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他為我擋箭身亡。

第二世，我為他飲毒殉情。

第三世，我們攜手白頭，他卻在臨終前掐著我脖子說。

“其實每次輪回，我都帶著記憶?！?/p>

“擋箭是苦肉計，毒酒是我親手調(diào)的?！?/p>

“看你一次次為我瘋魔，比當皇帝還有趣。”

再睜眼，我回到他第一次為我擋箭那天。

這次我側(cè)身避開，冷眼看他撲空。

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我抽出匕首。

“殿下，輪回游戲。”

“該結(jié)束了?！?/p>

........

“微微小心?！?/p>

耳邊傳來蕭行衍那熟悉的驚呼。

我看著那支本該射中我的箭，而我那情深的夫君，正如同前三次一樣，準備上演一場英雄救美。

第一世，他為此箭重傷不治，我抱著他冰冷的尸身，哭瞎了雙眼，隨他而去。

第二世，他僥幸活了下來，我卻因他重傷，心甘情愿飲下那杯為他試毒的鴆酒，死在他懷里。

第三世，我們兒孫滿堂，舉案齊眉，成了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

直到他彌留之際，才攥著我的手腕，用盡最后力氣，在我耳邊留下那句將我打入地獄的低語。

“沈時微，每次輪回，我都帶著記憶?！?/p>

“擋箭是苦肉計，那毒酒，也是我親手調(diào)的?！?/p>

“看著你一次次為我生，為我死，為我瘋魔，比坐上那龍椅，還有趣得多?！?/p>

那一刻，我所有的愧疚，全都化作了滔天的恨意。

再睜眼，便是此刻。

蕭行衍臉上那恰到好處的驚慌，在我看來，虛假得令人發(fā)笑。

就在他即將推開我的前一秒，我腳步微錯側(cè)身避開，他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在地，臉上笑容瞬間凝固，只剩下錯愕。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我，周圍的侍衛(wèi)也都愣住了，場面一時寂靜得可怕。

我緩緩抬手，抽出了那柄他前世贈我的劇毒匕首。

我一步步走向蕭行衍，將匕首穩(wěn)穩(wěn)抵在了他的心口。

他瞳孔驟縮，試圖開口。

“微微，你這是做什么？”

我打斷他，刀尖刺入，蕭行衍悶哼一聲。

“殿下，輪回游戲該結(jié)束了。”

“你也想起來了？這一世想玩點不一樣的？”

他壓低聲音，帶著某種病態(tài)的興奮，我手腕穩(wěn)穩(wěn)向前送，看著他血染衣襟。

“不，是送你出局?！?/p>

侍衛(wèi)們終于反應(yīng)過來，刀劍出鞘聲此起彼伏，卻無人敢上前，畢竟我刀下是備受圣寵的三皇子。

“都退下?！?/p>

蕭行衍厲聲喝退眾人，竟對著我笑起來。

“殺了我，你怎么解釋？謀殺皇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p>

“誰說我要殺你？”

我湊近他耳邊。

“只是請殿下，嘗嘗輪回的滋味。”

話音未落，我猛地抽出匕首，將白色藥粉彈入他的嘴里。

這是他第二世騙我吃下的鴆毒，不會立刻致死，但會讓他五臟衰竭，纏綿病榻。

“你給我吃了什么？”

他摳著喉嚨，驚恐萬分。

“殿下不是最愛演戲嗎？”

我退開兩步，冷眼看他蜷縮在地。

“這出病弱皇子為國操勞，油盡燈枯的戲碼，夠你演到死了。”

御醫(yī)匆匆趕來，場面一片混亂。

我轉(zhuǎn)身走向聞訊趕來的皇帝與父親，直直跪了下去，舉起染血的匕首。

“臣女方才為自保，誤傷三殿下，請陛下治罪。”

皇帝看著地上痛苦抽搐的兒子，又看看我手中匕首，目光深沉。

“誤傷？”

我抬頭，淚珠恰到好處地滾落。

“三殿下他突然撲過來，像是中了邪，臣女一時驚慌。”

我刻意露出被箭矢劃破的袖口，以及脖頸上被他掐出的紅痕。

證據(jù)確鑿，加上他方才的舉動，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父皇，是她想毒害我?！?/p>

蕭行衍掙扎著想辯解，卻被劇烈的咳嗽打斷。

皇帝臉色鐵青，最終揮袖。

“將三皇子送回府靜養(yǎng)，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入。沈家女受驚了，賞玉如意一對，壓驚。”

我叩首謝恩。

經(jīng)過蕭行衍身邊時，他死死抓住我裙擺，眼中滿是恨意。

“沈時微，你休想擺脫我?！?/p>

我彎腰，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

“好好享受，這最后一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