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nèi)，一片死寂。

趙山和劉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沒想到，蘇玉會把這最深層的交易，如此直白地嚷出來。

“你......你胡說！”

趙山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我們怎么可能為了富貴就賣掉自己的親生女兒！”

“哦？”我慢悠悠地開口，“這么說，你們還是愛我的？”

“當(dāng)然！”劉梅想也不想地回答，語氣急切，“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媽媽怎么會不愛你！”

“是啊念念，”趙山也連忙附和，“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我點點頭，似乎是信了。

“既然你們這么愛我，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p>

我走到他們面前，盯著他們的眼睛。

“我的生辰是何時？”

他們倆都愣住了。

劉梅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眼神躲閃。

趙山眉頭緊鎖，像是在努力回憶一件極其遙遠(yuǎn)的事情。

大殿里，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過了許久，劉梅才試探性地開口：“是......是夏天？對，是夏天，那天很熱?！?/p>

趙山則說：“是秋天吧，我記得當(dāng)時桂花都開了?！?/p>

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蘇玉，”我轉(zhuǎn)向她，“你告訴他們?！?/p>

蘇玉被我點名，嚇得一哆嗦，但還是小聲說：“念念的生辰......在冬至。”

最冷的那一天。

就像我被他們拋棄時，那顆冰冷到極致的心。

趙山和劉梅的臉色，比地府的鬼火還要難看。

連一個外人，都比他們更清楚我的生辰。

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愛”？

“看來，你們的愛，還真是健忘。”

我轉(zhuǎn)身走回寶座，懶得再看他們拙劣的表演。

“父君，”我看向鬼帝，“孩兒覺得，他們罪不至死。”

這話一出，趙山和劉梅眼中立刻迸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他們以為我心軟了。

“但是，”我話鋒一轉(zhuǎn)，“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不如，就讓他們體驗一下，我當(dāng)年沒能體驗到的東西吧?！?/p>

鬼帝父君了然一笑：“準(zhǔn)了?！?/p>

他一揮手，趙山和劉梅的腳下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不！念念！不要！”

“我們是你親生父母??！你不能這么對我們！”

漩渦中伸出無數(shù)只慘白的手，抓住了他們的腳踝，將他們緩緩向下拉去。

那是通往十八層地獄的入口。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們?！?/p>

我在他們即將被完全吞噬時，輕聲開口。

“我的本命玉，與你們的魂魄相連?！?/p>

“蘇玉佩戴它，吸收的是我的氣運，但消耗的，卻是你們的陽壽和福報?！?/p>

“所以你們在陽間才會那么凄慘?！?/p>

“你們不是想換一世富貴嗎？你們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換了蘇玉在陽間那幾十年的虛假榮光?！?/p>

“現(xiàn)在，你們什么都沒了?！?/p>

漩渦徹底閉合，他們的慘叫聲也消失在地底深處。

大殿中，只剩下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的蘇玉。

我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只螻蟻。

“到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