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傳來混雜著香氛的消毒水的味道，凌清玥睜開眼。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躺在了醫(yī)院。

“醒了？”

顧時焰的聲音傳來，凌清玥身子一僵，下意識閉上眼裝作沒聽見。

顧時焰眼神暗了幾分：“海豚救回來了，棉棉大度不和你計較，你以后別耍小性子了。”

耍小性子？

凌清玥心口發(fā)寒。

原來在他眼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耍小性子？

旁邊的顧時焰輕咳一聲：“幾天后棉棉生日，她替你壓下了毒殺海豚的新聞，你給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當(dāng)感謝吧?！?/p>

凌清玥突然想笑，她的聲音平淡無波：“我沒有給海豚下毒，沒做過的事我不承認，至于禮物，”

她輕笑一聲，“絕無可能。”

病房的空氣瞬間凍住，顧時焰眼神閃過一絲怒火。

他手指敲在車把上，冰冷地聲音瞬間刺痛凌清玥的心：

“清玥，別鬧，我似乎記得你父親還留下了一些東西......”

他的話未盡，凌清玥瞬間轉(zhuǎn)過頭，對上他冰冷的視線。

這一剎那，她像被萬箭穿心。

好半晌，她才顫著嘴開口，“顧時焰，你一定要為了她，對我如此決絕嗎？”

男人眼里閃過一抹不自然，“棉棉都已經(jīng)退一步不要顧太太的位置，凌清玥，你適可而止?！?/p>

適可而止。

好一個適可而止！

凌清玥忽然笑出了聲。

她真的很想把顧時焰的心剖開來看看，在他心里，到底還有她幾分位置，又或者，他早就不在他的心里了！

抬手將眼角溢出的眼淚擦掉，凌清玥的聲音平靜下來，“我知道了?！?/p>

看到她這樣，顧時焰莫名有些煩躁。

他站起來，踢了踢床腳，“棉棉喜歡硨磲珠，你這兩天出院就去準備吧?！?/p>

不等凌清玥回話，他已經(jīng)出了病房。

凌清玥閉了閉眼，垂在床邊的手指無意識攥緊，卻久久不能散去心頭的涼意。

硨磲在海底十多米的深處，要采直徑五十厘米以上的還得看運氣。

為了父親能有東西留存在世，即使畏懼水，凌清玥也只能照做。

出院后第一天，凌清玥就穿著潛水服，強忍心中的恐懼沉入海底。

水壓從四面八方涌來，她的臉被擠得變形。

黑暗的海底看不見一絲光亮，曾經(jīng)被淹死的陰影再度浮現(xiàn)。

凌清玥猛地沖出水面，在海邊嘔吐不止。

第二天，稍微克服了對水的恐懼，凌清玥重新入海，在海底下搜尋。

突然沖出來一股海魚，她在海底被撞到維持不住平衡。

手臂傳來刺痛，她低頭，幾條小魚在撕咬她的潛水服。

不一會兒，潛水服被咬破，手臂滲出血，在海水里更是刺痛。

她痛呼出聲，不得不浮出水面。

第三天，凌清玥終于在一座珊瑚礁旁邊找到了尺寸合適的硨磲。

她的旁邊已經(jīng)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硨磲和不知名的貝殼。

脫下潛水服，她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傷痕，有海里的東西咬的，也有她挖海石被磨破的。

凌清玥臉上也因為泡了三天的海水浮腫不堪。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別墅。

直到蘇曉棉的生日宴，凌清玥臉上的腫脹感才幾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