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完，我盯著屏幕愣了很久。

陌生號碼，沒頭像，朋友圈一片空白。

我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沒動。

是父親的圈套嗎？

門外的記者還在拍門，閃光燈透過貓眼，一下下晃著。

我深吸口氣，回了兩個字：“你是誰？”

消息發(fā)出去，石沉大海。

直到中午，手機才又震了。

對方發(fā)來個地址：“老城區(qū)巷尾茶館，三點，我戴藍色圍巾?！?/p>

沒多問，也沒解釋。

我走到窗邊，撩開窗簾角。

樓下停著輛黑色轎車，車窗搖著，有人舉著相機，對著我家窗戶拍。

是記者，父親找來的吧。

我換了件連帽外套，把帽子壓得很低。

出門時，特意繞了后門。

老城區(qū)的路很窄，兩邊全是舊房子。

茶館在巷尾，木門上掛著“暫停營業(yè)”的牌子。

我推開門，鈴鐺響了一聲。

角落里，坐著個穿灰色大衣的女人，脖子上繞著藍色圍巾。

她抬頭看我，眼神很亮。

“陳陽？”

我點頭，在她對面坐下。

她把一杯熱茶推過來：“我叫蘇晴，是個調(diào)查記者?！?/p>

我攥緊杯子，沒說話。

“我關(guān)注你爸很久了?！彼曇魤旱煤艿停八暾埖拇蟛【杩?，有問題?！?/p>

我猛地抬頭看她。

她從包里拿出張紙，是捐款流水。

“你去年住院，只花了三萬，他卻申請了十萬，剩下的錢，沒人知道去哪了?！?/p>

我盯著流水單上的數(shù)字，手指有點抖。

這是我第一次拿到實錘。

“我還查到，你爸跟一家保健品公司有來往?！碧K晴又遞來張照片，“他每個月都去領(lǐng)東西，說是給你補身體，其實全拿去賣了。”

照片里，父親抱著個大紙箱，從保健品店出來，笑得很得意。

跟在我面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可以幫你查，但你得跟我說實話?！碧K晴看著我，“你爸晚上，對你做什么了？”

我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是父親的電話。

我接起，他的聲音很柔：“陽陽，在哪呢？爸給你熬了湯，回家喝吧。”

我看了眼蘇晴，壓低聲音：“我在外面散步?！?/p>

“散步？”他笑了聲，有點冷，“老城區(qū)的風(fēng)，挺大的吧？”

我心一沉。

他在跟蹤我。

蘇晴也聽出不對，趕緊把紙收起來：“今天先到這，我再聯(lián)系你?！?/p>

我剛站起來，茶館門就被推開了。

父親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個保溫桶，臉上堆著笑：“陽陽，這位是？”

蘇晴攥緊圍巾，沒說話。

父親走過來，盯著蘇晴的藍色圍巾，眼神暗了暗：“姑娘，我們家陽陽身體不好，你別帶他到處跑。”

蘇晴沒接話，轉(zhuǎn)身往外走。

父親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慢慢收了。

他轉(zhuǎn)頭看我，語氣很輕：“回家吧，湯要涼了。”

我跟在他身后，走在窄巷里。

他沒再說話，我知道，一場新的麻煩，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