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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我弟同時籌備婚禮，爸媽讓我自己搞定，卻為弟弟忙前往后。
岳父岳母不止沒計較，反而掏出大半積蓄，幫我和未婚妻定了市中心的豪華大平層。
我滿心激動地去接房那天，卻發(fā)現(xiàn)到房產(chǎn)證產(chǎn)權(quán)人那欄，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弟弟的名字。
我顫抖著打電話回家質(zhì)問。
我媽卻哭訴：“你弟媳家逼得緊，沒房就不結(jié)婚......你的不就是你弟弟的，你當大哥的幫下弟弟，怎么了？”
1
聽到我媽的話，我只覺得渾身氣血都往頭上涌。
鮮紅的房產(chǎn)證就攤開擺在我面前，上面產(chǎn)權(quán)人的名字卻寫的是我弟弟陳哲遠的名字。
半個月前開發(fā)商說辦房產(chǎn)證，當時我和曉曼都在外地出差，就委托我媽幫我去把資料交給開發(fā)商。
可是我竟然沒想到，我媽會把我和曉曼的資料偷換成我弟的！
“哲明啊，媽也沒辦法了啊！”
“你弟媳懷了孕，說要是沒房子就把孩子打掉不結(jié)婚了?！?/p>
“那是媽的第一個孫子?。屧趺瓷岬?！”
“你就當幫幫媽行不行！”
我媽電話那頭哭得聲淚俱下。
我轉(zhuǎn)頭看向曉曼。
曉曼蹲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房產(chǎn)證，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物業(yè)管家有些無措地站在玄關(guān)處，大概也是沒見過這種事。
怕解釋不清楚，掏出手機就給我找那天的監(jiān)控。
“云鏡天璽”作為高端小區(qū)，監(jiān)控系統(tǒng)都采用的一流設(shè)備。
監(jiān)控里我媽挽著陳哲遠的手，一張臉笑得皺做一團。
“業(yè)主陳哲遠是嗎？”
“對對對！”
我媽忙不迭地點頭，生怕遲了一秒。
曉曼抓著我的手站起身，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阿明，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我和曉曼大學相戀，曉曼是家里獨生女，岳父岳母怕曉曼受委屈才掏空積蓄給我們訂下這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層。
可是現(xiàn)在，居然發(fā)生了這種事。
我咬緊了牙，安撫地拍拍曉曼冰涼的手：
“我一定會把房子要回來的！”
2
回了家，我媽正和陳哲遠其樂融融坐在沙發(fā)上。
陳哲遠不知道說了什么，逗的我媽哈哈大笑。
我砰一聲把門摔上，我媽和陳哲遠同時轉(zhuǎn)過頭看著我。
“哥，干什么這么大火氣?！?/p>
我還沒說話，我媽就換了一副可憐兮兮得表情，起身向我迎過來：
“哲明，媽知道這事是媽做得不對?！?/p>
“媽保證，等哲遠和周周結(jié)婚了，我們馬上就去過戶?！?/p>
“沒房子，哲遠怎么結(jié)婚？”
我往前走了半步，影子把我媽籠罩起來：
“他沒房子結(jié)不了婚?！?/p>
“那我呢？！”
“甚至那套房子還是曉曼爸媽出得錢！”
“媽，從小到大我都知道你更喜歡弟弟。”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這么對我??！”
正說著，陳哲遠也起身過來了：
“哥，周周和嫂子不一樣?！?/p>
“周周是單親家庭，沒有安全感，嫂子家有錢，實在不行再讓他們給你買一套唄?！?/p>
我被氣笑了：
“再買一套？你當買房子是買大白菜？！”
“那你當初怎么不知道自己買以套？！“
從小到大，我在這個家一直性格就溫和，陳哲遠大概沒想到我能說出這么直接的話，聽得眉頭一皺，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把房間門關(guān)得震天響。
我媽也剜了我一眼，匆匆追進陳哲遠的房間。
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卻突然平靜下來。
我媽這二十多年來的偏心早就偏到太平洋，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認。
想到曉曼含著淚水的眼睛。
我一顆心哇涼哇涼。
徹底放棄了所有幻想。
我和曉曼的東西，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趁客廳沒人，我把一個小小的東西丟在了沙發(fā)后面。
3
做好之后，岳父岳母打電話讓我去他們家里。
飯桌上，誰也沒提這件事，但每個人都心事重重。
曉曼胃口不好，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表情呆呆地，坐著坐著淚水又滾了出來
我趕緊放下筷子，拿紙巾給曉曼擦淚。
岳父先開了口：
“哲明，曉曼都把事情告訴我們了。”
我有些無力地閉了閉眼。
我和曉曼相遇，就是因為大學時我媽給我的生活費不夠。
雖然已經(jīng)不是高中，但我媽一個月給我五百的生活費吃飯都不夠，更別提買一些學習資料和生活必需品了。
我當時還清醒自己不是女人。
否則，我連買衛(wèi)生巾的錢恐怕都拿不出來。
但當時陳哲遠剛上高中，我也不好意思問我媽多要，周一到周五就在學校食堂兼職。
一個月兩百塊的工資，還能管兩頓飯。
周六周日我就到處找兼職。
機緣巧合之下，我和曉曼認識，相知相愛。
可是后來，我畢業(yè)后出來工作了，才知道原來陳哲明一個月光生活費就兩千。
那時候，我還安慰自己，時代不同了，物價上漲了。
后來我?guī)月丶遥覌尵桶艘粋€一百零一塊錢的紅包，說什么百里挑一。
可陳哲明帶周周回家，我媽出手就是一萬零一，直接變成萬一挑一了。
這些，曉曼不在乎，說我們自己能掙錢，不在乎那點。
我也就咬咬牙忍了。
可現(xiàn)如今，我媽干出這樣的事，我終于不能再自欺欺人。
如果再自欺欺人下去，我怎么對得起曉曼和岳父岳母？
4
“哲明，你想怎么處理？”
岳父的表情嚴肅，我看著哭得鼻尖通紅的曉曼，嘆了一口氣：
“我會處理好的。”
“您給我一點時間?！?/p>
岳父點點頭：
“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
“但是如果解決不好的話......”
后面的話岳父沒說出來，但我心里明白。
曉曼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他們也不會允許曉曼被我拉進火坑。
“爸！”
曉曼抬頭，我在桌子下扯了扯曉曼的手。
隔著桌子，岳父一雙眼睛沉沉地看著我。
手機扣著放在桌子上，里面多出了一個新的軟件。
軟件的另一頭，是新房新安的監(jiān)控。
不出所料，新房第二天里又去了人。
是陳哲遠帶著周周，另外還有兩個周周的朋友。
周周和朋友嘰嘰喳喳地在房子里這里摸摸那里看看。
當初訂下“云鏡天璽”的房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開發(fā)商直接和國內(nèi)很出名的硬裝公司合作，可以按戶主喜歡的風格定制硬裝。
接房之后戶主就只需要負責軟裝就行。
當初岳父岳母和我們也是想著這樣就不用費心裝修，現(xiàn)在倒是成了周周和陳哲遠炫耀的資本。
房門如今大開。
我還沒來得及換門換鑰匙。
看著手機上高高興興的幾個人，我走進電梯。
5
一梯一戶的戶型，幾個人并沒有關(guān)門。
我走出電梯就聽見周周滿是炫耀的語氣：
“這可是哲遠定制的裝修風格！”
周周的朋友語氣又驚詫又羨慕：
“哲遠對你可真好?！?/p>
“你們決定啥時候結(jié)婚?。俊?/p>
我媽的聲音響起：
“結(jié)婚肯定是越快越好啊?！?/p>
“周周肚子里還有我的寶貝孫子呢?！?/p>
我沒有猶豫，走進房子。
我媽似乎沒想到我會過來，一張臉馬上就黑了下來：
“哲明，你怎么突然就過來了？”
我眼神在房子里掃了一圈，周周的兩個朋友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周周，這是誰呀？”
其中一個女生扯著周周的袖子問，周周表情也有些疑惑。
大概還不知道這個房子到底怎么來的，不懂我怎么會突然來她和陳哲遠的婚房。
“這是哲遠的哥哥?！?/p>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來了?！?/p>
周周小小聲回答，但我還是聽清楚了。
我媽扯著我的袖子就把我拉到了臥室，表情不善道：
“你來做什么？不都跟你說了等哲遠結(jié)了婚就把房子過戶給你？”
這種借口可能小時候我會信信，但現(xiàn)在我不會信了。
從小無論是我得到的什么東西，只要陳哲遠說想要。
那我媽就要我把東西給陳哲遠，嘴上說陳哲遠玩一會兒就還給我。
可是后來我就再也沒見過那些東西。
有時我都甚至懷疑我不是我媽親生的，要不然她怎么就偏心陳哲遠？
現(xiàn)在更是干出這樣的事。
可是這是岳父岳母的大半積蓄，不是小時候的一支筆一個本子。
6
“媽，你著什么急？”
“哲遠是我弟弟，我肯定會幫襯著哲遠?！?/p>
聽到我這樣的話，我媽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做哥哥的樣子啊?！?/p>
我話鋒一轉(zhuǎn)：
“這個房子給哲遠結(jié)婚我也沒意見?！?/p>
“畢竟我們是親兄弟?！?/p>
“但是曉曼家里知道這個事了，只能接受把房子借給哲遠?！?/p>
“但這個房產(chǎn)證還是要把我的名字改回來?！?/p>
我媽眉頭一皺，有些不悅：
“他們是什么意思！”
“難道還擔心我會要他們房子？！”
我嗤笑一聲。
難道她和陳哲遠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
“媽，我和曉曼都這么多年了?！?/p>
“你就先讓哲遠過戶給我吧?！?/p>
我聲音里都帶了點哀求，但我媽不為所動：
“過戶什么！”
“你這個當哥哥的就這么著急？”
“算了，你來都來了，你中午帶著哲遠和周周出去吃。”
我媽交代完，先我一步走了出去。
客廳里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
一個女生夸陳哲遠年少有為，年紀輕輕就有錢買了云鏡天璽。
陳哲遠飄飄然說著不至于不至于。
如果不是已經(jīng)見識了陳哲遠的嘴臉，我恐怕也覺得這個房子是他買的了。
“哲遠，你在說什么呢？”
“這個房子不是我和曉曼借給你結(jié)婚用的嗎？”
我倚在門框上，看著陳哲遠一瞬間就變了臉色。
“哥你在胡說什么！”
“周周你們別聽我哥胡說！”
7
我媽沖上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
“哲明！”
我皺著眉：
“媽，怎么了，我只是實話實說?！?/p>
“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岳父岳母買了給我和曉曼的。”
“要不是周周懷孕了，我怎么會答應(yīng)把房子借給哲遠？”
我眼睜睜看著周周變了臉色。
“陳哲遠！什么意思？”
“你不是說這個房子是媽給你買的？”
“怎么現(xiàn)在就說是他借給你的？“
周周兩個朋友的表情也不太好，眼神一直在我們幾個身上轉(zhuǎn)。
我媽沖上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媽就揚起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門口響起曉曼的尖叫聲：
“阿明！”
隨即就是警察的聲音：
“住手！”
“你們在干什么！”
警察局里，警察看著我手機上的監(jiān)控，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周周坐在離陳哲遠遠一點的地方，臉色十分不好。
“這個事你們自己想怎么處理？”
“這個是我們的家事，我們自己回家處理就好！”
我媽搶著開口，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
手機里的監(jiān)控視頻清清楚楚，她帶著陳哲遠去換了房產(chǎn)證名字，今天陳哲遠又跟周周吹噓。
周周看著視頻，牙齒咬的緊緊的：
“陳哲遠！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不然咱兩就算了！”
“別啊別??！”
陳哲遠慌忙去拉周周的袖子，又看向我：
“哥，你也真是的！”
“停停停！”
警察拍了拍桌子：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個行為是犯法的？”
8
我媽不干了：
“犯法！我辛辛苦苦把陳哲明拉扯長大，我就算真要他一套房子怎么了！”
我聽著我媽理直氣壯的話語，就知道最開始她就沒打算把房子真過戶給我。
“媽，你把我養(yǎng)這么大確實不容易，可是這個房子是我岳父岳母給曉曼的??！”
我恰到好處露出點苦澀的表情，又從手機里調(diào)出其他證據(jù)。
購房合同，銀行流水記錄，都在證明這個房子到底是誰買的。
另外還有我拜托我媽幫我交資料的電話和微信錄音。
萬幸，因為工作原因，我的手機設(shè)置了自動錄音。
如今，這些都成了有力的證據(jù)。
錄音里清晰的表明，我在電話那的頭千叮嚀萬囑咐，結(jié)果沒想到我媽轉(zhuǎn)頭就帶陳哲遠去了。
警察也是被氣笑了：
“感情這房子都不是你大兒子買的?！?/p>
“你就敢不經(jīng)同意拿著房子給你小兒子做彩禮?！?/p>
“你們?nèi)绻约核较陆鉀Q不了，那就只能走法律手段了?！?/p>
我媽自己不想犯事，更不想讓陳哲遠背著這個污點。
只能咬著牙答應(yīng)第二天去跟我辦理過戶。
警察還順便對云鏡天璽的保安做了筆錄，在保安再三保證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之后才讓我們離開。
第二天我媽黑著一張臉去辦了過戶，看著我的眼神厭惡：
“果然是白眼狼?！?/p>
“還是哲遠貼心?！?/p>
想清楚了，我也不想再多跟我媽糾纏：
“那行，以后我只會盡到法律規(guī)定的義務(wù)?！?/p>
“其他的就別想了?！?/p>
我媽重重哼了一聲，跟著陳哲遠走遠。
曉曼摩挲著嶄新的房產(chǎn)證喜笑顏開。
希望這次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9
房子被重新?lián)Q了鎖，開發(fā)商又來道了歉，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類似情況，還承諾等軟裝家具的時候會給我們補貼。
我和曉曼的婚期也定下了。
就在三月后。
公司放了半個月的假，我和曉曼趁著這半個月去家具城挑了家具。
隨著家一點點被布置起來，我的心都覺得滿滿漲漲的。
家具都添置好了，公司的工作又忙了起來。
我和曉曼一同被派去外國參加技術(shù)交流。
坐在飛機上，我和曉曼的手緊緊相扣。
10
技術(shù)交流為期一周，我和曉曼本來計劃抽空在周邊走走。
但是曉曼總說覺得自己心神不寧，技術(shù)交流會議一結(jié)束我們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曉曼說不清楚到底為什么覺得心神不寧，就說想去新房里看看。
我們的房子在十五樓，現(xiàn)在已經(jīng)零零碎碎有住戶住了進去。
曉曼隔了好遠就拉著我的手一層層數(shù)上去。
“一樓，二樓......”
“十四樓......”
“十五樓？咦？”
曉曼發(fā)出點疑惑的聲音，我不明所以：
“怎么了？”
曉曼皺著眉頭，又一層層數(shù)上去：
“十五樓？”
“我們家怎么亮著燈？”
“什么？”
我順著曉曼的手看去，我家的位置赫然是亮著燈的！
這個小區(qū)樓距很大，絕對不存在樓層被遮擋我們數(shù)錯的可能。
岳父岳母不會突然到我們婚房里來。
能干出這種事的就只有那幾個人。
我和曉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答案。
我摸出手機，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之后就被掛斷。
打開監(jiān)控軟件，房子里面果然是陳哲遠和周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曉曼就往新家走去。
一梯一戶的戶型，我和曉曼一出電梯就看見走廊里貼滿了紅色的裝飾，地上還有細碎的紅色彩帶。
他們這是，要搬進我的房子結(jié)婚了？！
想先斬后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