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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年里,我攥著顧硯城的手,在自己身上劃下九百九十九刀。
只因當(dāng)年我替妹妹被送去給黑道太子當(dāng)玩物,是顧硯城替我擋下十七刀。
他被挑斷手筋腳筋成了廢人,不停自殘,我便陪他一起。
身上的九百九十九道傷疤,終于喚醒顧硯城的求生意志。
他抱著我哭了整夜,許諾永不分離。
可三年后,當(dāng)初的黑道巨擘賀家倒臺(tái),顧硯城卻搖身一變成了京圈真正的太子爺。
我的妹妹戴著顧硯城親手設(shè)計(jì)的戒指指著我嗤笑:
“真是蠢貨,他是為了扳倒賀家才上演的苦肉計(jì)?!?/p>
“他假裝自殘了九百九十九次,就是想看你這個(gè)傻子能為他作踐自己到什么地步。”
“你這種小三生的私生女,碰他一下都嫌臟,他每次被你碰完,都要用消毒水搓掉一層皮?!?/p>
我看著她,撥通了黑道太子的電話。
“賀少,你要女人不要。”
......
顧硯城來的時(shí)候,沈月芙已經(jīng)被賀宴踩在了腳下。
“沈晚!”他目眥欲裂,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敢動(dòng)她!”
“救我......硯城救我!”沈月芙哭得涕泗橫流,妝容花得像個(gè)鬼。
賀宴腳下更用力了些。
“顧硯城,你的女人,叫得可真好聽?!彼Z氣里滿是興味。
顧硯城猩紅著眼,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仿佛要將我凌遲。
三年來,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
哪怕在他最痛苦絕望,以為自己要當(dāng)一輩子廢人的時(shí)候,他看著我的眼神,都帶著破碎的溫柔。
原來,那都是假的。
現(xiàn)在這恨不得將我銼骨揚(yáng)灰的模樣,才是真的。
“放了她?!鳖櫝幊堑穆曇衾涞孟癖?,“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p>
“我要你死,你給嗎?”賀宴輕笑。
顧硯城臉色一白,轉(zhuǎn)向我,語氣竟軟了下來。
“晚晚,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月芙,她什么都不知道?!?/p>
“她不知道?”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得罪賀家的不是她?”
“用迷藥把我迷暈送去賀家的不是她?”
顧硯城冷漠打斷我:“那是你爸做的,不是她?!?/p>
“硯城哥!我的腿要斷了!”
沈月芙凄厲地尖叫起來。
賀宴的腳下又加了幾分力,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顧硯城
“顧大少,你這個(gè)話就不對了,沈家那老頭子怎么有膽子冒犯我?!?/p>
“幫沈月芙偷梁換柱的人,是你吧?”
顧硯城沒有說話,他默認(rèn)了。
原來當(dāng)年,我被當(dāng)成禮物送出去,也是他親手包裝的。
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沈月芙還在不知死活地尖叫:“沈晚,你這樣一個(gè)低賤的人,怎么配跟我比啊?!?/p>
“幫我頂罪,是你的福氣?!?/p>
賀宴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趣事。
他腳尖一轉(zhuǎn),碾上沈月芙的手指。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空氣,沈月芙痛得渾身抽搐。
“月芙!”顧硯城再也無法冷靜,他朝我撲過來。
賀宴的人身形一閃,用刀抵在了顧硯城的喉嚨上。
顧硯絲毫不退,死死盯著我。
“沈晚,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沒理他,只是緩步走到賀宴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月芙那張扭曲的臉。
“吵死了?!?/p>
我輕聲開口。
賀宴很上道地抬了抬下巴,旁邊的人立刻拿來膠帶,封住了沈月芙的嘴。
“顧硯城,”賀宴輕笑,“想讓她活,也簡單?!?/p>
“跪下?!?/p>
當(dāng)初被挑斷手筋腳筋,顧硯城都沒有跪過。
可如今看著不斷掙扎的沈月芙,顧硯城猶豫了。
膝蓋上的一條疤又隱隱作痛。
那是我為他劃下的第九百道。
顧硯城喝醉了,惹惱一伙小混混。
那些人讓他跪著道歉,顧硯城被打得快死了,膝蓋都沒有彎一點(diǎn)。
我替他跪了,撿回他的一條命。
可顧硯城卻發(fā)了瘋,說自己唯一的一點(diǎn)尊嚴(yán)都沒有了。
我握著他的手,用刀刺穿自己的膝蓋,才讓他安靜下來。
只差半分,我就再也站不起來。
當(dāng)時(shí)他也是這樣看著我,眼底是化不開的心疼和愛意。
現(xiàn)在,這雙眼睛里,只有沈月芙。
“賀少,”我忽然開口,打斷了這場對峙,“跪下太便宜他了?!?/p>
我看著顧硯城,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身上有九百九十九道疤?!?/p>
“你磕九百九十九個(gè)頭,我就讓她走。”
顧硯城還要說什么,賀宴伸手扯向沈月芙的衣裙。
顧硯城撲通一聲,重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