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見左琛在陪云夢吃蛋糕。

是草莓蛋糕，我以前最愛吃的口味。

很久沒吃了，因為低等吸血鬼嘗不出任何味道。

左琛用手指寵溺且曖昧地擦去她嘴角的奶油。

她歪著頭問我，天真又殘忍。

“姐姐你疼不疼，我特別想知道女巫的禁制，真的會很厲害嗎？”

我瞪著左琛，目眥欲裂。

昔日的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生死相許的愛人。

何以為了一個人類女孩這樣對我？

明明千言萬語要問，卻偏偏梗在喉嚨里。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左琛把我從地上扶到了沙發(fā)里，用手撫平我皺著的眉。

他的手很涼，語氣卻溫柔。

“小霜，現(xiàn)在我也不需要那個禁制了?！?/p>

“夢夢只是想看看女巫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你別怪她。”

“我弄來了鶴血，你喝下可以療傷，好不好？”

我淡淡地笑了，指著云夢。

“我要她的血?！?/p>

左琛眼底溫柔瞬間凍結(jié)。

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血紅。

他殘留蛋糕氣味的手掐住我的下巴。

“夢夢只是玩玩，你就要傷害她？她只是個脆弱的人類。”

他冷笑。

“而你是擁有強大自愈力的怪物，忍一下會死嗎？”

不會死，但會痛到無法忍受。

明儷的禁制太強大…只有人類的血能緩解我的疼痛。

我看著面色蒼白卻難掩得意的云夢。

忽然笑了。

脆弱的人類？

他是不是忘了，被他轉(zhuǎn)化之前，我也是人類女孩。

是那個愛吃草莓蛋糕，被母親一路守護著長大的女孩。

剛被轉(zhuǎn)化時，我無法接受自己以血為生的怪物模樣。

痛苦得想要終結(jié)永恒的生命。

是他，找到蜷縮在黑暗角落的我。

為我戴上象征永恒的吸血鬼王后之戒。

他的語氣虔誠如誓言。

“你不是怪物，小霜。你是我生生世世唯一的伴侶?！?/p>

......

胸口的傷瘋狂肆虐，我再也忍受不住。

我一把推開左琛，朝云夢撲去。

痛，太痛了。

我只要喝她一口血，我就會不那么痛。

可左琛拉住了我，他的血脈壓制下我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

為了防止我傷害云夢，他一把將我甩進房間，重重鎖上門。

“等你冷靜了再說！”

被禁制擊中的右半邊身體，痛得我在地上嚎叫爬行。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大約五歲的小男孩站在門口。

他小聲地抽泣著，臉上掛滿淚珠。

奶聲奶氣地問：

“姐姐，你看見我媽媽了嗎？”

我沒有思考任何，只聞到了屬于人類血液的香氣。

猛地爬過去，獠牙伸長，噗嗤插入小孩藕節(jié)般的手臂。

“??！”

他尖叫，哭聲越來越微弱。

好甜...好甜...好舒服...

四肢百骸的疼痛終于被緩解。

“啪！”

我被一個巴掌打懵了，張開滿口鮮血的嘴唇。

視線模糊了一瞬。

而后，我看清懷中小孩的臉。

蒼白的，干癟的，我的幼弟。

面前，是掛滿淚痕，滿眼震驚和不可置信的.......

我思念許久的，母親。

“不！”

我用手深深摳進喉嚨試圖吐出弟弟的鮮血。

“對不起…母親…對不起…”

母親伸出手，想扶起弟弟。

我卻看見，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