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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婆婆被老公的病人用亂剪扎死。
老公親自出具一份心里鑒定證明,判定對方殺人是發(fā)病期,不具備行為能力。
心痛交加,我竟然直接昏厥過去。
待清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婆婆的尸體已經(jīng)被拉走給一個村里老光棍配了冥婚。
老公將配冥婚四萬塊推到我跟前。
“你要是真聰明的話就識相的收下這筆錢,也算是你媽給你做的最后一點貢獻了,若是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棠棠的精神鑒定不論你換任何一家機構(gòu)都會是這個結(jié)果,你若是繼續(xù)騷擾她只會讓她病情加重,何必呢?”
原來,他一直以為被亂刀砍死的人是我媽。
我慘然一笑,將錢又推還給他。
......
顧云升擰眉看著我手上的動作,言辭之間滿是不耐。
“寧知夏,你何必非要和棠棠一個病人計較呢?”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你媽刺激她的話,棠棠怎么可能砍她呢?大街上那么多人她怎么不去砍別人呢?”
話落,我一個巴掌甩在顧云升的臉上。
‘啪’的一聲,格外清脆。
顧云升眸子之中頓生一股怒火,那眼神恨不得要將我凌遲。
“寧知夏,你瘋了嗎?”
我則是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冷冷的說道:“你不是說一個巴掌拍不想嗎?這不也挺響的,這醫(yī)院來來往往這么多人我怎么不去打別人,非要打你呢?”
同樣的話回懟了回去。
顧云升臉頓時成了豬肝色,幾乎咬碎了后槽牙。
看著這樣的顧云升,我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婆婆的模樣。
顧云升三歲時,她毅然和賭鬼前夫離了婚。
這么多年靠著裁縫的手藝養(yǎng)大了顧云升,供他上學,脊背佝僂已經(jīng)直不起來了。
終于,在顧云升百般央求下打算養(yǎng)老了,可偏偏做最后一單活計遇上了林晚棠。
我不斷撥打著他的電話時,他卻正在安撫著林晚棠那個殺人兇手。
想著婆婆慘死在血泊中的模樣,我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顧云升,你簡直就是個畜生,你怎么能把媽的尸體賣了配冥婚呢?這么做你早晚有一天會后悔的,她可是......”
顧云升卻冷嗤一聲,直接打斷了我后面的話。
“后悔什么?你是不是現(xiàn)在還沒清醒呢?死的人是你媽!”
說著,他的手指一下下重重戳在我的胸口。
胸口的位置悶悶的疼,拍下他的手。
“別碰我!”
看著我氣惱的樣子,他竟然扯唇一笑,扯出濕巾擦拭著剛才碰過我的手,神情滿是嫌惡。
邊擦邊說道:“哪塊土地不埋人?更何況人家可是風光大葬,到了地下也省得她老人家孤獨,有個人作伴,何樂而不為呢?”
“我?guī)退龑崿F(xiàn)了這輩子最大的價值,你不謝我就算了,竟然還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還真是可笑至極!”
婆婆生前對婚姻徹底失望,以至于沒有再嫁。
可偏偏死后被她親手養(yǎng)大的兒子塞進了陌生男人的棺材里。
倘若是顧云升知道被他送去配冥婚的人是他自己的母親,不知他又會是什么反應呢?
思慮至此,我只覺得心底一片悲涼。
見我發(fā)愣,顧云升擰眉,用手捏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現(xiàn)在棠棠病情加重,明天替你那個媽去給棠棠道歉,這件事咱們就到此為止,明白嗎?”
扔下這句話還有他擦手用的濕巾,便跨步離開了病房。
‘嘭’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我支撐的身子瞬間像是被抽干了力氣,整個人攤躺回病床上。
看來,這場婚姻已經(jīng)沒有維持下去的必要了。
隔天,準備好離婚協(xié)議書,我直奔顧云升的心理咨詢室。
門口的秘書見我來,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
“太,太太,您來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顧總不在......”
看著她心虛的樣子,我立馬猜出來有貓膩。
不顧她的阻攔,我直接推開顧云升辦公室的大門。
里面的場景讓我怔在原地。
沙發(fā)上,一個女人正跨坐在顧云升的身上。
顧云升的大手掐著她纖細的腰肢,女人火紅的包臀短裙已經(jīng)被掀起到了腰窩上。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口水交換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回蕩。
‘咔嚓’一聲,相機快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
顧云升下意識的扯過他隨意扔在沙發(fā)上的西裝,將女人裹了個嚴實。
看向拿著手機的我眸色之中全是怒火。
“刪掉!”
在他怒視之下,我將手機收好。
“你......”
顧云升正欲起身,卻被旁邊的林晚棠拉住了手腕。
此時的林晚棠期期艾艾,眼眶紅紅蓄滿眼淚。
還真是我見猶憐。
“知夏姐,不是你看見的那樣,其實是我眼睛里面進沙子了,顧醫(yī)生在幫我吹眼睛而已?!?/p>
說著,順勢圈上顧云升的胳膊,將凹凸有致的身子靠在顧云升的身上。
顧云升眼中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了,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何必跟她解釋那么多,她嚇到你的這筆賬還沒跟她算呢?!?/p>
說著,他滿眼嫌惡的看向我,語氣哪里還有一絲剛才的柔情。
“寧知夏,趁著我還有一點耐心最好把剛才的照片刪了,如若不然,我的手段你應該清楚的?!?/p>
他的手段確實很高明,和他結(jié)婚這么多年,他不斷給我洗腦,讓我心甘情愿對這個家付出。
甚至,主動離職,在家全心全意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可換來的卻是他的背叛。
“顧云升,要我刪視頻也可以,那就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p>
說完,我‘啪’的一聲將打印好的離婚協(xié)議扔在茶幾上。
顧云升似乎沒有想到,一向被他操控在手心里的我,竟然主動提出離婚。
他表情錯愕的看向我,旋即又嘲諷一笑。
“寧知夏,你這點小把戲我還不清楚么,不過就是以退為進罷了,我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你會舍得離開我?”
“乖乖刪掉視頻,然后給棠棠下跪道歉,顧太太的位置就還是你的。”
我嘲諷笑出聲,他還真的以為顧太太是什么香餑餑嗎?
如此光鮮的顧云升,其實內(nèi)里早已經(jīng)爛透了。
他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靠著拼命苦讀出來的小鎮(zhèn)做題家了。
顧云升感受到了我的打量,嘴角勾笑,雙手插進西裝口袋。
“一直以來我媽很喜歡你,你想要利用這一點拿捏我,那好,我如你所愿......”
聽他這么一說,林晚棠扯著他的胳膊撒嬌。
“云升哥,那人家怎么辦?”
顧云升看著嘟著嘴的林晚棠,眸色瞬間柔和,拇指輕輕擦拭她嘴角被親花了的口紅。
“小東西,還會吃醋啊?你的手那么嫩,我這么舍得讓你做那些粗活呢?”
“我給她的報酬在外面可請不到這么稱職的保姆,嗯?”
不得不承認,顧云升真的懂如何拿捏人心。
果然,兩句話就將林晚棠的情緒給徹底安撫下來,羞澀一笑。
顧云升繼續(xù)和我說道:“最近我有事情要忙,你趕緊回去陪我媽,記住不要多嘴!”
我直接忽略他警告的眼神,語氣冷淡道:“你確定不回家看看你媽嗎?”
顧云升瞬間擰眉。
“我媽身體可是好的很,和你那個短命的媽可不一樣?!?/p>
話落,身側(cè)緊貼著他的林晚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疼不癢的在顧云升的肩膀上拍打一下。
“云升哥,好歹那也是你的岳母,怎么能這么說人家呢?”
“不過知夏姐,對于你母親的死我是真的很抱歉,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好了,可千萬不要和云升哥離婚,這樣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的。”
說完,開始低聲委屈啜泣,可瞄向我的眼神卻全是挑釁。
顧云升見她如此委屈,眼中寒光一閃。
“真的是給臉不要?!?/p>
徑直朝著我飛撲過來,大手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寧知夏,我警告過你,這件事到此為止,可你非要揪住不放。”
“既然如此,那就跪下給棠棠讓道歉!”
抬腳踢在我的腿窩上,我的膝蓋重重磕砸在地板上。
錐心的疼自我的膝蓋蔓延至全身。
顧云升手上用力,強迫我的頭一下下朝著林晚棠磕著。
我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黑,幾乎昏倒在場。
顧云升幾乎緊貼著我的耳側(cè),如惡魔低語一般。
“寧知夏,你和你那個短命的媽全都是靠著我養(yǎng)著,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簽你那個狗屁協(xié)議,只有我甩了你的份,沒有你這個廢人甩我的份。”
“做好你分內(nèi)的事情,其余少管,明白嗎?”
說完,他的視線落在那幾張A4紙上,修長的手指捏起來,徑直朝著我的臉砸過來。
看著紙如雪花般飄落,我知道,這個男人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
我搖搖晃晃的起身,死死咬著牙,只留給他一個死寂的眼神。
轉(zhuǎn)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回到家,看著墻上掛著婆婆的黑白遺像,眼淚終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左鄰右舍看著我孤零零在靈前跪著,紛紛斥責起了顧云升。
“你說這小顧,就算是再忙自己媽媽的葬禮總歸要回來的呀,怎么能讓知夏一個人忙活?!?/p>
“要我說,他就是白眼狼,哼!”
“不行,我給他打電話?!?/p>
鄰居大爺拿出手機撥通了顧云升的電話。
老年機的聲音格外響亮,即便是沒有開免提,在場眾人也聽得真切。
“劉大爺,轉(zhuǎn)告寧知夏,不要用這種下作手段逼我就范,還有我也奉勸你們不要再來當說客,就這樣,我還要忙。”
說完,甚至連劉大爺說話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忙音。
我擦了擦眼淚。
“多謝你們來送我婆婆一程,你們也趕緊回去歇著吧?!?/p>
送走了眾人,我看著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角角落落似乎都有婆婆的身影。
心中滿是不舍。
即便是顧云升不同意離婚,這里我也不會再繼續(xù)待下去了。
打包好我的東西,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家,隨即頭也不回的踏步離開。
只是我沒有想到,才出了小區(qū)門口,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寧知夏,你這個賤人!”
眼前的中年女人瞪著杏眼,臉上的表情很是猙獰,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而她不是別人,正是林晚棠的媽媽!
“我女兒就因為你的百般誣賴糾纏,割腕自殺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頭躺著呢?!?/p>
“為什么,為什么你心腸這么硬,非要逼著一個小姑娘去死?!?/p>
不知從哪里沖出來幾個人,手里舉著相機或者手機,幾乎懟到了我的臉上。
我心下了然,這是有備而來。
“為了錢你枉顧人命,要把人家小姑娘給逼死了,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這就是赤裸裸的碰瓷了吧?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讓你把人往死路上逼?”
“明知道對方有精神疾病,你媽還要故意刺激她,激怒她,到底居心何在?”
彈幕里更是謾罵不斷。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壞人變老了而已。”
“從這個女人的面相上來看就能知道,她媽肯定也是個尖酸刻薄的人?!?/p>
“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毒瘤,死了更好!”
“小姐姐簡直就是為民除害??!”
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透過人群,我和站在不遠處的顧云升四目相交。
而他懷里還擁著臉色慘白的林晚棠,后者手腕上裹著的白色紗布尤為刺眼。
林晚棠身子虛弱,仿若風一吹就倒了一般。
饒是如此,她依舊掙脫開了顧云升的懷抱,凄凄艾艾的穿過人群,‘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知夏姐,是我該死......”
說著又轉(zhuǎn)過頭看向她媽媽,啜泣道:“媽,你們何苦把我救回來,讓我去償命......”
說完,她竟然拿出一把匕首,直直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棠棠......”
她媽媽驚呼出聲,眼看著匕首的尖已經(jīng)刺入肉里,胸口的已經(jīng)有血跡蔓延,千鈞一發(fā)之際,顧云升一把攥住那把匕首。
力道知道,以至于利刃狠狠劃破他的手掌,頓時鮮血涌出。
顧云升似乎感受不到疼,相反,還強扯出一抹笑,安慰起了林晚棠。
“棠棠,這不是你的錯,真正該死的人是她才對!”
顧云升惡狠狠的瞪向我。
“寧知夏,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明知道棠棠是個病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逼著她去死?!?/p>
“道歉!”
此刻,我才終于明白什么叫人無語的時候總是想笑。
我冷嗤一聲,冷眼看著他們。
而我這副樣子也激怒了林晚棠的媽媽,他咬牙切齒的朝我沖過來。
“你這個賤人竟然還好意思笑,簡直沒有心肝,既然你媽死了,我就替她教育教育你?!?/p>
抬起胳膊朝著我甩了過來。
我手疾眼快,一把扯過柔弱的林晚棠擋在身前。
替我挨下了她媽媽這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巴掌。
原本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甚至嘴角還有血跡滲出來。
這一巴掌,好似將在場眾人都打傻了,愣怔半天才終是反應過來。
顧云升見林晚棠被打,咬牙切齒朝著我沖過來,那雙眸子因為憤怒瞬間變得猩紅無比。
“寧知夏,你怎么敢這樣對她,簡直該死!”
忽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我看你們哪個敢動我女兒!”
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媽!
面色紅潤,一身黑色長款旗袍,精神頭十足。
原本以為已經(jīng)死了的人站在面前,顧云升哪里還顧得上生氣,頓時臉色被嚇得鐵青。
就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媽?你,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