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霄澤拍去衣角濺上的水珠，俯身逼近病床。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桑兮月頸彎：

“你會愿意的。我等著。”

桑兮月很快就知道明霄澤為什么會這樣篤定。

當天下午，桑兮月的病房又住進了一個人。

正是她撫養(yǎng)長大的貝兒。

明霄澤停了貝兒的藥，甚至將裝藥的保險柜鑰匙也帶走了。

“姐姐，我好痛！”

不，桑兮月你不能管。

她恨你，還用硫酸潑你！

貝兒痛苦地在床上翻滾，“姐姐，對不起......”

桑兮月捂住耳朵，不想再聽。

“是貝兒錯了，貝兒快要痛死了。”

桑兮月?lián)溥^去將貝兒抱進懷里，抖著手指撥通了視頻。

面色潮紅的卓雪出現(xiàn)在屏幕里：

“霄澤哥哥在給我煮溫泉蛋呢，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說吧?！?/p>

桑兮月看著一身浴袍的卓雪，呼吸一滯。

“哦對了，我忘了你不會說話。”

“哎呀，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霄澤哥哥還是你來吧。”

明霄澤接過手機，看著雙眼通紅的桑兮月，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我同意給她當模特，快給貝兒藥！】

明霄澤沒有回答，而是將溫泉蛋喂到卓雪口中。

“兮月同意了給你當模特，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吧。”

卓雪卻吐了吐舌頭：“我還沒玩夠呢！我好不容易才和你泡一次溫泉！”

“要不你讓兮月姐姐求我，讓她求我批準她當模特?！?/p>

桑兮月握著手機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卓雪故意要羞辱她。

她看著無動于衷，甚至寵溺地摸著卓雪的頭的明霄澤，心中寒涼一片。

明霄澤......也在等她低頭。

她突然笑了，他們就這么想看自己難堪的樣子。

尊嚴，她哪里還有？

桑兮月緩緩動了手指。

卓雪瞪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明霄澤：“霄澤哥哥，她說什么了？”

明霄澤輕嘆了一口氣：“她求你允許她當你的模特。現(xiàn)在你滿意了？”

“霄澤哥哥，你真好！”

二人嬉戲的聲音順著手機傳來，桑兮月不想再聽。

她抱著貝兒慢慢哼起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妹妹。】

只是那輕哼聲慢慢破碎，最終變成痛苦的嗚咽。

第二天一早桑兮月就被人接走。

明霄澤看著她的傷口，眉頭微皺：“怎么還沒好？”

桑兮月甚至有些想笑。

傷口深可見骨，如何能好？

明霄澤的聲音里帶著不滿，“我說了要你好好養(yǎng)傷，你偏要折騰。”

化妝師有些為難：“明總，化妝品有刺激性......”

“霄澤哥哥，還是算了吧。我多熬熬夜就行了”，卓雪委屈地癟了癟嘴。

明霄澤掃視過化妝師：“我請你來是解決問題的，不行就換人。”

化妝師連忙將遮瑕膏按在桑兮月的傷口上。

尖銳地刺痛傳來，桑兮月的身體猛地一顫，發(fā)出一聲痛哼。

化妝師僵住手，不敢再動。

明霄澤嘆了一口氣：“兮月，這完全是你自討苦吃?！?/p>

“繼續(xù)?！?/p>

桑兮月緊咬住牙關，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等化完妝，她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濕透。但到了卓雪的畫室，桑兮月才發(fā)現(xiàn)，這只是開始。

卓雪請了很多媒體記者。

“桑小姐，卓雪小姐說您又請她為您畫像，是真的嗎？”

“她還說這次的畫像尺度會更大，您想要和她一起沖擊大獎?！?/p>

桑兮月看向明霄澤。

“貝兒。”

桑兮月緊緊掐著手心，點頭。

人群嘩然。

卓雪親熱地挽過桑兮月的胳膊：“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走吧，接下來的畫面可不是你們能看的！”

卓雪的畫室里，四角的射燈將屋子映得纖毫畢現(xiàn)。

桑兮月不自覺地攥緊了衣領。

“我要的可是裸體模特，你該不會后悔吧？”

桑兮月?lián)u了搖頭，從口袋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

她在手機上打下字：

【你，不想做小三吧？】

【把這個拿給明霄澤，讓他簽了?！?/p>

卓雪瞬間黑了臉，但在看文件內容后迅速搶了過去。

桑兮月想了很久，到底怎么才能讓明霄澤簽字。她不想以明霄澤夫人的身份下葬。

她突然想起，明霄澤對卓雪有求必應。

果然，卓雪撒嬌說要在云頌頂層開畫廊，明霄澤看都沒看就簽下了名字。

多輕松。

桑兮月心中感嘆。

千萬級別的商鋪和明霄澤的愛。只要是卓雪想，就輕而易舉。

桑兮月小心地將協(xié)議書收好，迅速脫了衣服。

“別冷著臉，在床上你不是很放得開嗎？抬腿?！?/p>

桑兮月依言照做。

燈光照在臉上，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被剝離出來，俯視著下邊接受擺布的身體。

羞恥嗎？痛苦嗎？

她感受不到，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

或許那個名為桑兮月的人，早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