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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沒有直接證據(jù)，我爸在48小時后被釋放了。

警方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和精神幾近崩潰的母親商量。

“媽，我們走，連夜就走。”

我把最后幾件衣服塞進(jìn)行李箱，拉鏈拉得滋啦作響。

母親像個木偶一樣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紅腫，嘴唇干裂，一遍遍撫摸著姐姐和妹妹小時候的照片。

門鎖，咔噠一聲。

我和母親同時僵住。

那個魔鬼回來了。

林國棟站在門口，擋住了所有的光。

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仿佛只是剛從一場學(xué)術(shù)研討會回來。

手里赫然拿著那副VR眼鏡。

鏡片在客廳的燈光下，反射著幽幽的冷光。

像兩顆沒有瞳孔的眼珠。

他無視我的存在，徑直走向母親。

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臟上。

“秀雯?！?/p>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種詠嘆調(diào)般的，令人作嘔的腔調(diào)。

“作為她們的母親，你最有資格，也最應(yīng)該去感受她們最后的痛苦?！?/p>

“去品嘗那份靈魂的藝術(shù)?！?/p>

母親嚇得尖叫，手里的相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連滾帶爬地后退，縮進(jìn)沙發(fā)角落。

“不......國棟，求你，求你了......”

他卻步步緊逼，將VR眼鏡遞到她面前。

“看看吧，看看我們的女兒有多懦弱?！?/p>

我瘋了。

腦子里最后一根弦，崩斷了。

我發(fā)瘋一樣沖過去，擋在母親身前，一把抱住我爸的大腿。

整個人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爸！我求你了！”

“已經(jīng)死了兩個了！你還想怎么樣！”

眼淚和鼻涕糊了我一臉，我什么都顧不上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那眼神，像在看一只礙事的蟑螂。

“滾開?！?/p>

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否則下一個就是你?！?/p>

我渾身冰涼，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就在這時，我身后的母親停止了哭泣。

她看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我。

眼神里，那極致的恐懼，竟然慢慢變成了一種決絕的光。

一種屬于母親的光。

她推開我，站了起來。

“林國棟。”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我戴?！?/p>

“但你必須發(fā)誓，這是最后一個?！?/p>

“從此放過林笙。”

我爸笑了。

他露出了滿意的，欣賞的微笑。

仿佛一個導(dǎo)演，對演員超常發(fā)揮的表演，感到無比滿意。

“當(dāng)然?！?/p>

母親顫抖著，伸出手。

毅然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副VR眼鏡。

“我求你......”

我的哀求聲，被VR眼鏡扣上的輕微“咔噠”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