前幫忙的我時(shí)，她卻立刻變了臉色，不耐煩推開。

“廢物，別礙事?！?/p>

“但凡你勤快點(diǎn)，今天就能和嬌嬌一起去考，我也不用因?yàn)槟銇G人了?！?/p>

“摳搜鬼，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p>

語氣厭惡地呵斥完，媽媽就哼著歌打開冰箱，精心挑選為妹妹做飯的食材。

我看著她的背影尷尬到不知所措。

過了好久，才壓下心中的難過拔腿離開。

既然聽話的孩子注定不被愛，那這話我不聽也罷！

......

聽見開門聲，媽媽面目猙獰地回頭，眉宇間皆是不滿。

“又要去哪里撒野？”

“不是說了妹妹待會(huì)兒回來，讓你在家等著嗎？就這么點(diǎn)時(shí)間你都不想跟我待？”

“要不是她跟你感情好，你以為我愿意叫你回來，熱臉貼冷屁股嗎？”

“跟死豬一樣，看見你就煩?！?/p>

接二連三的辱罵和污蔑沖進(jìn)耳朵里。

我心神劇顫，很想跟她大吼，說這些全都是偏見。

是她不愛我，所以覺得我連呼吸都是錯(cuò)的。

可二十年來受到的打壓式教育讓我害怕爭(zhēng)執(zhí)，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我去接?jì)蓩?。?/p>

緊握著門把手說完這句話后，我沒出息地跑出門。

一開始還麻木，漸漸地，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一股腦跑下五樓。

推開單元門那瞬間，滾燙的熱淚大顆大顆滴落，砸得我五臟六腑生疼。

明明我只比妹妹大兩歲。

可是從小就要給她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還要提供情緒價(jià)值當(dāng)姐姐。

所有人都說大一分鐘也是大，要我讓著她。

沒有一個(gè)人考慮過我的感受。

高考那年，我拼命努力，想考到大城市，考個(gè)好學(xué)校離開家，也讓父母刮目相看。

可是拿到京大錄取通知書后，媽媽卻一臉苦惱。

“你走了妹妹怎么辦？她跟你比我還親，怎么舍得你離開？”

我被迫放棄了最高學(xué)府，留在本地城市上了個(gè)普通大學(xué)。

親戚問起時(shí)，媽媽卻張嘴胡說。

“這孩子沒出息，不舍得離開家，放著好好的京大不去上個(gè)野雞大學(xué)，這輩子算是廢了?！?/p>

“我們現(xiàn)在的希望都放在嬌嬌身上?！?/p>

繼不懂事之后，我成了別人眼里的傻子。

每當(dāng)這個(gè)時(shí)候，妹妹卻幸福地靠在媽媽懷里撒嬌，說我什么都幫不了她。

我就像一個(gè)被用完就扔的工具一樣。

沒有人在乎！

也許是情緒太激烈，我很快就喘不上氣，渾身發(fā)抖。

嘴里的血腥味濃得直沖鼻腔。

鄰居阿姨路過，急忙扔下手里的東西不停為我拍背順氣。

“歲歲不怕，歲歲不怕，深呼吸，放輕松，阿姨在呢?！?/p>

我在她一聲比一聲溫柔的安撫中平靜下來，紅著眼道了句謝。

鄰居阿姨聽到，沒好氣地吐槽：“又是你媽？”

“明明有個(gè)這么優(yōu)秀的孩子，她還不知足，一天天的出幺蛾子，我真不知道這人怎么想的？”

替我打抱不平后，她后知后覺嘆了口氣。

“歲歲，你也別怪阿姨說，再不離開這些吸血的人，你的人生遲早毀了！”

我知道的。

我也知道，鄰居阿姨是因?yàn)槲以?jīng)救過她家落水的孩子，才會(huì)跟我多說。

其他人都樂得看笑話。

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后，我催促她趕緊離開，省得一會(huì)兒撞見徐嬌嬌。

她回家告了狀，媽媽又要去找人家麻煩。

卻不想緊趕慢趕，驚呼聲還是在身后響起。

妹妹食指指著我，像抓到了把柄一樣嘖嘖半天。

“徐歲歲，你居然‘背叛’咱媽！”

“要是不想讓我告訴她，就趕緊給封口費(fèi)，不多，一百就行?！?/p>

她從小到大嘴里就只有錢，我習(xí)以為常，鄰居阿姨聽到卻皺起眉頭。

“徐嬌嬌，我只是跟你姐在樓下遇到了說句話而已，你別上綱上線，跟你媽學(xué)那個(gè)嘴碎的毛病?！?/p>

“歲歲生活費(fèi)本來就不夠，你這個(gè)饕餮還要吸血......”

眼見妹妹拉下臉，我生怕引起沖突，把鄰居阿姨送進(jìn)了門。

徐嬌嬌卻一反常態(tài)，淡淡說了句“回家吧”就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