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序愣了愣，內(nèi)心苦澀蔓延。

他連對話，都不能做到對她一人專心。

黎霜序呼出一口氣，正要繼續(xù)開口。

“季忱洲！”

白小蔓的身影突然就跑了過來，直接撞開黎霜序，朝季忱洲撲過去。

黎霜序被這么一撞，手腕磕到了電線桿，疼得她不禁皺了皺眉。

而季忱洲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將白小蔓接?。骸跋麓卧龠@么冒失，我直接給你扔垃圾堆里?！?/p>

“我才不信，你小子敢這么對我?！?/p>

白小蔓抬手捶他的胸口，“下次你也得好好接住我，聽到?jīng)]有？”

季忱洲眼底的溫柔，仿佛能掐出水來，“沒良心的丫頭，我哪一次沒接住你？”

黎霜序就像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旁觀者。

看著他們親昵的互動，心口一陣細密的疼。

“我也打算回家了，季忱洲，你順路送一下姑奶奶我，可以吧？”

白小蔓笑問。

季忱洲點了一下頭。

“謝啦！”

白小蔓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黎霜序，“霜序，我暈車，想坐副駕駛，你不介意吧？”

沒等黎霜序開口，季忱洲就直接拉開副駕駛的門，將白小蔓推了上去：“放心坐，她不會介意?！?/p>

黎霜序垂下眼簾，默默坐上了后座。

她也暈車暈的厲害，但他卻從未在意。

一路上，白小蔓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誒？你的車上怎么還有巧克力糖豆?。俊?/p>

“還記得高中的時候我上臺表演，緊張得不行，吵著要吃巧克力糖豆，那天你冒著大雨去給我買，胳膊摔爛了，也要護著懷里的巧克力糖豆。”

黎霜序回想起季忱洲的口袋里總是放著兩顆巧克力糖豆，她有次低血糖想吃，他說過期了。

原來不是過期，而是白小蔓專屬的。

“還有這個香薰，不是我兩年前送你的嗎？就一個套圈游戲的便宜獎品，不舍得扔？”

難怪，當(dāng)初黎霜序只好奇碰了一下，他就生氣了。

原來，是白小蔓送給他的。

白小蔓側(cè)目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季忱洲，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話音落下，季忱洲呼吸一緊，一個急剎車。

黎霜序沒有坐穩(wěn)，額頭撞在了座椅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季忱洲你怎么開車的？”白小蔓像是有些得逞后的小得意，語氣嬌嗔，“嚇死你姑奶奶我了！”

“啰嗦?！?/p>

季忱洲直接拿了一袋零食塞她懷里，“吃你的，少說話?！?/p>

白小蔓眼前一亮：“哇塞，全都是我愛吃的！算你小子有良心！”

季忱洲臉上沒有多大的波瀾。

但黎霜序清楚地看見，他看向白小蔓的眼角余光里，綴滿了情意。

這樣的眼神，她只在那晚被他當(dāng)成白小蔓時才見到過，就像地下的暗流，內(nèi)斂卻無比洶涌。

也是，畢竟白小蔓是他深藏在心里的白月光。

而她，不過是一個用來幫他轉(zhuǎn)移情感的工具。

黎霜序眼底閃過一抹自嘲。

幸好，還有七天，合約結(jié)束，她就可以離開了。

但下一秒，又一道急剎車的摩擦聲響起。

還有白小蔓的一聲驚叫。

黎霜序抬頭，就看到對面一輛車子疑似剎車失靈，直直朝他們撞了過來！

砰！——

一聲重響，整輛車都撞在了欄桿上。

黎霜序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全身的骨頭都好像散架了，痛得她呼吸不上來。

額頭，手臂都在淌著血。

她艱難地睜開被鮮血染紅的眼，就看見季忱洲抱著被嚇得發(fā)抖的白小蔓下了車，滿心滿眼都是擔(dān)憂。

而對她，卻是從始至終連半個眼神都沒有。

“季忱洲，我怕！......”

“沒事，有我在......”

看著他抱著白小蔓溫柔安慰的身影，黎霜序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眼皮像灌了鉛，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

......

再度睜開眼，她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是醫(yī)院。

而當(dāng)時一直抱著白小蔓的季忱洲，此刻竟坐在她的病床邊。

黎霜序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醒了？”

他的眼里隱隱可見憔悴的血絲，眼下有淡淡的青灰，見她醒來，直接伸出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身上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