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辦公室里一片熱鬧。

男運營們正對著穿“性感模板”禮服的新人評頭論足。

我推著個紙箱進來，笑聲瞬間停了。

我拿出一套亮片露腰套裝，遞給昨天舉手最積極的王運營：

“王哥，這是按你報的尺寸訂的?！?/p>

“昨天你這么積極，全力支持新規(guī)，得帶頭示范啊?！?/p>

“正好給男網紅們打版嘛?！?/p>

王運營臉色漲紅，支吾著不肯接，

“我是男的！怎么能穿露腰裝！”

“規(guī)定沒說男女啊，你昨天可不覺得有問題?！?/p>

我不緊不慢翻開公司昨天新印發(fā)的《員工規(guī)范手冊》，

“第3條，所有模板適用于全性別藝人，白紙黑字，王哥昨天舉手時沒細看？”

人群鴉雀無聲，有人低頭翻手機，有人憋笑別過臉。

正爭執(zhí)間，宋盈盈踩著高跟鞋進來，看見裙子瞬間明白了，尖聲道：

“顧清予，你這是故意刁難！”

“我只是執(zhí)行宋經理定的方案，怎么成了刁難？”我抬手扶正王運營手中的亮片套裝，

“還是說，我們的流量密碼只適用于女性身體？”

宋盈盈臉色鐵青，正要發(fā)作。

“都住口！”熟悉的男聲插進來，師兄李耘黑著臉站在門口，

“你們倆都來我辦公室一趟?！?/p>

李耘一言不發(fā)地坐在辦公桌后，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清予啊，網紅公司要流量才能生存，不是搞藝術展?！彼嘀夹?，

“宋經理是為了公司業(yè)績考慮，方向沒錯，你得配合她工作?！?/p>

我垂眸沉默，心里覺得荒謬，流量的盡頭不是赤裸，而是尊重與邊界。

從我穿錯襪子罰款到羞辱性的著裝規(guī)定，

宋盈盈的步步緊逼，他不是沒看見，卻假裝不知道。

只是如今公司簽了幾個小網紅，他大概覺得沒我也行，還能省下一筆高薪。

再加上他的設計理念早已向流量低頭，我早已成了他眼中不合時宜的刺。

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順從的執(zhí)行者，而非有血有肉、有堅持的人。

我嘆了口氣，“師兄，我申請休假，之前三年全部沒休的年假和調休全用掉吧?！?/p>

李耘聽見“師兄”兩個字，眼里閃過一絲波動，最終在請假單上簽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