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程也說到做到，禁足斷食，也沒讓醫(yī)生給她處理傷勢。

滿臉的血，臉更是腫的看不清五官，林間鹿在房間找到藥箱給自己處理隨意處理了一下傷口。

到后來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暈倒，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昏睡不知道多久，再次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房間，但手上掛了水，身上的傷也被重新處理包扎了。

顧璟程就坐在床邊，神色平靜的望著她。

“醒了？”

“傷口還疼不疼？”

他伸手想觸碰她的臉，林間鹿下意識皺眉避開。

顧璟程的手僵在空中，臉色也有些難看，“林間鹿，你還要和我鬧脾氣到什么時候？這件事本身就是你的錯，我罰你罰錯了么？！”

林間鹿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盯著他。

許久，他嘆了一口氣，先敗下陣來。

“鹿鹿，別鬧了好不好？小沫因為我受傷我已經(jīng)夠自責(zé)痛苦了，你別讓我為難，好么？”

林間鹿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只是固執(zhí)的盯著他，一字一句，最后一次問道，“顧璟程，如果我說，蘇小沫已經(jīng)恢復(fù)智力了，無論是推我下樓，還是剪我耳朵，扇我耳光都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緊盯著顧璟程的神色，她展開手心拿出錄音筆。

這支錄音筆，是她被蘇小沫拽出去扇耳光時，順手從床頭上抓的。

里面有完整的錄音過程，足夠戳破蘇小沫的謊言。

然而，顧璟程眉眼一冷，抬手不耐煩的直接將錄音筆摔在地上！

“林間鹿你夠了。”

“小沫是為了我受的傷，醫(yī)生診斷證明十幾份都在我的書房，你隨手拿個合成的音頻就來誣陷她，這就是你反省的結(jié)果？！”

“以后別再說這種話了，我不想再聽到?！?/p>

顧璟程僅剩的耐心被消耗，“你好好休息，三天后是小沫的生日宴，你和我一起出席。”

留下一句話，他不再停留，大步離開。

林間鹿久久望著地上被摔碎的錄音筆，眼底一片諷刺。

這是她第三次拿出證據(jù)顧璟程仍然選擇相信蘇小沫，甚至，都不愿意看一眼。

蘇小沫確實沒說錯，顧璟程相信她，無條件相信。

她沒有再解釋，也不再阻攔顧璟程。

無所謂了。

她真的無所謂了。

反正馬上也要走了，他知不知道真相，也不重要了。

她麻木的閉上眼睛，可淚水無聲順著眼眶滑落，浸濕了半邊枕頭。

到了宴會那天，顧璟程派車接她。

現(xiàn)場，顧璟程全程溫柔的站在蘇小沫身旁，親力親為帶她認(rèn)人交友。

明眼人看出了異常，紛紛小聲議論，異樣的眼神一個接著一個放在林間鹿身上，聽著議論，她心中微微刺疼，緊握著指尖，勉強(qiáng)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宴會開始后焦點一直聚焦在蘇小沫和顧璟程身上。

林間鹿不想留下看這出恩愛戲碼，正想靜悄悄從后面離開。

誰料蘇小沫突然朝她撲了過來。

“啊——”

林間鹿一時沒有防備被撞得踉蹌，手里的酒水全倒在了蘇小沫身上。

一身潔白的長裙被紅酒潑的狼狽，蘇小沫哭喪著一張臉。

“鹿鹿姐，你是故意的。”

“你潑我酒，還笑得好開心，你很討厭我。”

林間鹿覺得莫名其妙。

“剛剛是你自己撞上來的?！?/p>

不想看她演戲，可不等她離開，顧璟程抓住了她的手腕。

“道歉?！?/p>

她覺得不可理喻。

“顧璟程你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么？是她撞的我，我憑什么道歉？”

顧璟程卻不把她的解釋聽進(jìn)去。

在他眼里，一個智力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是不會撒謊的。

“道歉，別讓我生氣?！?/p>

顧璟程臉色不變，聲音里卻盡是威脅。

生氣的后果是什么？

好像無論是什么，她現(xiàn)在都承受不住。

在這個關(guān)鍵時間，她只求安穩(wěn)的離開，其他的，她只能被迫讓步。

林間鹿死死掐著手心，咬緊牙關(guān)，面色平淡走蘇小沫面前。

“蘇小沫，對不起。”

瞬間，周圍轟動全在指責(zé)她蛇蝎心腸，和一個智力只有十三歲的人斤斤計較。

她也沒有解釋。

林間鹿轉(zhuǎn)身想提前走，就看見蘇小沫“不小心”摔在桌上，香檳塔倒下。

“砰——”

酒杯狠狠砸在頭上，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冰涼的酒水混著溫?zé)岬难喉樦飨?，染紅了她的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小沫紅著眼眶，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她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又“一不小心”踩到桌布，掀翻的桌子朝著林間鹿倒去。

“鹿鹿！”

顧璟程瞳孔一縮，他快步朝著林間鹿方向走去。

但還是來不及了。

只見林間鹿被倒下的桌子壓彎脊柱，撲騰一聲，她跪在地上，雙手作為支撐壓在地上，細(xì)碎的玻璃扎進(jìn)肉里，鮮血淋漓，狼狽又無助。

幾聲驚呼聲過后，現(xiàn)場安靜的只剩下喘息聲。

顧璟程率先反應(yīng)過來，脫下西服蓋在林間鹿身上。

“備車，去醫(yī)院！”

經(jīng)理立刻聯(lián)系車輛。

“鹿鹿，你忍忍，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p>

顧璟程抱著她大步往外走，他的眉頭皺著很深，周身的氣勢透露出他躁動的情緒。

拉開車門，他將林間鹿小心放上車。

膝蓋，掌心，都是玻璃，一扯就疼。

林間鹿臉色慘白，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就在顧璟程準(zhǔn)備上車時，保鏢匆匆跟了出來。

“顧總，蘇小姐暈倒了！”

顧璟程上車的動作頓住了。

不多時，他做出了選擇。

林間鹿聽見了他朝著司機(jī)說，“把她送到醫(yī)院，門口有醫(yī)生等著。”

他和她對視了一眼。

“鹿鹿你先去看醫(yī)生，我馬上就過去?！?/p>

話音落地，嘭地一聲。

車門被關(guān)上，顧璟程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回宴會廳。

林間鹿望著他離開地背影，眼神麻木。

她并不覺得意外。

顧璟程做出任何事，她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不再抱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也別提其他什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