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在我腦中尖叫，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

我充耳不聞，抓起車鑰匙就沖出了門。

地址在一個很偏僻的工業(yè)園區(qū)。

我按照郵件里的指示，找到了三樓最里面的一間實驗室。

門沒鎖。

我推門進(jìn)去，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對著我，調(diào)試著一臺復(fù)雜的儀器。

“莫博士？”我試探著問。

他轉(zhuǎn)過身，“岑清？”

我點點頭。

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張金屬椅子。“坐?！?/p>

“把你的手，放在這個儀器上?！彼f給我一個連接著無數(shù)電線的金屬頭盔。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別怕，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你是不是在說謊?！彼恼Z氣很平淡。

我戴上探測器。

下一秒，儀器屏幕上的波形圖開始瘋狂跳動，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警報聲。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出兩種完全不同，卻又在互相干擾的腦波頻率。

莫夜的眼睛亮了。

那是一種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狂熱的光芒。

“是真的......”他喃喃自語，“嵌合體意識，它真的存在！”

“她在哪兒？”莫夜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腹部。

“她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我點了點頭，臉色蒼白。

腦海里，妹妹正瘋狂地尖叫。

“岑清！你這個叛徒！你找死！”

“閉嘴！”我忍不住低吼出聲。

莫夜看著我，表情沒有絲毫驚訝，反而更加興奮。

“有意思。她有獨立的思維，還能和你進(jìn)行實時交流?！?/p>

他從一堆儀器里翻出一個耳機(jī)，戴在我頭上。

“這是一臺超聲波發(fā)生器，我會嘗試用特定的頻率去干擾她的信號?！?/p>

他按下開關(guān)。

一陣人耳聽不見的嗡鳴聲響起。

下一秒，我腹部傳來一陣刀絞般的疼痛。

“?。　蔽覒K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腦海里，那個尖銳的聲音也變成了痛苦的嘶吼。

“停下！快停下！好痛！像被火燒一樣！”

“有效！”莫夜的眼睛里閃爍著狂熱的光，“你的痛覺和她相連，但超聲波只對她正在發(fā)育的神經(jīng)簇有效?！?/p>

他加大了功率。

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

那個聲音也從咒罵變成了哀求。

“姐姐......我錯了......求求你讓他停下......好痛啊......”

我死死咬著嘴唇，嘗到了血腥味。

就在我快要昏過去的時候，莫夜關(guān)掉了儀器。

疼痛瞬間消失了。

我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噶恕?/p>

腦海里，也恢復(fù)了死寂。

“她暫時被壓制了?！蹦狗銎鹞遥Z氣里帶著歉意，“抱歉，這是必要的測試?！?/p>

這是幾個月來，我第一次感受到腦袋里的清凈。

那種感覺，美好得不真實。

我看著莫夜，聲音都在發(fā)抖：“她......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