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時，女兒正趴在地上，用我的口紅畫著什么。

“媽媽，你看我畫得好不好，爸爸說這是我們家最重要的東西?！?/p>

當我走近看清女兒畫出的那個“圖案”時，我頓時面色慘白。

那是我背上那個只有我和丈夫知道的，極為私密的蝴蝶紋身。

他曾發(fā)誓永不外傳，女兒又是怎么知道的？

“可可，這個蝴蝶是誰教你畫的？”

“就在爸爸的手機里啊，還有好多媽媽的照片呢！不過可可乖，只學(xué)了這一個。”

我看著女兒獻寶般舉起的口紅，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可可乖，媽媽給你買一整套畫筆好不好啊？”

回家的路上，女兒有些不解的問我。

“媽媽，為什么爸爸要把你的照片發(fā)給一個叫‘王總’的叔叔?。俊?/p>

......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我的世界卻靜止了。

女兒可可坐在兒童座椅上，小腿一晃一晃的，嘴里還在哼著幼兒園教的歌。

而我的手，死死攥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王總。

顧淮的公司里，姓王的只有一個，就是他們最大的投資方。

一個我只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照片的男人。

回到家，玄關(guān)的燈亮著，顧淮給我準備了拖鞋，一如既往的體貼周到。

他接過我的包，溫柔地問：“今天累不累？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p>

我看著他掛著溫柔笑意的臉，那張我愛了五年的臉，此刻卻無比陌生。

我沒換鞋，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顧淮，你手機給我用一下，我手機沒電了，要回個信息?！?/p>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快到幾乎無法捕捉。

“用我的干嘛，充電器就在沙發(fā)那，你先去充?！?/p>

他說著，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揣進了口袋。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是答案。

“我就用一下，很急。”

顧淮的臉色沉了下來。

“舒晚，你又在鬧什么脾氣？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了?！?/p>

他開始不耐煩，開始把問題引到我的“情緒”上。

這是他的慣用伎倆。

“我沒有鬧。”我一字一句地開口，“可可今天，用我的口紅畫了一只蝴蝶。”

顧淮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逼近一步，盯著他的眼睛：“她說，爸爸的手機里，有很多媽媽的照片。還說，爸爸把照片，發(fā)給了一個叫‘王總’的叔叔?！?/p>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真相就擺在眼前，不容辯駁。

他眼中的慌亂很快被一種惱羞成怒所取代。

“你偷看我手機了？”他反問，聲音陡然拔高。

這一刻，我只覺得可笑。

“你的手機，需要我偷看嗎？”我冷笑，“你女兒就是最好的人證?！?/p>

顧淮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平復(fù)情緒。

“是，我發(fā)了?！彼姓J了，卻毫無愧色，“舒晚，那只是幾張照片而已！王總對你很欣賞，這能幫到我的事業(yè)，也是幫我們這個家！”

“欣賞？”我重復(fù)著這個詞，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又上來了，“欣賞我到需要看我私密的紋身照？”

“那是個意外！就是不小心拍進去的！你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齷齪！”他開始咆哮，像一頭被戳中痛處的困獸。

“意外？”我看著他漲紅的臉，心一寸寸冷下去，“那你告訴我，還有哪些意外？”

我沖過去，伸手去搶他口袋里的手機。

他反應(yīng)極快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舒晚！你鬧夠了沒有！”

手腕上傳來劇痛，我卻感覺不到。

我的目光死死鎖住他，那里面沒有愛，沒有信任，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我們倆就這么僵持著，像兩只互相撕咬的野獸。

最終，他還是松了手，一副疲憊和妥協(xié)的樣子。

“好，你看?！彼咽謾C解鎖，遞到我面前，語氣卻帶著警告，“看完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無理取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