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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許安宜癱軟在凍干機艙內,任由一股股冷空氣向她襲來。
身體的水分也在極速驟失。
她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就在這時,艙門被打開。
許安宜從無盡冰寒中,只能用力撐起沉重眼皮。
顧南謹如他們初見時那樣,天神降臨。
將她一把從深淵中拽出,用體溫為她驅除了周遭的冰霜。
許安宜本能地想要從男人身上汲取溫暖,聲音輕到她自己都快聽不到:“顧南謹,你怎么才來?”
如果顧南謹來得再早一點。
或許,她就不會在瀕死前,將自己的心和所有對他感情統(tǒng)統(tǒng)冷凍埋葬。
“安宜,對不起......我來晚了?!鳖櫮现?shù)纳眢w一僵,手臂用力地將許安宜禁錮在懷。
可即便如此,懷里人的呼吸還在越來越微弱。
直到徹底脫力,昏迷。
顧南謹花大價錢,砸來了京市所有醫(yī)生專家前來會診。
顧南謹守在許安宜床邊,寸步不離地照顧。
顧南謹生氣地命人將那臺凍干機砸得稀爛,就連顧洛洛都被懲罰。
這些都是許安宜醒來之后,聽傭人說的。
他們都在說,顧南謹是如何愛慘了她,又是如何為她上心。
可顧南謹對這些卻一字未提,只是耐心地哄她:“那天是我不對,來晚一步,竟然讓你多受了那么多的罪?!?/p>
一切都好像回到以前。
但許安宜卻清楚地知道。
不一樣了。
沒有那抹毛茸茸的身影撲倒在懷里,她的體內也再沒有屬于另外一條鮮活生命的雙通心跳。
她的心,也漸漸死了。
離她所購的出國機票還剩兩天時,許安宜吃完藥后苦澀的舌齒間,被顧南謹塞了顆糖。
甜滋滋的味道在心里融化。
她終于在醒來的這么多天后,找回了她的聲音:“顧南謹,將顧洛洛送出國。”
“我不可能和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會膈應?!?/p>
這是她給顧南謹和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如果男人能夠答應,或許......
他們真的能夠重新開始。
許安宜認真地看著那張冷峻面龐,不愿錯過其間所掠動的任何一絲神情。
也看著顧南謹?shù)拿加罾?,從驚喜轉為深重失望。
他將眉峰皺得很緊:“安宜,你別鬧?!?/p>
“我跟你說過,我對洛洛是有責任的?!?/p>
“當初他的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如果我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將她送出去,我該怎么對得起他?”
這時候,顧南謹?shù)哪托牟]有完全消失殆盡。
許安宜卻不想再聽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你是怕辜負恩情,還是因為你根本舍不得顧洛洛離開你身邊?”
“你愛她......”
話音未落,顧南謹驀然起身。
眸光如炬時像是一把格外銳利地尖刀,快要將許安宜誅殺其間:“你在胡說什么?”
“洛洛是晚輩,是我的侄女,僅此而已。”
這一次,許安宜沒有回避顧南謹?shù)哪抗狻?/p>
就那么靜靜地望著,卻讓顧南謹莫名心虛:“我看你是真的病糊涂了,什么話都敢說?!?/p>
“洛洛的性格確實被我寵得驕縱了點,但這次,我不是也替你懲罰了她?”
許安宜將指尖摳進掌心。
顧南謹?shù)膽土P,就是限制顧洛洛外出。
聽說,這段時間顧洛洛因為無聊,隔空將各大拍賣場的拍品買下,都是刷得顧南謹?shù)母笨ā?/p>
真是一場噩夢般的懲罰。
許安宜翹起嘲諷,將所有情緒波動深藏眼底,看著顧南謹?shù)溃骸拔抑懒??!?/p>
在男人毫無所知時。
她在心底,和顧南謹完成告別。
兩天后,他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