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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柚瞳孔驟縮,腦袋中仿佛炸出一道驚雷,渾身血液倒流。
“此事是朕糊涂了,聽?wèi){皇后吹耳旁風(fēng)。”沈硯辭抬起杯盞敬酒,“眾愛卿贖罪,是朕有失管教和約束皇后,這才險(xiǎn)些犯下大錯(cuò),此后這鳳印便移交給玲妃吧!”
每一個(gè)字都像利刃,狠狠扎進(jìn)姜柚心口,眼淚不自覺涌入眼眶。
“皇后娘娘,”丞相失望地?fù)u頭,“原以為娘娘會(huì)是位賢良淑德的好皇后,沒想到娘娘竟然如此糊涂,陛下辛苦打拼下的天下可不能讓你毀于一旦??!”
“即是你的決策,那徒步去皇陵請罪的罰便由娘娘來受!來人——”
“丞相明鑒!”姜柚雙眼通紅,聲音忍不住哽咽,“本宮冤枉!”
不等她說完,兩個(gè)宮人沖上來,鐵手般地箍住她的肩膀,將她拖到宮門前。
姜柚被脫去鞋襪,赤足踏在滿是碎石的地上,屈辱之感充斥整顆心臟。
第一個(gè)時(shí)辰,姜柚只覺得腳底如同被一雙大掌撕開,喉間涌上腥甜,淚水順著眼角淌下。
第二個(gè)時(shí)辰,她腳底已血肉模糊,不見原樣,每走一步,她便止不住的哀嚎出聲。
......
沈硯辭站在終點(diǎn),看著姜柚臉色煞白,如同提線木偶般,被人摁著頭一下又一下在皇陵前磕著頭。
他手指微顫,下意識想上前。
“陛下”姜雪凝突然拽住他的袖擺,眼眸濕潤,“那里又疼了,給臣妾涂藥好不好?”
沈硯辭握了握拳,松開時(shí),眼里已然一片坦然和平靜。
他溫柔地抱起姜雪凝,輕聲道:“好,朕馬上給你涂藥?!?/p>
皇陵前認(rèn)罪完,江雪額前和腳下布滿淋漓血跡,氣息奄奄半闔著眼。
她被沈硯辭派人丟在馬車上,緊急送回了宮,她縮在角落,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如同枯井的心臟傳來悶悶的鈍痛,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神情恍惚,她想起冬日燭火下沈硯辭為她暖手的模樣;
想起他在她被敵軍劫走,孤身一人闖軍營的血腥場面;
更想起,他和姜雪凝在榻上翻云覆雨,說“雪凝,我愛你”的模樣......
淚珠滾落,姜柚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沈硯辭坐在身旁,端著藥碗。
見她醒了,他眉頭舒展:“醒了?”
他眉眼溫柔像從前一樣,姜柚有一瞬間的恍惚。
可身上火辣辣的傷口立即提醒她,這個(gè)男人再也不是承諾護(hù)她一輩子的“小瞎子”。
如今他為了別的女人,殘忍傷害她一次又一次。
“臣妾替姜雪凝受了罰,陛下可滿意了?”姜柚別過臉,聲音沙啞。
沈硯辭遞過一勺湯藥,靜默幾秒,眸色深沉:“阿柚,那日晚宴過后,雪凝被嚇得整日悶悶不樂?!?/p>
他手里動(dòng)作一頓,緩緩說道:
“她聽聞你繡工極佳,想看你修百鳥朝鳳圖解悶?!?/p>
姜柚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沈硯辭無奈嘆氣,滿臉苦惱:
“朕已許久未見雪凝笑臉,她指明要看你的百鳥朝鳳圖?!?/p>
“臣妾恕難從命。”姜柚攥緊衣角,指節(jié)泛白,“陛下,你應(yīng)當(dāng)還記得我的手腕有傷。”
從前為了治沈硯辭的眼疾,姜柚日日不落給他按摩針灸,手腕早年便勞損過度。
加上抄寫佛經(jīng)百遍,她平日抬筷都刺痛,更別說繡一整幅的百鳥朝鳳圖。
“姜柚!”沈硯辭突然沉下臉,眸子此刻冷得像淬了冰,“朕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在命令你,姜柚你沒有選擇!”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不繡也得繡,由不得你反抗!”
他頷首示意,幾個(gè)宮人沖進(jìn)來,嘴上說著“娘娘得罪了”,粗暴地將姜柚從床上拖下來。
她拼命掙扎,額角雪白紗布滲出血跡,撕裂的疼痛讓她紅了眼眶。
“沈硯辭!”她聲嘶力竭喊著他的名字,卻只換來他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