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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每次錄音都需要我陪他，從未缺席。

這次給林初語錄音，依然帶著我。

他的“性癮”，又在他要開始配音前，如期發(fā)作。

他猩紅著眼，像一頭焦躁的困獸，把我推入冰冷的錄音棚。

“快，用初語的聲音，念這些?！?/p>

攤開的臺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是一個新游戲角色極盡挑逗的臺詞。

“這次，我要錄下來，反復聽?！?/p>

陸衍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冰冷的鏡頭對準了我。

他說這是為了測試新買的麥克風，鬼才信。

我看著那閃著紅點的攝像頭，臉色一寸寸發(fā)白，自己像個低劣的展覽品，供人觀賞。

錄音棚的隔音玻璃外，幾個工作室的員工，還有陸衍新來的助理，正交頭接耳。

他們的目光黏在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猥瑣和探究。

“嘖嘖，陸哥這癖好可真特別啊?！?/p>

一個促狹的聲音響起。

“可不是，嫂子這模仿能力也是絕了，閉上眼睛，我還真以為是林初語本人在里面呢！”

“骨子里的媚唄，要不怎么能把別人的聲音學得那么像......就是可憐了林初語小姐，正牌女友被耽誤了三年?！?/p>

另一個聲音帶著曖昧的哄笑。

“這聲音，聽得我骨頭都酥了，也不知道陸哥平時......”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我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陸衍似乎渾然不覺，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他的目光偶然瞥過不遠處立著的林初語巨幅宣傳海報，

海報上的林初語笑靨如花，純潔無瑕。

他眉頭微皺，像是怕我玷污了什么。

然后，他隔著玻璃，對那個新助理吩咐：

“這段錄音，處理干凈點，別外傳，免得影響初語的形象?！?/p>

他轉過頭，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你模仿得再像，也只是個贗品?！?/p>

贗品......

我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陣陣發(fā)黑，心如死灰。

錄制進行了多久，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通宵達旦，我的嗓子早已嘶啞不堪，每一次發(fā)聲都像被鈍刀子割過。

直到最后，或許是極致的疲憊，或許是刻意的模仿已經(jīng)深入骨髓。

我的聲音，竟然達到了某種陸衍認為的“完美”狀態(tài)，那種他渴求的，屬于林初語的，能安撫他焦躁神經(jīng)的聲線。

他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仿佛得到了某種滿足，臉上那股病態(tài)的潮紅也漸漸退去。

“嗯，這次不錯?！?/p>

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甚至帶上了一絲詭異的愉悅。

“初語下周就回來了，我會為她舉辦一場盛大的接風宴?！?/p>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到時候，你作為‘驚喜’，上臺表演一段，給她助助興，怎么樣？”

我強撐著幾乎要散架的身體，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陸衍，你確定要這么做？”

“我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p>

陸衍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他皺起眉頭，看著我痛苦的模樣。

我以為他會有一絲憐憫，哪怕只有一絲。

但他沒有，他只是冷冷地開口，

“要不是你當初死纏爛打，用那些卑劣的手段逼著我娶你，初語怎么會傷心遠走他鄉(xiāng)？”

“這一切，都是你欠她的?！?/p>

“能模仿她的聲音，已經(jīng)是你天大的榮幸了?！?/p>

“陸衍，你會后悔的?！?/p>

陸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

“后悔？我只會慶幸終于擺脫了你這個冒牌貨?！?/p>

他眼中的輕蔑和傲慢，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我所有的幻想。

他一直怪我橫插他們的感情。

可他不知，沒了我，他離變成啞巴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