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我小腹劇痛，鮮血染紅了地毯。

在巨大的驚恐之下，我只能求顧承瑾帶我去醫(yī)院。

他也有些慌亂，一路上連闖了幾個紅綠燈。

“然然，別怕，不會有事的?！?/p>

“我會保護你?！?/p>

他分心安慰我，我卻痛得說不出話來。

熟悉的鈴聲響起，顧承瑾拿起手機本想掛斷，看到備注卻一頓。

“老師，我在浴室摔倒了，頭被磕破了一點皮，你能不能來接我......”

薛嬌嬌甜膩的聲音傳來。

顧承瑾糾結了片刻，向我解釋：“然然，嬌嬌年紀小害怕，離不開我。”

“你都多大的人了，讓讓她。”

“反正也不遠，你自己去檢查吧?！?/p>

汽車的轟鳴聲漸遠，我被放在了馬路邊。

褲子后面已經被血浸透，有個熱心的女孩扶我進了醫(yī)院。

“這么嚴重，你老公呢？”醫(yī)生皺了眉。

“他忙?！蔽倚Φ每酀?/p>

醫(yī)生嘆了口氣，語氣有點嚴厲：“你這要當媽的人了，怎么這么不上心，孕早期不能同房！”

我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呢......”

明明只有昨天才......

我陡然想起在診療室外聽到的話，心神一震。

這些年，顧承瑾一直在催眠我騙我！

我拿著孕檢單失魂落魄。

卻轉角看見了不遠處依偎在一起的一對男女。

顧承瑾把女孩摟進懷里，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的肚子。

薛嬌嬌笑著跟他撒嬌，是泡在蜜罐里的那種明媚。

不像我，早就被心病折磨得形銷骨立。

顧承瑾看見我，眼神慌亂了一瞬。

“然然，怎么樣，哪里不舒服嗎？”

看到我的圍巾歪了，他下意識來幫我整理。

這十年，他給我做飯，陪我看日出，在我反應遲鈍的時候給我穿衣系鞋帶......

很多事情，都成了習慣。

可是我看著面露不善的薛嬌嬌，還是淡淡避開了他的動作。

“沒什么事，只是月經而已。”

我想要避開他們，薛嬌嬌卻笑瞇瞇地攔住我：“姐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既然你有病碰不得，那就讓我代勞給老師生孩子吧?！?/p>

“到時候小孩也叫你一聲媽媽?！?/p>

大腦轟一下炸開。

她已經逼宮到這個份上了，我卻渾身使不上力。

顧承瑾在一旁沉默，似是默許。

我突然就累了，什么都不想管。

開車回去的時候，顧承瑾問我：“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要不要給你做心理治療？”

我想起偷聽到的他每次治療做的事，就一陣惡心。

“不用了，我很好。”

他松了口氣，帶我去聚餐。

這十年，因為我的病，他從來沒有帶我認識過他身邊的人。

“嫂子，這幾天怎么沒來了？”

一個男人嬉皮笑臉，卻是對著薛嬌嬌說的。

顧承瑾故作惱怒，踢了他一腳，拉起我的手：“什么眼神？這才是你們嫂子！”

眾人紛紛賠罪，但還是把薛嬌嬌眾星捧月。

我本來以為已經麻木，可是看到這一幕還是心里一窒。

席間，有人勸酒：“嫂子，看在顧哥的面子上，喝一杯？”

我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淺笑拒絕。

薛嬌嬌笑了一聲：“我是因為有孕才喝不了，姐姐又是因為什么呢？”

就是因為這一句話，顧承瑾大發(fā)雷霆。

他把我拽出包間，厲聲質問：“沈舒然，你又在耍什么小性子呢？”

“你是不是一直看不上我？”

“你憑什么一直這么清高，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你的眼！”

他把我抵在墻上深吻，直到血腥味彌漫口腔。

“承瑾，你在哪兒？”自從懷孕后，薛嬌嬌就不喊老師了。

顧承瑾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我在原地緩了好久，才直起身來。

恍惚間想起，我被拐之前，顧承瑾追了我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本來就該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