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鬧劇，最終以慕家賠了售樓處一大筆清潔費和精神損失費收場。

回到家，客廳里的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

公公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我的鼻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婆婆捂著自己紅腫的臉，哭哭啼啼地跟慕淮告狀：“慕淮！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婦！她這是要反了天了！”

慕淮臉色陰沉，盯著我，眼神復雜。

“姜念，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怯生生地縮在沙發(fā)角落，抱著一個抱枕，像只受驚的兔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抬起頭，眼里蓄滿了淚水，“老公，我是不是病了？我好害怕?！?/p>

看著我這副可憐無助的樣子，慕淮到了嘴邊的斥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煩躁地擺擺手：“行了，這幾天別出門了，在家好好休息。”

從那天起，我的“病情”開始變本加厲。

我會在半夜突然驚醒，跑到客廳里抱著花瓶，叫它“媽媽”。

我會在飯菜里撒上洗衣粉，然后一臉期待地端給他們，“嘗嘗我新研制的調(diào)料，吃了能長生不老?！?/p>

他們不敢吃，我就自己吃給他們看，然后沖進廁所吐得天昏地暗。

再出來時，又是一副什么都不記得的無辜模樣。

家里被我攪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婆婆終于受不了了，有一次趁我“正?！钡臅r候，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

“姜念啊，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要不……媽陪你去廟里拜拜？去去邪氣？”

我心里冷笑，臉上卻做出害怕的樣子。

“媽，我不要去，我怕……”

沒過幾天，我取出了那三百萬現(xiàn)金。

紅色的鈔票堆在客廳的茶幾上，像一座小山，晃得他們眼睛發(fā)直。

“爸、媽、老公，慕陽的房款，我準備好了?！?/p>

我笑著宣布。

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我拿起點鈔機，開始一張一張地驗鈔。

驗完一張，我就用打火機點燃一個角，看著它燒成灰燼。

“假的，這張是假的?！?/p>

“這張也是?！?/p>

“哎呀，怎么這么多假幣？”

我一邊燒，一邊喃喃自語，臉上是全然的專注和困惑。

婆婆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姜念！你瘋了！那是真錢??！”

她瘋了一樣撲過來想搶錢，公公和慕淮也沖了上來。

客廳里瞬間亂成一團。

我像護食的野獸，死死抱著那堆錢，對著任何試圖靠近的人又抓又咬。

“小偷！你們都是小偷！想搶我的錢！”

我的指甲在婆婆的手臂上劃出幾道長長的血痕。

慕淮從背后抱住我，想奪下我手里的錢，我回頭就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

在他們驚恐的注視下，我突然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等我再“醒來”，是在臥室的床上。

慕淮和公婆圍在床邊，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我虛弱地睜開眼，一臉茫然地問：“我怎么了？我記得……我在數(shù)錢給慕陽買房啊。媽，你手怎么流血了？”

看著我純潔無辜的眼神，婆婆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因為一個正常人，是不會跟一個“瘋子”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