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嘶吼，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死寂的大殿。

永不超生！

這是魂魄最重的懲罰，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可怕。

意味著魂飛魄散，徹底消失于天地之間。

所有鬼都驚呆了，議論紛紛，

“這怕不是瘋子吧？”

“會不會她是真的有什么隱情？”

“對啊，看她這樣篤定的樣子，不會真有反轉(zhuǎn)吧？”

沒人想到，我會為了一個看似荒誕的理由，下這么大的賭注。

裴衍之一家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尤其是裴衍之，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閻王也被我的決絕所震動。

他瞇起眼睛，重新審視著我這個遍體鱗傷、卻眼神倔強如狼的女人。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探究。

“以永不超生為賭注，在地府歷史上，也從未有過。”

“你若輸了，便再無回頭路?！?/p>

我慘然一笑，魂體上的劇痛仿佛都減輕了許多。

“我當(dāng)然知道。”

“如果我輸了，我心甘情愿，魂飛魄散。”

“但如果我贏了......”

我的目光轉(zhuǎn)向裴衍之，帶著刺骨的恨意。

“我要他們一家，血債血償！”

柳芳菲再也忍不住了，跳著腳罵道。

“瘋了！你這個賤人徹底瘋了！”

“衍之的富貴不是他自己的，難道是你的嗎？”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閻王爺，您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想拖我們下水！”

裴衍之也強作鎮(zhèn)定地開口。

“小霧，你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

“我知道你過得不好，心里不平衡。”

“但你不能這樣憑空污蔑我！”

“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非要鬧到這個地步嗎？”

他還在演，還在扮演那個深情又無辜的受害者。

可惜，他的表演對我已經(jīng)沒用了。

我看著閻王，一字一句地說道。

“請閻王爺，應(yīng)下我的賭約！”

閻王沉默了，他活了無數(shù)歲月，審判過億萬鬼魂。

他能從我的眼睛里，看到不容錯辨的決絕和......真相的影子。

一個魂魄，若非有天大的冤屈，絕不會拿永不超生來做賭注。

這其中，必有隱情。

許久，他緩緩點頭：“罷了?！?/p>

“本君，就給你這個機會。”

得到閻王的應(yīng)允，我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

我轉(zhuǎn)過身，死死地盯著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的裴衍之。

所有鬼魂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待著我拿出所謂的證據(jù)。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問出了那個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問題。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殿。

“裴衍之，我問你。”

“分手那天，你問我借19塊錢買麻辣燙?！?/p>

“可你轉(zhuǎn)身去的，是城隍廟后山?！?/p>

“那棵千年槐樹下?！?/p>

“我問你......”

我每說一個字，裴衍之的臉色就白一分。

等我說完最后一句話，他已經(jīng)面無人色，渾身顫抖。

“你用那19塊錢，三根燃盡的香，和我的一縷頭發(fā)，”

“到底拜的，是哪路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