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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賀叢淵的人在,謝拂很順利地搬進了皇后賜的宅子里。
這宅子是一處三進的院落,大門正中是燙金的“謝宅”兩個字,雖然不算很大,但在寸土寸金的城東,沒有好幾千兩銀子是買不下來的,里面甚至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就等著她入住。
謝拂心中劃過暖流,皇后娘娘還真是,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東西都歸置好,檀越便帶頭告辭。
“弟兄們辛苦了一路,我今日才搬進來,沒什么可招待的,這些銀子,就當我請你們喝茶了,歡梔?!?/p>
歡梔早就準備好了荷包,謝拂一發(fā)話,她就上前把荷包塞進了檀越手里。
檀越推拒,“夫人,這......”
歡梔強硬地塞進他手里,“拿著吧,總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p>
檀越想說怎么能算白跑一趟,將軍要給他們發(fā)俸祿的,但歡梔已經(jīng)把東西塞到他手里了。
荷包鼓鼓的一個,都不用掂,至少得有六七兩銀子,別說是請他們喝酒,就是去酒樓吃一頓都夠了。
未來的主母出手真是大方。
感慨歸感慨,檀越肯定是不敢私拿的,回去就稟報給了賀叢淵。
賀叢淵彼時正在處理公文,聞言頭都沒抬,“既是她給的,拿著便是?!?/p>
想著,還是多問了一句,“她已經(jīng)搬過去了?”
檀越應(yīng)道:“是?!?/p>
賀叢淵沒再多問了。
他原本是不知道她今日搬過去的,還是長姐特地派人來“敲打”,他才讓檀越帶了幾個人過去幫忙。
如今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去了,就更沒什么好問的了。
......
是夜,養(yǎng)心殿。
夜涼如水。
明章帝正如往常一樣批著奏折,貼身太監(jiān)曹柯躬身進來,“陛下,皇后娘娘求見?!?/p>
明章帝從奏折中抬頭,“哦?皇后鮮少來養(yǎng)心殿,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叫她進來吧?!?/p>
不多時,皇后一襲明黃色鳳袍出現(xiàn)在殿內(nèi),鳳袍上的金線與滿頭的珠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微微福身一禮。
明章帝抬手,“免了,皇后這個時候過來所為何事???”
不用明章帝說什么,皇后就已經(jīng)在下首的位置落座,“臣妾確是為了弟弟的婚事而來,想代弟弟和未來的弟媳向陛下求個恩典?!?/p>
“哦?”明章帝來了興趣,鎮(zhèn)國公唯有二子二女,皇后是長女,鎮(zhèn)國公世子早些年就已經(jīng)娶妻,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是明湛的婚事有著落了?”
皇后微微一笑,“是?!?/p>
明章帝沉吟,“明湛的婚事朕也一直留意著,定了哪家的姑娘?”
“是謝家女?!?/p>
“謝家?”
京城里能稱得上謝家的唯有前朝第一家族,出了一個鐘靈毓秀的謝文正公的謝家,“朕記得謝家女不是已經(jīng)成親了,嫁的還是哪年的新科探花郞吧?”
皇后一笑,“陛下好記性,正是宣和二十年的探花郞阮衡,只是日前謝家女與阮衡和離,她又對端陽有恩,臣妾就想著撮合一二,誰知也就成了?!?/p>
明章帝了然,“謝家乃百年世家,家風甚嚴,教出來的女兒自然也是好的,更何況她還救過端陽,既如此,朕就為他們賜婚?!?/p>
“曹柯?!?/p>
“陛下莫急,”皇后道,“先前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臣妾這心里實在是不踏實,唯恐再出先前的事來,還是先別聲張,待成親那日雙喜臨門豈不是更好?”
明章帝一想賀叢淵先前三樁婚事,不由搖了搖頭,“那便由他,旨意朕先讓曹柯擬好,過些日子再宣就是?!?/p>
皇后福身行了個大禮,“謝陛下恩典?!?/p>
“起來吧,”明章帝以手握拳,放唇邊咳了幾聲,“夜深了,朕有些日子沒跟皇后下棋了,皇后不如留下陪朕手談幾局?”
皇后道:“陛下莫不是忘了,今日是姜嬪妹妹侍寢,想來姜嬪妹妹也該到了,臣妾宮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p>
“罷了,”明章帝又咳了兩聲,“朕改日再去看你?!?/p>
皇后微微福身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明章帝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道:“你說皇后是不是還因為當年的事怨朕?自從端陽出生后,她就跟朕生分了許多?!?/p>
一旁的曹柯只覺得冷汗直冒,皇后娘娘生端陽公主時難產(chǎn),那件事一直是皇后娘娘的心結(jié),但他一個奴才怎敢妄議,只能苦哈哈開口,“陛下真是為難奴才了,這夫妻之間的事,奴才一個閹人哪懂?”
明章帝笑罵了一句,“就會裝傻,朕看你懂得很?!?/p>
......
卻說謝宅之中,謝拂本以為自己到了新的環(huán)境會睡不著,誰知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翌日,謝拂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沒有婆母的大嗓門,也沒有小姑子挑三揀四,更沒有男人和外室需要她操心,這一覺睡得舒心極了。
和離后的日子也太舒坦了。
正好趁著搬家,還能有時間把自己的東西重新收拾歸整一下。
她剛嫁進阮府的那幾年,阮母還會按著她立規(guī)矩,雖然沒兩年就覺得沒意思了,卻把目光放在了她的庫房中,看上什么好東西就和阮嬌嬌去搬。
她阻止過兩次,但阮母每次一哭二鬧三上吊,再加上阮嬌嬌拱火,阮衡在中間和稀泥,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除了清涼院里的,許多東西都被她們翻得面目全非。
不過幸好,阮母和阮嬌嬌不識貨,她收藏的一些珍貴的畫作沒有被拿走,正好趁著有時間拿出來曬曬。
所以這一上午,謝拂的時間就都拿來曬畫了。
謝拂在外面把畫作一張張攤開,檢查有沒有破損的,突然,庫房里傳來歡梔的聲音,緊接著是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哎喲!”
“怎么了?”
歡梔抱著一幅畫跑過來,一臉懊悔,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小姐,都怪奴婢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夫人的畫給摔了......”
歡梓一看,也忍不住道:“怎么這樣不小心,夫人的畫本來就不多!”
謝拂忙放下手里的東西把畫接過來,打開一瞧,確實是壞了,有個地方畫紙都破了,或許是放的時間久了,還掉色了。
這幅畫畫的是謝拂母親謝淑慎生前的樣子,她坐在涼亭中,手里抱著只有兩歲的謝拂,笑容燦爛。
謝拂沒少依著記憶里的樣子畫母親,但這是唯一一幅旁人畫的,她們母女同在畫中的,意義非凡。
“無妨,能修。”
她幼年時跟母親學過幾年畫,后來母親不在了就謝拂就跟著林氏給她請的畫藝師傅學,再加上自己琢磨,權(quán)當是打發(fā)時間,這種小問題她自己就能修。
謝拂抱著畫回屋,“去把我的東西找出來吧,正好有時間?!?/p>
沒一會兒,歡梓抱著一個木盒回來,只是臉色不太好看,“小姐,這些顏料先前放在庫房里,定是他們沒看好淋了雨,不少都發(fā)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