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鬧聲戛然而止，宋歡顏抱著一個破口的枕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嫂子，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打擾到你休息?！?/p>

她又開始裝可憐，惡心得讓人想吐，可偏偏蔣天祈很受用。

“辰辰剛回國還沒倒過來時差，孩子放松一下而已，你別這么計較?！?/p>

“計較？”我指著滿屋的棉絮，聲音都在顫抖，“瑤瑤哮喘發(fā)作了！你知不知道！”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聲尖叫。

我回頭一看，只見瑤瑤整個人向后直挺挺地倒去。

“瑤瑤！”

我慌亂地接住她，卻瞥到女兒的書包有一條會動的玩具蛇，正從里面滑出來。

我從來沒給女兒買過這種玩具！

果然，我扭頭就看到躲在宋歡顏身后的辰辰，還得意地向我做了個鬼臉。

瑤瑤最怕蛇了。

她被嚇得小臉青紫，哮喘急性發(fā)作，卻吸不進一絲空氣。

“嫂子，瑤瑤這是怎么了?！?/p>

宋歡顏上前關(guān)心道：

“滾去管教你的好兒子！別擋路！”

我氣得不輕，紅著眼推開宋歡顏，在置物架上找女兒的吸入器。

“噴霧呢？瑤瑤的吸入器呢？”

宋歡顏眼神躲閃了一下，小聲說：

“那個藍色的罐子嗎？我以為是用完的，給辰辰當玩具玩完，就扔掉了?！?/p>

她說得輕飄飄。

我女兒的救命藥，就這么被她當破爛玩具扔掉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蔣文在這時候咳嗽了一聲，開始打圓場：

“差不多行了，瑤瑤的哮喘一直在控制，哪有那么容易復(fù)發(fā)？你見好就收吧?！?/p>

“下次別小題大做，趕緊給歡顏道個歉，這事就算了?！?/p>

我不敢置信，聲音嘶啞：

“蔣天祈，是不是要看著我們女兒死在你面前，你才滿意？”

“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東西，不配當我女兒的父親。”

蔣天祈聽到這，臉色瞬間寒了下來：

“祝云初，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他指著女兒：

“你看看你生的東西，生下來就自閉，還三天兩頭生病，五歲了話都說不清楚！”

“帶她出去只會給我丟人！我寧愿沒有這樣的女兒！”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怪不得兩年前他同學聚會，有人當眾讓瑤瑤背古詩后，他就再也沒帶女兒出去過。

當時我以為他是心疼女兒。

原來是他嫌瑤瑤結(jié)巴有哮喘，丟盡了他的臉。

這么多年，只有我一個人盡心盡力，愛著我們的女兒。

我還說他工作忙，說他事情太多，為他的冷漠找盡了借口。

真諷刺。

蔣天祈還在呵斥著什么，我已經(jīng)聽不見了。

戀愛五年，結(jié)婚五年，十年啊......原來可以結(jié)束得這么倉促。

我突然平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快要失去意識的女兒。

“祝云初，你想干什么？”

蔣天祈心里沒由來有些不安，連忙抓住我。

可我只是躲開他，頭也不回去了最近的醫(yī)院。

醫(yī)院的兒科醫(yī)生是蔣天祈的朋友，他看到我抱著瑤瑤沖進來嚇了一跳，立刻安排搶救。

“嫂子，怎么回事？瑤瑤的情況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嗎？怎么突然發(fā)病這么嚴重？”

他皺著眉，“老蔣呢？他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我看著女兒被推進搶救室，才緩緩開口：

“李哲，你認識宋歡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