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

她聲音嘶啞對踹開他的廂房。

沈戮腳步一頓，緩緩回身，懷里還抱著玉清：“放肆?！?/p>

玉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得瑟縮了一下。

水仙不管不顧，她指著玉清，又指向自己，淚水混著壓抑已久的怨恨奔涌而出：“她可憐？那我呢？！我跟了你七年，七年為你雙手沾滿污穢，為你從云端跌落泥濘，你當初救我，就是為了今日把我踩在腳下，去捧著她的嗎？！”

“她不過是掉了兩滴眼淚，你就心疼得把全府的侍女都換了，可我呢？我為你流的血，受的傷，換來的就是這件讓人作嘔的喜服，和一個浣衣婢的恩典？！”

她情緒徹底失控

“我不穿！我不去！我也不要做什么浣衣婢，沈戮，你殺了我吧！要么就放我走！”

“水仙姐姐，你別這樣！將軍，求您別怪她，她只是太難過了......”

玉清被這激烈的場面嚇得臉色發(fā)白，她急切地拉著沈戮的衣袖為水仙求情。

情緒激動之下，突然悶哼一聲，捂住了腹部，秀美的臉龐瞬間失去血色，身體軟軟地往下倒。

“玉清！”

沈戮臉色驟變，立刻打橫將她抱起，對著門外怒吼。

“叫大夫！快！”

他抱著玉清，那目光中的狠戾幾乎要將她溺斃。

“若是玉清和孩子有事，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清的臥房外。

大夫面色凝重地對沈戮稟報。

“將軍，姑娘是急火攻心，動了胎氣。胎兒脈象微弱，情況危急，需要立刻用至親之血做藥引，配以安胎固元之藥，或可一搏?！?/p>

“至親之血？”沈戮皺眉。

“是，父母兄弟之血最佳，取其生氣......”

沈戮的目光猛地轉向被押在廊下的水仙。

“她自幼失怙，并無至親在側?！?/p>

他頓了頓。

“就用她的。她跟了我七年，飲我府上水米，她的血，也算沾染了我的氣息，可用。”

水仙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要取她的血？為了玉清的孩子？

大夫有些遲疑：“這......將軍，取血之事傷及根本，尤其若是大量取用，恐怕......”

沈戮打斷他。

“只要保住玉清和孩子，用多少，取多少。”

親衛(wèi)立馬上前，粗暴地將水仙拖進隔壁的空房。

尖銳的匕首劃開她腕間的血管，溫熱的血液汩汩流入玉碗中。

一碗，兩碗…

她的臉色隨著血液的流失越來越蒼白。

嘴唇失去血色，眼前陣陣發(fā)黑。

好冷啊，好痛......

隔著一堵墻，水仙能聽到沈戮溫聲安撫玉清的低語，能看到他緊握著玉清的手，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女子和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意識模糊間，她聽到沈戮離開前，對看守的人留下的最后一句吩咐：

“看住她，別讓她死了。玉清胎氣未穩(wěn)，或許......還需要她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