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隊進(jìn)入珠穆朗瑪峰高峰區(qū)，遇暴風(fēng)雪溫度驟降。

我因溫度失衡差點休克。

當(dāng)我去翻找提前準(zhǔn)備的保暖服時，發(fā)現(xiàn)包里只剩下老公和青梅的調(diào)情睡衣。

我剛要發(fā)火，卻看見老公正給青梅穿保暖服。

“瑤瑤身子嬌弱，根本扛不住這種低溫天氣，哪像你從鄉(xiāng)下來的，壯得跟頭牛似的，這套保暖服就先給瑤瑤。”

“況且不是還給你留了一套睡衣嘛！你別這么矯情行不行？”

刺骨的寒風(fēng)讓我渾身發(fā)抖，我捏著薄如輕紗的睡衣怒火中燒。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給許久沒聯(lián)系的爸爸發(fā)了消息。

“爸快來救我，另外我要讓周氏集團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1

我按完最后一個發(fā)送鍵，衛(wèi)星電話還沒揣回兜里。

老公的膝蓋就狠狠頂在我腰上。?

“給我刪了！”

周行搶過電話按得飛快，紅框彈出的瞬間。

他攥著我下巴猛掰，指甲掐進(jìn)眼尾，

“睜眼！虹膜驗證！”?

“你瘋了？”

我扣住他手腕。?

“瘋的是你！”

他膝蓋又往我肋骨頂了頂，聲音發(fā)狠，

“一件衣服就叫救援？”

“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我閉緊眼，手腕往回掙：

“那我不管！”?

他另一只手往口袋里摸，半截水果刀露出來：

“要么睜眼取消發(fā)送，要么——”?

我喉嚨里滾出嘶啞的氣音，死死抵著他的手，眼皮抖得厲害，卻不敢松半分。

“周行！你......”

周行沒了耐性，踹開我。

“我們必須登頂！”

松手的同時，一個雪崩突然席卷而來。

等嗆咳著睜開眼，漫天雪霧里。

周行指間攥著的衛(wèi)星電話，早沒了蹤影。

他罵罵咧咧撕開最后一包暖寶寶，往蘇瑤衣領(lǐng)里塞了好幾貼。

蘇瑤又把我的羽絨睡袋裹緊，故意把拉鏈拉到下巴。

“清歌，謝了啊。”

她拍著睡袋笑得得意，

“沒這玩意兒，我早凍硬了。”

我指甲摳進(jìn)雪里：

“那是我的救命裝備！”

“滑雪冠軍還怕凍？”周行插話道。

當(dāng)初他公司要拓展滑雪業(yè)務(wù)，急缺有知名度的“形象代表”。

是他拉著我的手說“清歌，你滑雪厲害，幫我這一次！”

我才頂著壓力參賽，拿了冠軍幫他打響名氣。

可現(xiàn)在，這卻成為了他刺向我的利刃。

他湊過去幫蘇瑤理了理睡袋邊角，轉(zhuǎn)頭就把條結(jié)著冰碴的濕毛巾砸我胸口。

“裝什么？”他冷笑，

“瑤瑤好心給你留了‘涼毛巾’，是你不用。”

我攥著毛巾，指節(jié)發(fā)顫：

“周行，這毛巾剛蘸過雪！”

“滑雪時沒挨過凍？”

他急著反駁道：

“情趣睡衣給了你也不要！”

“毛巾給了你也不要！”

“矯情個什么勁！”

周行摟著蘇瑤的腰肢：

“瑤瑤身子嬌弱，她比你更需要我的照顧！”

我忽然笑出眼淚。

“那你好好照顧她吧。”

我放棄千金小姐的身份托舉的男人輸給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青梅。

最后只配得這三點式的情趣睡衣和蘸過雪的毛巾。

還被他數(shù)落矯情！憤怒和絕望交織心頭。

雪粒砸在護(hù)目鏡上，我手指凍得發(fā)紫，掰背包扣時直打滑。

好不容易摸出葡萄糖片，手腕突然被周行攥住。

他一把奪過袋子，反手扇在我護(hù)目鏡上，鏡片當(dāng)即裂了道縫。

“藏什么藏！”

他聲音裹著寒風(fēng)刺過來，

“瑤瑤身子矜貴！你怠慢得起？”

“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扯著嗓子喊，喉嚨冒血：

“這是我的急救藥！”

“急救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體好的跟頭牛似的！”

周行話落把我往冰坡下推，我踉蹌著抓住冰鎬才沒摔下去。

他蹲下去給蘇瑤拆袋子，頭也不抬地吼：

“要不是你逞能選這破路，我們能困在這？”

我爬上來，伸手要搶。

周行直接揮開我的手，袋子里的葡萄糖片撒了半袋在雪地里。

“滾！”

他抓起冰鎬指著我，

“你鬧夠沒？讓大家陪你繞那么遠(yuǎn)路！”

剛才是我頂著暴風(fēng)雪，爬了三里冰坡才找到這處避風(fēng)巖。

結(jié)果呢，我的老公卻不在意我的處境，搶走每一件讓我能夠活命的東西。

“我冒雪崩找的地方躲的！”

我吼，

“剛才誰躲著不動？”?

話音剛落，就被風(fēng)雪吞得干凈。

我直接抄起冰鎬指過去，

“沒有我，剛剛大家都活不下去！”

2

周行尖叫著撲過來，他誤以為我要傷害蘇瑤。

一把將我推下避風(fēng)巖。

“沈清歌！你敢動蘇瑤試試！”

隊員們圍上來，卻都幫著蘇瑤指責(zé)：

“清歌姐，再怎么說也不能動手啊！”

“你這力氣，看著也不像快凍僵的，何必跟蘇小姐搶？”

“蘇小姐是這次登山的公益大使，如果她有什么閃失，公司就要陷入危機了！”

我拿自己的東西，倒成了搶？

我拼命爭取來的項目，倒成了蘇瑤臉上貼金的工具？

蘇瑤躲在周行身后，聲音假得發(fā)顫：

“行哥哥，要不我把東西還清歌姐吧，我忍忍沒事，登頂宣傳要緊。”

周行立刻把蘇瑤往懷里護(hù)，語氣疼惜：

“傻不傻？這些本就給你準(zhǔn)備的，她粗皮糙肉的凍不著?！?/p>

他轉(zhuǎn)頭瞪我：

“清歌，你至于跟瑤瑤搶？她幫我宣傳遭罪得很，你不能讓著點？”

蘇瑤不給我說話的份，軟聲勸道：

“行哥哥，別說清歌姐，是我不該拿......”

周行卻更護(hù)著她，奪過我手里僅剩的巧克力喂給她。

一聲嬌喘的氣息刺痛我的神經(jīng)。

他又轉(zhuǎn)頭沖我吼：

“瑤瑤要真是凍出好歹，你擔(dān)得起？”

說著抓起地上的雪砸我，

“滾遠(yuǎn)點！別在這礙眼！”

我嗆了一口雪發(fā)不出聲，手腳早沒了知覺，視線慢慢模糊。

隊員們沒人上前，都縮在避風(fēng)處看著。

蘇瑤卻在周行轉(zhuǎn)身時，朝我勾了勾唇角。

我攥著蘇瑤的登山包，指節(jié)凍得發(fā)僵：

“給我口氧......我快撐不住了。”

蘇瑤猛地甩開我的手，登山杖狠狠戳進(jìn)雪層，湊到我耳根前：

“出發(fā)前你非要把那瓶裝在我身上！”

“那可是屬于我的了！”

事實上是蘇瑤出發(fā)前假意要替我背氧氣瓶。

我陷入了她的圈套。

周行從后面沖上來，擋在蘇瑤身前：

“你別賴她！是你拖后腿，憑什么搶她的氧？”

我盯著他護(hù)著蘇瑤的模樣，胸口悶得發(fā)疼：

“出發(fā)前是誰說‘互相照應(yīng)，不落下任何人’？”

“現(xiàn)在我失溫了，你就眼睜睜看著？”

周行梗著脖子，聲音裹在風(fēng)雪里更顯冰冷：

“大度點，蘇瑤必須登頂，她的氧不能浪費！”

“你撐不住就待在這，別耽誤她！”

他認(rèn)為我大度，

大度到需要忍受蘇瑤的存在。

當(dāng)初他說服我對蘇瑤的好是因為她爸爸是公司重要的投資方。

但現(xiàn)在看來，

我要大度到他連自己老婆死活都可以已經(jīng)不管不顧的程度了嗎？

我抓了把雪往嘴里送，和他一樣，又冷又澀。

意識漸漸模糊，只聽見他還在念叨：

“反正你登不登頂都沒什么區(qū)別，浪費氧氣瓶干什么......”

耳鳴越來越響。

蘇瑤遞來保溫壺，卻故意避開我的手：

“滑雪冠軍還怕這點冷？裝的吧！”

隊員們的嗤笑聲混著風(fēng)雪傳來。

我腳下一滑，慌忙抓住冰巖，指節(jié)被割得生疼。

“別管她！”

周行抬腿往前走，

“耽誤登頂不值當(dāng)！”

風(fēng)灌進(jìn)喉嚨，我發(fā)不出聲。

抓著冰巖的手漸漸脫力，意識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我意識快散時，手背突然被狠狠踩住。

“你以為氧氣瓶漏是意外？”

蘇瑤的鞋跟碾著我的手，

“是我昨晚故意擰松的！”

我渙散的眼猛地一縮，恨意往上沖。

“你......”

她踹了踹我凍僵的腿，

“呵！你就待在這，凍死了也沒人知道！”

3

我下意識想去抓身邊的冰棱，手指卻僵得動不了。

蘇瑤笑出聲，彎腰湊過來：

“天黑前暴風(fēng)雪就來，這地方埋人最省事。”

“還有......清歌姐，行哥哥早就想跟你離婚了，只是沒好意思說。”

我錯愕地盯著蘇瑤唇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腦子一片空白。

她趁機掏出冰鎬，刃尖狠狠劃開我的沖鋒衣：

“你那本登山日志，現(xiàn)在歸我了。”

“明天我們登頂時，會給你‘獻(xiàn)’朵冰花的。”

血珠剛滲出來就凝了冰。

極致的恨意里，我猛地?fù)纹鹕碜?，一頭撞在蘇瑤胸口。

她踉蹌著摔進(jìn)雪堆，嘶吼道：

“你這是故意殺我！”

周行他們聞聲沖過來，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往雪地里拖。

蘇瑤指著雪地上帶血的冰鎬，聲音發(fā)顫：

“我想分她半瓶氧，她卻拿冰鎬劃我！”

“還說要把我推下雪崖，讓雪崩埋了所有人！”

顛倒黑白的話讓我胸口發(fā)悶。

周行立刻扶住蘇瑤，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瘋了？蘇瑤好心幫你，你倒想害我們！”

“早知道你這么惡毒，當(dāng)初就不該帶你一起來！”

“等回去離婚吧！”

周行的這句離婚直接把我砸懵。

我腦子一片空白。

但凍得發(fā)僵的嘴下意識擠出：

“不是......”

就被他打斷：

“你這種人，凍死在這才活該！”

他的話像冰錐扎進(jìn)心里，

我晃了晃，差點栽進(jìn)雪堆。

這一刻。

我徹底相信蘇瑤告訴我周行要和我離婚的事實。

有隊員往我身上啐了口唾沫：

“還以為你只是體力差，沒想到心這么黑！”

“蘇小姐好心幫你，你倒想推她墜崖，真不是個東西！”

我曾拼力護(hù)過的隊友，此刻連半分信任都沒有。

我哆嗦著抬起帶血的手，想讓他們看清楚傷口。

那是蘇瑤劃的。

可沒人看，他們?nèi)珖K瑤噓寒問暖：

“別跟這種人置氣，咱們還得登頂?！?/p>

“等下山就舉報她，讓她這輩子都別想碰登山繩！”

“舉報算什么？直接送她去警局，告她蓄意傷人！”

蘇瑤突然踹了踹我凍僵的腿，嗤笑里滿是惡意：

“等暴風(fēng)雪把你埋了，連收尸的人都沒有！”

我的心像被冰錐扎透，徹底涼了。

風(fēng)雪卷著冰粒砸在臉上，手臂的傷口凍得發(fā)僵，血痂下還在滲血。

周行突然從背包里掏出我的登山證，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撕成兩半：

“反正你也活不成，這證留著沒用，不如給我當(dāng)紀(jì)念?！?/p>

“不過嘛......”

周行蹲下來，用登山杖戳著我胸口，

“你要是現(xiàn)在爬起來給瑤瑤磕個頭認(rèn)個錯，我就把你那半瓶剩氧扔給你！”

“能不能拿到，看你命！”

我盯著他們，突然扯出個冷笑。

“有本事......就殺了我?！?/p>

可惜他們壓根沒有聽見。

失溫讓我意識越來越模糊。

我聽見周行對其他人說：

“別管她，咱們走，她的睡袋還能留著應(yīng)急?！?/p>

風(fēng)雪更猛了，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只能看著他們把我的睡袋從背包里拽出來。

4

我已經(jīng)看不清東西，渾身凍得發(fā)僵。

只能聽見蘇瑤拔高的假聲：

“清歌姐！你撐住！”

我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她卻突然拽過我的胳膊，背著所有人，把傷口往雪地上蹭：

“你看這血！等會兒雪豹聞著味兒來，咱們誰都走不了！”

周行側(cè)身附和：

“那怎么辦？總不能帶著個累贅！”

蘇瑤“猶豫”了幾秒，突然抄起登山杖刨雪：

“挖個雪坑！把她埋到胸口，既擋血腥味，又能讓她靠著雪取暖！”

說著就來拽我的衣領(lǐng)，我拼盡全力搖頭，渴望他還念及一絲夫妻之情，

他卻狠狠推了我一把：

“別不識好人心！”

我紅著眼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

她的提議剛說完，周行就扔過來一把冰鎬：

“我來挖！雪硬，快些！”

幾人輪著刨雪，沒一會兒就挖出半人深的坑，

蘇瑤直接蹲下來拽我的登山服，把我往坑里拖。

雪粒灌進(jìn)喉嚨，我才看清。

這坑根本是按埋人的尺寸挖的！

我拼盡全力勾住她的褲腳，指甲幾乎嵌進(jìn)布料里。

她卻突然抬腳，鞋跟狠狠碾在我手背上，

骨頭“咯吱”響了一聲。

“你還想拉我下去墊背？！”

蘇瑤故意往后退摔倒，把我胳膊拽得生疼，

“大家快看！清歌姐都這樣了還想害人！”

旁邊的隊員立刻圍過來，

有人按住我的肩膀，有人往我腿上堆雪：

“別讓她亂動！免得真招來雪豹！”

周行紅著眼抓起雪鏟，一鏟雪狠狠拍在我臉上，雪粒灌進(jìn)鼻腔：

“蘇瑤為了救你，半瓶氧都快耗光了！你還想拉她墊背？”

旁邊的隊員也跟著往我身上堆雪，

有人甚至用登山杖往下壓雪層，

我胸口的壓迫感越來越重，

呼吸都帶著痛。

蘇瑤突然“急”著上前拉著周行：

“別這樣，她......她只是失溫糊涂了?！?/p>

可手卻故意往我頭頂?shù)难┒淹屏艘话眩嘌┯窟M(jìn)我衣領(lǐng)。

“糊涂？”周行甩開她，又踹了踹我凍僵的腿

“我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裝！”

我拼盡全力想抬頭，蘇瑤卻蹲下來，用手套捂住我的嘴：

“清歌姐，別掙扎了，省點力氣吧！”

“等我們登頂，會給你立個冰碑的?！?/p>

雪徹底沒過我的下巴，我能感覺到意識在一點點抽離，

最后聽見周行對其他人說：

“把她的登山繩解下來，還能留著應(yīng)急，別浪費了?！?/p>

他們還在往我身上壓雪，我快喘不上氣時，

頭頂傳來熟悉的直升機轟鳴。

是我爸來了。

雪沫被氣流卷飛，周行的雪鏟“當(dāng)啷”落地，

蘇瑤拽著人就跑。

我爸跳下來推開他們，

一把將我從雪堆里抱出：

“小清！”我嗆著雪抓他胳膊，

他解下沖鋒衣裹住我，對身后吼：

“拿急救箱！”周行湊過來想裝樣：

“您是？我們是想......”

我爸眼神冰寒：

“想埋我女兒？再動一步試試！”

我爸抱著我，手指飛快探過我的鼻息和頸動脈，

眉頭擰成疙瘩：

“失溫嚴(yán)重，還有外傷！快拿保溫毯和葡萄糖！”

身后的人立刻遞來急救箱，

他動作利落地剪開我凍硬的沖鋒衣，看見胳膊上的傷口時，

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蘇瑤突然湊過來，扯著我爸的袖子：

“她就是裝的！剛才還想搶我們的物資......”

我爸沒等她說完，直接掏出衛(wèi)星電話，

聲音沉得像冰：

“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