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拿起手機(jī)，打開一個匿名論壇，發(fā)了個帖子。

標(biāo)題是：“五星殯儀館！在線拼幾個孝子賢孫，送我爺爺最后一程！費用我全包！”

帖子剛發(fā)出去，私信就炸了。

有孤寡老人，有想體驗人生的大學(xué)生，還有一個自稱是職業(yè)哭喪的。

我挑了七個看起來最真誠的，湊了一桌麻將還帶替補(bǔ)。

拉了個群，我把定位發(fā)過去，告訴他們，人到了，給我發(fā)消息。

做完這一切，我媽剛好掛斷和榜一大哥的連麥，扭頭看我。

“姜遙！你還跪著干嘛？

爺爺咽氣的時候，是我一個人守著的。

我一個人給他擦身子，換上壽衣。

殯儀館也是我聯(lián)系的，前前后后都是我一個人操辦。

結(jié)果我剛把事情弄妥當(dāng)，他們就扛著直播設(shè)備闖了進(jìn)來。

把靈堂變成了他們撈錢作秀的地方。

我徹底受夠了。

我站起來，看著她：“媽，爺爺?shù)膯试豳M，我已經(jīng)付清了。用我自己的錢?！?/p>

我媽愣住，然后就尖叫起來：“你哪來的錢？你敢背著我藏私房錢？姜遙，你這個白眼狼！我養(yǎng)你這么大，你的錢就是我的錢！”

她撲過來搶我的手機(jī)，想查我的銀行卡余額。

我退后一步，躲開她的手。

“我的錢，是我一分一分掙的。跟你，跟我弟，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過來，給榜一大哥跳個舞！他剛給你刷了個火箭！”

我弟姜瑞也湊過來，拉我的胳膊，“姐，快點，媽說榜一大哥是做生意的，讓他高興了，以后帶我發(fā)財?！?/p>

我看著他因為跳舞而滿頭大汗的臉，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臭和廉價香水的味道。

這就是我媽口中的孝子。

用我給的錢，買了最新款的水果手機(jī)，開著我買的跑車，在爺爺?shù)撵`堂上，給一群陌生人搖屁股。

我甩開他的手。

“我不跳?！?/p>

我媽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你說什么？姜遙，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讓你跳舞是給你臉！你以為你是誰啊？”

她又開始了我從小聽到大的那套說辭。

“要不是我，你早餓死在外面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xiàn)在讓你給我掙點臉面，你還不愿意了？你看看你弟，多懂事！多孝順！”

我看著靈堂上爺爺?shù)暮诎渍掌?，照片里的他笑得慈祥?/p>

他走的時候，我媽和我弟，正在隔壁房間為了誰多分點家產(chǎn)打得不可開交。

是我，一個人守著爺爺，看著他咽下最后一口氣。

是我，一個人給他擦洗身體，換上壽衣。

是我，一個人聯(lián)系殯儀館，操辦了所有事。

而他們，在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后，帶著直播設(shè)備，大搖大擺地闖了進(jìn)來。

把莊嚴(yán)肅穆的靈堂，變成了他們斂財?shù)男銏觥?/p>

我心里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媽，”我站起來，平靜地看著她，“爺爺?shù)膯试豳M，我已經(jīng)全付了。用的是我自己的錢?！?/p>

我媽愣了一下，隨即尖叫起來：“你哪來的錢？你是不是背著我藏私房錢了？姜遙，你這個白眼狼！我養(yǎng)你這么大，你的錢就是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