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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前但凡明瑜出現在裴淮川面前,和他們住的時間久一點,喬溪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相處,心里就會不舒服。
現在,喬溪站在廚房,抬起頭就能看到樓梯間,明瑜幾乎是整個人都縮進了裴淮川的懷里,而裴淮川只是溫柔的低下頭,摸了摸她的頭,“小瑜乖,今晚是裴家家宴,我答應你會早點回來陪你,好嗎?”
裴淮川什么時候用過這樣的語氣和喬溪說話?
幾乎從來都沒有。
喬溪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如今她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
裴淮川把明瑜哄好之后,她又回了房間和安安一起玩了。
裴淮川下了樓,看到喬溪在廚房里忙碌,走過去,幫她把旁邊的盤子刷了。
兩人像是之前的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相處十分自然,裴淮川說道:“今晚,裴家家宴,我會和你一起回去?!?/p>
喬溪點了點頭,沒什么反應,把手里的盤子塞回了架子里,然后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抬頭看他。
“如果你有事的話可以不用去,我可以自己回去?!?/p>
裴淮川凝疑了一下。
以前家宴的時候,都是喬溪求著他回去,甚至還會不惜和他鬧別扭,只為了回老宅,在那些人面前演戲。
裴淮川不愿意演戲。
很累,而且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一個謊言需要很多謊言去圓。
到那一天,他們都承擔不了這個后果。
可喬溪卻不這么認為,也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這次,喬溪一改常態(tài),讓裴淮川愣了一下。
“你說什么?!?/p>
喬溪擦了擦手,然后轉過身看著他,“我說你有事的話可以先去忙?!?/p>
裴淮川看著她,忽然覺得喬溪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她依舊是那樣溫柔的,但臉上的笑卻總是帶著一絲疏離。
裴淮川心頭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慌,也許是錯覺。
他攬著喬溪的肩膀,將她一起帶到了沙發(fā)上。
“我會和你一起回去的。”
以前裴淮川說出這句話,喬溪總會開心很久,但現在她心中掀不起任何情緒。
裴淮川說完這句話之后,就上樓去準備了。
結果到快要回去的時候,裴淮川忽然急匆匆的出了門。
“公司突然有點急事等著我去處理,你先回去,先穩(wěn)住爸媽和奶奶,我馬上就回?!?/p>
喬溪看著他的背影,什么話都沒說。
明瑜站在樓上欄桿處,語氣譏諷的說道。
“小嬸嬸,看來小叔也不把你放在心上嘛,晚宴開始前一個小時,他突然有事離開了,小叔從來不會對我這樣?!?/p>
喬溪沒有什么反應,看了她一眼,“那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
她這話一說出口,明瑜兩次頓時陰沉了下來。
當初裴淮川把明瑜帶回家,就遭到了老宅的人強烈的反對,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明瑜出現在老宅的。
明瑜冷哼了一聲就回了房間。
喬溪什么都沒說,就收拾好衣服帶著安安出門了。
路上,喬溪給裴淮川打了一通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她知道今晚他又不會回來了。
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不再去打。
喬溪剛到老宅,車剛停穩(wěn),安安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她現在很不喜歡和媽媽待在一起,感覺同處的空間都非常的窒息。
安安也沒想到自己剛回去又要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撲到裴老太太懷里緊緊的抱著她的脖子。
“祖奶奶!安安又回來啦!”
裴老婦人也一把將安安抱在懷里,她對,安安這個曾孫女,是喜歡的不得了。
因為安安嘴甜會哄人,將老宅里面的人都哄的花枝亂串。
雖說是家宴,但偌大的客廳沒有一點煙火氣。
因為每年的家電都是由喬溪來操持的。
裴老夫人看著喬溪走了進來,她身后空無一人,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怎么只有你自己,淮川呢?!?/p>
喬溪替他解釋,“公司事情忙,他先回去了。”
裴老太太眼神狠厲的看了喬溪一眼,語氣十分冷硬。
“連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枕邊被一個小姑娘把著,我如果是你都不好意思活下去?!?/p>
從前的喬溪也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三十天之后,她就可以出國。
所以無論這三十天發(fā)生什么,她都不想惹麻煩。
喬溪臉上浮現出一抹歉意的笑,就進了廚房。
因為喬溪之前為了裴淮川特意去進修了廚藝,被裴老夫人發(fā)現了之后,全家的家宴只有她一人來操持了。
喬溪回來的很早,現在才晚上六點鐘。
她要一個人從六點忙到十點,等人到齊了之后,才開始吃飯。
但今天,喬溪卻不怎么想做飯。
她看著裴老夫人,“奶奶,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恐怕不能來操持家宴?!?/p>
裴老夫人面色一冷,面容威嚴,語氣鏗鏘有力。
“怎么,你對我心中有氣?”
喬溪低頭,“不敢,只是今天身體實在不舒服,淮川知道的?!?/p>
她特意搬出了裴淮川。
然而裴老夫人似乎不太買賬,“身體不舒服,就慢點做,沒關系,我們全家人等你一個?!?/p>
語氣里陰陽怪氣的意味讓喬溪身子一僵,她在原地半晌都沒有移動身體。
就在這時,二樓禪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裴夫人手里捏著佛珠走了出來,她面色清冷,對,什么事兒都不感興趣,嘴里呢喃著佛家話語。
她下了樓,看到喬溪,看向婆婆。
“媽,既然她身體不舒服,今天的家宴就交給張媽他們吧,身上沾染的晦氣,佛家最忌諱這個?!?/p>
她話不急不徐,讓人聽了莫名的舒服。
喬溪感激的看了裴夫人一眼。
她這個婆婆自從公公去世之后,就在家里立了祠堂,將丈夫的碑文放在里面供奉,每天都會上一炷香,在里面念上幾個小時。
她一直都很迷信這些,也經常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對喬溪的態(tài)度很冷淡,可以說對任何人的態(tài)度都非常冷淡,她誰都不在意,包括裴老夫人。
見她都這樣說了,裴老夫人也只能擺擺手做罷了。
“去歇著吧?!?/p>
就在喬溪準備進了臥室,窩在老夫人懷里的安安忽然開口,“媽媽才沒有不舒服呢,她就是裝的,不想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