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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醫(yī)院里,上高中的女兒把熟睡的我搖醒,神色古怪的說: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很偏心?同樣都是女孩,為什么我妹受到的寵愛就比我多?」
「你們做家長的不會還覺得只要管吃管喝就是對孩子好吧?精神食糧你懂嗎?我同學個個穿金戴銀,環(huán)球旅行,」
我攥著厚厚一疊繳費單,愣在原地。
她努了努嘴:
「就像現(xiàn)在,我妹生病住院,你卻讓我在這兒盯著她吊水,你就不能多跑兩次,盯完她再去拿報告問醫(yī)生嗎?纏著我干嘛?她又不是我生的?!?/p>
「她這次看病至少花了七千吧,我不管,你把這七千轉我卡上,我們就扯平了,否則我就離家出走!」
我突然體會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心寒,嘆了口氣:
「行,那你走吧。以后我沒你這個女兒?!?/p>
半年后,女兒滿臉哀求的找到我:「媽,對不起......咱們能不斷絕關系嗎?」
1
六月底。
盛夏的天,我二女兒鄒語卻因為感冒躺進了醫(yī)院。
究其原因,不得不賴在我正在上高二的大女兒鄒夢身上。
趁我上班時,她帶著鄒語在家復刻電視劇里的經(jīng)典名場面。
爬高落地,從各種家用電器上方略過不說,還帶著鄒語洗冷水澡。
鄒語怕涼,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鄒夢卻直接取下花灑,打開涼水澆在她身上,惡狠狠道:
「林女士說了,要我?guī)е阃?,這就是我?guī)е阃娴姆绞?!你要是不同意,以后就別跟我一起玩了!」
鄒語害怕她姐不理她,只能咬著牙挺在冷水下。
鄒夢一邊模仿著電視劇里被暴雨淋的女主人公,一邊讓鄒語復述臺詞,還拍了視頻。
可是老二身體本來就不好,被冷水澆了這么長時間,很快就發(fā)燒了。
等我?guī)е案饣丶液?,鄒夢卻隱瞞了下來。
她告訴我,鄒語玩累了,說自己不想吃飯,早早去睡覺了。
我也沒起疑,一邊做飯一邊忙著給今天的工作任務善后。
鄒夢躺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一聲不吭就把兩個蛋糕都吃完了。
我本想說她,但又覺得因為一塊蛋糕,實在不值得,又咽進了肚子里。
直到我路過老二房間,聽到了里面?zhèn)鞒鲭y受的呻吟聲時,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竟然已經(jīng)高燒到了40度。
我一邊拿上車鑰匙,一邊招呼上鄒夢。
鄒夢大快朵頤,嘴邊的奶油都沒擦,滿臉不情愿的看著我:
「她病了你帶她去唄,叫我干嘛?馬上就九點了,我不用睡美容覺的嗎?」
我壓著心里的氣:
「今天就你和她在,她是怎么突然發(fā)燒的?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們在家瞎吃什么了?她不舒服你怎么不早點說?」
一連串的“逼問”讓鄒夢臉色更陰郁了:
「誰知道她身體這么不好,洗了個冷水澡就病了?我不跟你說不是怕你罵我嘛。是她非要跟我玩的,又不是我死纏爛打拉著她的。再說,小孩子發(fā)燒怎么了,挨一挨不就過去了嗎?」
「林舒琪,你犯得著跟我沖嗎?我該你的???」
要不是看她有青春期和叛逆期的雙buff,我早就教訓她了。
事已至此,罵她也沒用。
我咬著牙:
「我沒跟你開玩笑,趁我現(xiàn)在沒發(fā)火,快走。」
鄒夢雖然不高興,但迫于我的壓力只好跟上。
2
我一路超速把她送進兒童醫(yī)院的急診后,才松了口氣。
回頭一看,她坐在椅子上打開了王者榮耀,還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叫我:
「不是我說,至于嗎?好像誰沒生過病發(fā)過燒似的,一點小感冒就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么絕癥呢,等將來得癌了再這么著急也來得及哈。」
「林女士,你也太著急了吧?」
我忙前忙后的跑手續(xù)、交錢、辦住院,沒空理她。
醫(yī)生給鄒語開了吊水的藥,得要個人盯著液體輸完,好及時換藥。
我分身乏術,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鄒夢。
她沒吭氣,也沒拒絕,反正手里的游戲小人是走個不停。
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還得跑這些事兒,再加上酷暑的熱氣。
我的腿像灌了鉛似的,拖都拖不動。
從拿檢查到跟醫(yī)生溝通詢問,我連軸轉了兩個小時才跑完。
剛回來,就聽到老二的病房里,傳來了護士的訓斥聲。
三兩步跑過去后,才發(fā)現(xiàn)挨訓的是鄒夢。
護士一邊換著藥水,一邊擰眉道:
「你倆長這么像,是姐妹吧?那你怎么不給她看著點呢?這都回血了看不到嗎?要不是我查房看到了,血都能流到瓶子里去了,萬一出事兒怎么辦?」
面對護士的質問,她吊兒郎當?shù)奶稍诹硪粡埐〈采匣沃取?/p>
我一面給護士道歉,一面揪著她坐了起來。
護士嘆了口氣:
「算了,你是拿結果去了吧?你也不容易......」
我鼻間一酸。
受苦受累我都不怕,但堅強慣了的人,總怕一句關心。
鄒夢在旁邊冷不丁來了句:
「不容易?有什么不容易的?誰讓她生兩個孩子的?」
這話像重磅炸彈似的在逼仄的病房炸開。
其他沒睡著的病患不由得倒吸口涼氣。
護士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她,又看向了我,慌亂離開。
我像被人狠狠扇了個耳光似的,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話?」
「鄒夢,我有虧待過你嗎?哪怕再不容易的時候,我也沒讓你餓過肚子,風餐露宿過吧?你怎么能用這種話說媽媽呢?是,媽媽是生了你們兩個,也帶走了你們兩個,但我一直都親力親為,也從來沒讓你管過你妹妹。」
「今天叫你來,只是讓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已。要不是你,鄒語怎么可能去洗冷水澡?你犯了錯,就應該承擔......」
話音未落,鄒夢就跳起來跟我爭辯: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都什么時代了,你們做家長的不會還覺得只要管吃管喝就是對孩子好吧?精神食糧你懂嗎?我同學個個穿金戴銀,環(huán)球旅行,」
我泄了口氣:
「人與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有有錢人的存在,自然也有普通人的存在,甚至還有窮人的存在。咱們就是普通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要是跟那些動不動能拿出幾萬塊錢出去旅游的人比,那確實比不過?!?/p>
「我也承認,讓你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是我的問題,沒給你賺到錢也是我的問題。」
「但是沒投好胎,是你的問題?!?/p>
鄒夢被我說的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煩躁的揪了揪頭發(fā):
「行了,我出去涼快涼快,懶得跟你說這么多?!?/p>
「我就是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p>
「如何呢?又能怎?」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我突然覺得很累。
3
我跟前夫是未婚生子,22歲那年,就生下了鄒夢。
東窗事發(fā)后,我爸媽狠狠教訓了我一頓,但也只能妥協(xié)讓我們結婚。
貧賤夫妻百事哀。
我們婚后的日子也過的一般。
再加上有令人生厭的婆媳關系需要處理,我?guī)缀鯖]有一天笑臉。
在以家為名的這個囚籠里,我度過了二十年光陰,先后生下了鄒夢和鄒語兩個孩子。
婆婆嫌我沒生男孩的本事,三天兩頭攛掇著前夫跟我離婚。
更可笑的是,前夫在她的猛烈攻勢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聽說跟我離婚后沒多久,就相親了個生過兒子的寡婦。
鄒夢是老大,是我親生的。
童年的時候,除了她脾氣有些不好外,一切都好。
可自從她進了叛逆期后,她就不再叫我媽了,轉而用冷漠的“林女士”代替。
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只做好自己身為一個母親分內(nèi)的事。
我雖然沒錢沒本事,但也沒讓兩個孩子受過一點委屈,更談不上偏心誰。
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甚至還聽了網(wǎng)上的話。
生下老二后,變本加厲的對老大好,希望她能幫我把這一碗水端平。
從小到大,我都沒要求過她們要考多好,要有多優(yōu)異的成績。
只是想讓她們學會做人的道理,不犯法、不犯錯而已。
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鄒夢就變了。
她從那個軟軟香香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媽媽的小女孩,變成了染發(fā)紋身打舌釘?shù)摹昂门ⅰ薄?/p>
她不肯叫我媽,叫我“林女士”。
她嫌我是單親媽媽,嫌我打扮土氣、沒錢買奢侈品,更嫌我丟人。
每次開放日我去校門口接她的時候,她都裝作不認識我。
我們得遠遠走出二里地,遠離大家視線范圍后,我才有“資格”幫她背書包。
那年,我因為一天打三份工,在家做飯的時候因勞累過度而暈倒在地,重重摔在了廚房,磕到了后腦。
上小學的鄒語都知道趴在我身上哭,趕緊出去找人打急救電話。
可反觀已經(jīng)初三的鄒夢。
她只是聽到我摔倒的動靜被嚇到了,出來看了我一眼而已。
甚至在鄒語因害怕而無法報全自己的家庭地址時,她都沒幫一把。
在知道我沒事以后,她還不忘數(shù)落鄒語: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她是低血糖,又不是死了!你現(xiàn)在就哭,等她將來死了怎么辦?」
「要么說我最煩你們這種小孩了,動不動就哭,要是哭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還要警察干嘛?」
我摔的頭暈腦脹,一睜眼就聽到這些,自然動了氣,忍不住數(shù)落了她兩句。
可她倒好,手機一扔,把鄒語推倒在地后拔腿就跑:
「既然你覺得你二女兒好,那你就跟她過去吧!反正我現(xiàn)在長大了,等我將來考上高中,考個好大學,你可別想來沾我一點光!到時候,你就算來求我我都不會養(yǎng)你的!」
盡管她跟我說過的狠話摞了一筐又一筐。
但畢竟因著那層血緣關系。
鄒語雖然怕她,但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姐姐在一起玩。
我雖然氣她,但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拋下她,更不能送走她。
人家都說有了后媽就會有后爸,我不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去賭。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正因為有了那次的前車之鑒,我才能知道她的本性——冷血、自私、涼薄,跟前夫如出一轍。
心里自然也多了點防備。
但當我真的再次感受到鄒夢的“叛逆”時,心里還是酸酸的。
4
距離鄒夢跑出去散心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了。
我給她打電話她不接。
我繞著醫(yī)院找了她好幾圈都沒找到人影,問了好多人也沒音訊。
鄒語身邊又離不開人,我只好悻悻回了病房。
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覺間我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
我是被搖醒的。
一睜眼,滿臉怨懟的鄒夢瞪著我: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很偏心?。客瑯佣际桥?,為什么她受到的寵愛就比我多?」
我“啊”了一聲,攥著厚厚一疊繳費單,愣在原地。
她努了努嘴“”
「你裝什么傻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我同學都說了,任何有老二的家庭歸根到底都是因為做父母的不夠喜歡第一個!你要是顧及我,怎么可能不做安全措施,怎么可能懷上鄒語!現(xiàn)在平白多了個跟我爭家產(chǎn)的人,滿意了吧?」
我皺起了眉:
「你說什么呢?且不說咱家就這三兩苗東西,根本沒什么好掙的,這么多年,我對你和你妹都是一樣的,從來沒有因為她年紀小,就剝奪本該屬于你的東西給她,鄒夢,做人不能沒有良心?。∥揖褪沁@么教你的嗎?」
鄒夢大喝一聲:
「行了!你以為你的育兒經(jīng)驗很獨到是嗎?你要是這么優(yōu)秀,我爸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又怎么會一個人帶著我倆被掃地出門了?別人不說,你真當沒這回事兒了?」
盛怒下,繳費單被我差點撕碎:
「你還小,我只能說離婚是我們共同的選擇,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兒,跟你們沒什么關系,你要是因為離婚怨恨我,那我無話可說。」
「還有,你是不是跟你爸聯(lián)系了?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鄒夢不屑的撇了撇嘴:
「拜托,我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還用別人教我嗎?難道我沒眼睛,自己看不出來嗎?」
「我沒跟任何人聯(lián)系,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我看不慣而已。憑什么一切都是你說了算?你說離婚就離婚,你說帶我們走就帶我們走,你怎么當時不問問我的意見?你......」
她越說越激動,拍著椅背質問我:
「你一個人離婚了,是好活了,可是你想過我嗎?從初中起,我就被釘上了單親家庭的恥辱柱,每次家庭開放日,都是你給我開家長會,知不知道在一群爸爸中間坐著有多突兀?」
她沖我努了努嘴:
「喏,就像現(xiàn)在,鄒語生病住院,你卻讓我在這兒盯著她吊水,憑什么?。磕憔筒荒芏嗯軆纱?,盯完她再去拿報告問醫(yī)生嗎?一直纏著我干嘛?她又不是我生的,誰生的你找誰去啊!」
「話又說回來,既然你給不了我愛,就給我錢吧。她這次看病至少花了七千,我不管,你把這七千轉我卡上,我們就扯平了,否則我就離家出走!」
5
我怒極反笑:
「離家出走?」
「鄒夢,誰給你的臉,讓你對別人的錢這么有占有欲???我是你媽,但我也是我自己,我的錢可以給你花,但不是你這么要來的,我是生了你,生了鄒語,但我沒有欠你的?!?/p>
鄒夢梗著脖子,跟我說那些網(wǎng)上看來的流行話:
「好啊,那我問你,你把我生下來,生在這樣一個畸形的家庭里,經(jīng)過我的同意了嗎?你生下鄒語之前,征求過我的意見嗎?我不同意的話,你們?yōu)槭裁捶且侩y道有我一個孩子還不夠嗎?」
初中前,我跟前夫家雖然有諸多矛盾,但雙方對她都沒話說。
現(xiàn)在到她嘴里,居然成了畸形?
我氣壞了:
「一,你之所以能托生在我的肚子里,不是我求來的,是你命不好,只能投胎給我?!?/p>
「二,每個人有自己的權利,連國家都剝奪不了一個女性的生育權,你一句不能生,我就應該無條件的把孩子墮掉嗎?要是這個被墮掉的孩子是你呢,你還會這么說嗎?難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生二胎的父母都該死嗎?」
「鄒夢,你都這么大了,我跟你說再多,你不愿意往心里去也是白搭,對你我問心無愧,甚至已經(jīng)盡了自己該盡的所有義務,隨便你怎么想吧。我真的挺累的?!?/p>
鄒夢擺了擺手:
「你不用跟我說這么多?!?/p>
「我已經(jīng)預想到了,將來萬一鄒語隔三差五有個頭疼腦熱的,你又會給她花錢,其中肯定有我的一部分。既然這樣,以后鄒語花多少錢,你就得返現(xiàn)給我多少錢。她今天看病花了七千,你就給我轉七千,明天萬一補課學習掏一萬,你就得給我轉一萬?!?/p>
「你不是口口聲聲自己能一碗水端平嗎?那你就平給我看看??!要是不給我的話,那你就是雙標,就是重小輕大!」
「你要是不跟我把這筆賬算清楚,我就離家出走,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她的話擲地有聲。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我做了多少對不起她這個大女兒的事兒。
這一刻,我突然體會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心寒,嘆了口氣:
「行,那你走吧?!?/p>
6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識到我的態(tài)度后,剛才那個言之鑿鑿的女孩,現(xiàn)在臉色更青了:
「我憑什么走?這是我的家,你的錢就該給我花!我要是走了,豈不是都便宜鄒語那個小賤人了!你給我等著,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鄒夢憤怒的起身離開了醫(yī)院。
看那方向,大概是回家了。
我心里的石頭也落了下來。
但她今天的話,卻給我敲了個警鐘。
我可以無視她的“林女士”,無視她對我的各種嫌棄。
那這個問題我不得不重新思考。
她既然能因為鄒語生病這件事而跟我要錢,可想而知萬一我生病了呢?她會不會也這么對我?
在鄒夢心里,她已經(jīng)把我的血汗錢看成了她將來百分百會繼承的遺產(chǎn)。
我還沒死呢。
將來怎么敢指望她給我養(yǎng)老?
倒不如把這錢省出來,將來還能給自己找個好點的養(yǎng)老院。
想通后,我也不再糾結了。
給她轉了三百塊當這幾天的飯錢后,就開始了每天醫(yī)院、單位兩點一線的生活。
起初,鄒語還問我姐姐怎么不來看她。
后來她大概聽說了些什么,也就不再問了。
第四天時,她嚷嚷著出院,我也就同意了。
等我倆回家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本來整潔的家里一片狼藉。
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碗、垃圾桶里滿溢的垃圾、壘成山還淌著紅油的外賣盒......
始作俑者,正抱著手機在自己屋里睡大覺,手機里還公開外放著游戲直播。
鄒語害怕的拉了拉我:
「媽,咱家是不是遭賊了啊?」
我怒極反笑:
「賊?恐怕是家賊吧?!?/p>
推門而入的時候,鄒夢假裝沒睡醒翻了個身。
卻讓我看到了她繃緊的腳趾和發(fā)顫的眼珠。
我推了推她:
「解釋一下,家里什么情況?」
鄒夢坐起來沖我翻了個白眼:
「喲,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只有鄒語一個女兒呢,我的死活你一點都不在乎哈?!?/p>
我揉了揉因為沒休息好而發(fā)疼的太陽穴:
「我跟你說過了,她年紀小,而且還在住院,身邊得有個人,你都這么大了,我也給你轉錢了,將就幾天而已。況且你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怎么非得這么夾槍帶棒的呢?」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媽媽對你們是一樣的......」
鄒夢冷嗤一聲,打斷我:
「別說那么多沒用的了。」
「我就問你一句話,鄒語看病花掉的錢,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
我還沒吭聲。
鄒語走了過來:
「姐,你說要給你什么錢?」
鄒夢不顧我的阻攔,把在醫(yī)院跟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復述了一遍給鄒語。
鄒語也愣住了:
「為什么啊?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你比我還多吃幾年飯呢,那你把多吃的這幾年東西折成錢給我好了?!?/p>
這話一出,鄒夢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