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顧景辰穿著浴袍出來拿手機(jī)，看見白念還獨自坐在黑暗里，面前放著他的可愛手機(jī)。

他的腳步頓了頓。

松開頸口，緩緩?fù)鲁鲆粋€完美的煙圈，輕描淡寫：

“你剛想讓我解釋什么？手機(jī)殼？有什么好解釋的?！?/p>

白念點了點頭。

顧景辰看著她不說話，隨口轉(zhuǎn)移話題：

“對了，今年小小的生日愿望許了什么？她一個，你一個，我都滿足?！?/p>

如果是從前聽見這話，白念一定眼眸發(fā)光，親昵地掛在他脖子上，讓他買到最新款的包包或者是買哪個品牌的高定禮服。

她向來是高需求的戀人，需要很多錢和愛。

可現(xiàn)在，她沒什么反應(yīng)。

輕輕“嗯”了聲：“明天記得陪小小去做治療就好?！?/p>

顧景辰再遲鈍，也能感受到這巨大的反差。

他更不耐煩了，朝玻璃缸內(nèi)彈了彈煙灰：“行了，別鬧脾氣了。我答應(yīng)你還不行嗎？”

第二天，顧景辰?jīng)]提前走。

等著母女倆吃早餐你。

小小驚喜地問白念：“媽媽，我的生日愿望要實現(xiàn)了嗎？”

白念笑著摸她的腦袋。

到了診療室，顧景辰讓她去買水。

回來的路上，白念聽見家長討論：

“王醫(yī)生是換治療方案了嗎？怎么送進(jìn)去這么多針管？哎呦，小孩子哭了半個小時了，聽著怪讓人心疼的?！?/p>

“奇怪啊，王醫(yī)生向來不是主張在患者接受范圍內(nèi)治療嗎？從來不會這樣折磨孩子啊。孩子家長也是不負(fù)責(zé)的?！?/p>

白念驟然渾身一顫。

指著門口廢棄的針管，嗓音干澀：“這些，都是里面的孩子用的？”

家長點頭:“這會不哭了，哎，孩子可能是暈了吧?！?/p>

白念握緊拳，沖進(jìn)了治療室。

根本沒有王醫(yī)生！

只有一個拿著針管的護(hù)士！

小小軟在顧景辰懷里，臉上滿是淚痕。

胳膊上，頭上，腳上，遍布著猙獰的針眼。

心臟劇烈的抽痛，讓白念愣了兩秒，猛地推開護(hù)士：“誰讓你擅自打針的？我女兒不是你的試驗品...”

白念話都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顧景辰擋在了護(hù)士身前。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顧景辰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也是第一次從被他保護(hù)的那個人，站到他的對立面。

顧景辰還沒說話，護(hù)士就扔了針管：

“不是說讓我來體驗護(hù)士工作，提升演技的嘛。又是安排最吵鬧的小孩，又是沒素質(zhì)的家長，顧景辰，你耍我呢？”

女孩的聲音嬌俏刁蠻，白念的腦海中自然浮現(xiàn)出比格犬的樣子。

她氣憤地脫下護(hù)士服，把帆布包往肩上一挎，就沖出去。

“啪——”

沉著臉的顧景辰抬手，一巴掌扇在白念臉上。

“白念！”

他牙縫里擠出兩個寒意森森的兩個字。

“小小先天智障，你也是嗎？你怎么變成了這樣，大家閨秀的風(fēng)度呢？我只看見了一個不講理的潑婦！”

“我是潑婦？我智障？我睜開眼看看，這是我們的女兒??！”

白念攥著拳反駁。

可是顧景辰根本沒聽。

他頭也不回地跟著那女孩離開，完全沒管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小。

白念捧起了孩子，緊緊抱在懷里。

舉報醫(yī)院讓非醫(yī)護(hù)人員打針，可是沒有任何機(jī)構(gòu)部門敢接手林薇的案子。

誰都知道，林薇現(xiàn)在是顧景辰眼前的紅人，就連顧景辰太太都得讓步。

白念抱著高燒的小小放聲大哭。

流著淚給女兒喂藥，擦身，哄她入睡。

她第一次后悔，后悔嫁給顧景辰，讓自己連女兒都保護(hù)不了。

如果早知道，她寧嫁給平凡的普通人，安穩(wěn)相守一輩子。

后半夜，小小醒了。

胖乎乎的小手被白念擦眼淚：“媽媽，沒關(guān)系的。我再也不需要爸爸陪我治療了，小小會慢慢長大，變成大樹，做自己的爸爸?！?/p>

“好，媽媽馬上就帶你離開?！?/p>

“可是，安安的爸爸陪她去了水族館...”

小小的聲音停住了。

白念的心臟也隨之一縮。

真的能說走就走，說斷就斷嗎？

白念哄著服藥后昏昏欲睡的小小，她想，還剩三個愿望。

對小小也好，對自己也好。

痛得徹底，才能走得干脆。

再給顧景辰三次機(jī)會，也讓自己最后撞三次南墻。

顧景辰一周后的深夜回到別墅。

白念覺淺，半夜夢醒，看見床前的黑影，嚇得一哆嗦。

“見老公，怕什么？”

顧景辰勾了勾唇，在黑暗里笑得陰森邪魅。

“不用這么苦大仇深地看著我?！?/p>

“小薇是個犟種，我只是很想看看她能犟到什么地步。但是...我有沒有說過，我不喜歡有人動我的東西?！?/p>

下一秒，顧景辰驟然出手，一塊帶著奇怪氣味的手帕按在白念臉上。

不多時，白念就暈了過去。

顧景辰疼惜地松開手，揉了揉白念臉上的紅痕。

“你太不乖了。仗著自己是演藝圈前輩，就讓新人演員干最苦最累的工作?！?/p>

“你必須受到懲罰才能學(xué)會尊重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