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親自交給她?！?/p>

他轉(zhuǎn)身離去。

我捂著心口，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血跡。

就當(dāng)是還你前世為我擋箭之恩。

說好的，這輩子不再糾纏，我會成全你。

......

次日我去了布莊，恰好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顧凜在陪蘇青兒挑選嫁衣的料子。

“什么風(fēng)把姐姐也吹來了？”

蘇青兒甜膩的嗓音里藏著針。

“姐姐覺得我穿這匹云錦好不好看？”

在上京活了十六年，我從未踏足過這些地方。

顧凜也有些意外。

尤其在看到我胸前衣襟上那點(diǎn)暗紅的血漬時(shí)。

昨夜天色太暗，他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刺傷了我。

“我來取樣?xùn)|西。”

錦繡閣的掌柜指著蘇青兒手里的那匹布，為難道：

“大小姐，這正是夫人當(dāng)年為您備下的嫁妝，不知怎的被二小姐拿了去......”

“現(xiàn)在立刻，放下，蘇青兒?！?/p>

我冷聲命令。

蘇青兒眼眶一紅，委屈地躲到顧凜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擰眉看我。

“不過一匹布料，蘇謠，你——”

我懶得與他糾纏，箭步上前抓住蘇青兒的手腕。

“聽不懂人話？我讓你放下！”

拉扯中，蘇青兒手里的云錦掉在地上，她泫然欲泣地向我道歉。

而我，活脫脫一個(gè)驕橫跋扈，只會欺壓庶妹的毒婦。

“夠了！”

顧凜忍無可忍，一把攥住我的手。

“別欺人太甚了蘇謠，有你這么做姐姐的嗎！”

我冷冷喝令他松手。

顧凜紋絲不動。

“你今日來此，就是專程來找你妹妹麻煩的？”

手腕骨頭劇痛。

布莊的銀針不知何時(shí)扎進(jìn)了我的掌心，整根沒入。

顧凜一無所知，仍在不斷收緊力道。

“為何你什么都要跟她搶？”

“青兒喜歡，你就不能讓給她嗎？她馬上就要進(jìn)宮了，以后也不會再礙你的眼。”

我抬起頭，眼眶泛紅，眉心也因劇痛擰成一團(tuán)：

“那是我娘留給我的！”

憑什么要我讓？

夫君要讓。

嫁妝也要讓。

顧凜看著我，語氣稍微軟了些：

“可你這些東西也用不上。何況，你要嫁的人是我?！?/p>

“算我欠你個(gè)人情，先把這匹布讓給青兒，日后我再賠你一匹更好的，阿謠，信我?！?/p>

“呵?！?/p>

我笑了，猛地甩開顧凜的鉗制。

顧不上掌心被銀針貫穿，鮮血淋漓。

抽出墻上掛著的裁衣剪，鋒利的尖端在他喉結(jié)前一寸停住。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直到這時(shí)。

顧凜才驚覺，我的手一直在流血。

這一幕與前世驚人地重合。

我們無數(shù)次為了蘇青兒爭吵，見血方休。

卻從不會真的傷及對方性命。

“顧哥哥，我......”

顧凜卻沒再看蘇青兒，拉著我快步離開。

他尋來最好的傷藥，動作嫻熟地為我處理傷口。

看著掌心那個(gè)血窟窿，他嗓音嘶?。?/p>

“對不起?！?/p>

我一言不發(fā)。

每次都是這樣，若我在習(xí)武或爭斗中受了傷，從來都是顧凜親手為我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