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局中局

艾柏原本是想幽默一下的，但這話一說，讓歐陽紅覺得他是言不由衷，而且還有一點輕浮的感覺。想想，第一次和一個認(rèn)識不久的女孩吃飯，兩人遠沒到那種無話不說的地步，冒冒失失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對方即便不認(rèn)為你是輕浮，也一定會認(rèn)為你這是滑稽和無知，要不就是花癡，什么女人身上都用這招的，讓人懷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艾柏其實只是說了一句大實話，也是真話。丘心志曾笑過艾柏，說艾柏的荷爾蒙發(fā)育太充足，見了年輕美貌的女子，就會有沖動的感覺，就管不住上面和下面。有時候，這些荷爾蒙讓艾柏犯過太多的錯誤，不是在手上，就是在嘴上，不在嘴上，就是在襠上。

這次，艾柏又犯在嘴上，明明知道歐陽紅需要的是什么，就是管不住這張嘴，艾柏?fù)?dān)心自己在歐陽紅的印象里，已經(jīng)大大打了折扣了。打點折扣也不要緊，艾柏?fù)?dān)心的是因此歐陽紅會嫌他沒品味。

果然，歐陽紅對他的話沒有回應(yīng)，他偷偷乜了一眼歐陽紅，見她正在品茶的樣子，憑艾柏的感覺，歐陽紅顯然是在思考著什么。艾柏正琢磨如何打破這種尷尬時，丘心志被服務(wù)小姐領(lǐng)著進來了。

艾柏站起來，說了一句要人家請客也不早點來之類的話，歐陽紅也朝丘心志微笑著點點頭。丘心志不知道歐陽紅和艾柏之間的關(guān)系，進屋就放屁：“嚯嚯，孤男寡女，俊男靚女，在密謀什么啊？”

艾柏?fù)?dān)心丘心志那張嘴，所以才站起來去迎他，為的是堵住丘心志的舌頭別亂嚼，沒想到他還是把屁放了出來。

艾柏去瞅歐陽紅，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生氣，心也就悄然放下來，立即介紹：“這位是天地人出版公司的歐陽美女，歐陽紅，國家一級編審，也是作家。”又介紹丘心志說：“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新晚報的老大，丘大總編。”

丘心志說：“是助理，歐陽大美女叫我丘心志就是?！?/p>

歐陽紅笑笑：“久聞，久聞丘先生是我市第一雜評家，寫出來的雜文跟刀子一樣。”

艾柏說：“這話不假，新晚報頭版的每日一評，就出自丘先生的手筆。可了不得。”

丘心志經(jīng)不得表揚，艾柏這么一吹，飄飄然了：“那不是吹的，賓州省，至少在岳西市，寫雜文的，還只有我老丘一人?！?/p>

艾柏說：“行了行了，瘋子，別在這里自吹自擂了，歐陽美女的文章，那才叫賓州第一，她寫的《走過那片雪地，我就能找到你》一文，被數(shù)十家雜志轉(zhuǎn)載，上了中央電視臺讀書頻道，配樂散文，我看了，美得不得了?！?/p>

歐陽紅故意裝出生氣的樣說：“艾主任灌我湯呢，不過，味道還可以，待會不要吃飯了。”

艾柏轉(zhuǎn)向丘心志：“殺豬是怎么回事？”

丘心志一聽就來氣了，他放下茶杯說：“可能是吸毒的，兩個人，來和我碰碰糊?！?/p>

碰碰糊是時下社會上一些小混混專門找汽車或出租車，在你停下等紅燈時，故意往車上一撞，然后倒地不起來，以此敲詐駕駛員，不管有沒有傷，不給錢不讓你走。艾柏就被這些人詐過幾回，找警察，警察也不管，甚至為了息事寧人，還鼓動駕駛員出錢了事。這些人一般三四個人一組，有明確分工，身上帶有兇器，許多司機為了買個平安，都選擇交錢了事。

艾柏有點氣憤，問是在哪里發(fā)生的。丘心志說：

“中心路和新一路口，我的車右拐，那里有個人行通道，所以我車速相當(dāng)慢，當(dāng)我剛一拐過來，正準(zhǔn)備加大油門時，不知怎么就有一個小雜種撞在我車頭上，我下車去看，他睡在地上不肯起來。之后過來三四個小混混，大聲嚷嚷說撞人了，圍住我不讓我走。我說帶他去醫(yī)院，他不肯，說是走不得，傷了骨頭。我知道是碰到訛詐我的了，覺得還是報警好，正好前面就有一個崗?fù)?，里面有交警在閑談，我就向他們說明了情況，請求他們幫助，說了半天，交警說這事他們管不了，要我報110。我說明明是交通事故，干嗎要報110？交警說既然是交通事故，那就報保險公司，報122，他們會處理?！?/p>

“真是豈有此理?！鼻鹦闹竞苌鷼猓骸拔覜]見過這樣的交警，本來不想找他們解決的，就是生氣，所以我亮出了身份。交警中的一個看了我的記者證，并不來處理，只是給我出主意，說這種事太多了，屬于社會治安方面的案子，他們交警實在是想管也管不了。要不然就要報122大隊。不想怕麻煩，就私下了了。那交警甚至還替我說了賠償?shù)臉?biāo)準(zhǔn)，他說像這樣的碰瓷，你硬一點，給個千兒八百的就可以了。我聽了交警的話，真是肺都?xì)庹?，本想說他們幾句，又找不出他們錯在哪里?！?/p>

艾柏說：“你真是個呆子，他們是警察，有事找警察，你找他們了，他們就要幫助你?！?/p>

丘心志說：“他們說這是社會治安案子，不是交通事故，我覺得也沒錯啊。”

艾柏說：“你報他一下，寫點文字，在新晚報上一刊登，看他們還敢不敢。”

丘心志說：“有屁用，別說是岳西市的新晚報，就是上了央視，又能怎樣？不痛不癢。”

艾柏知道現(xiàn)在這些已是司空見慣了，別說是這種不痛不癢的事，就是制假死了人了，橋梁垮塌了，列車出軌了，焦點訪談報道又怎樣？沒有一個怕的，大不了抓條小魚，做做樣子，這里撤職查辦，過后異地升遷，照樣?xùn)|方不亮西方亮。

艾柏表示一番感慨，說：“最后怎么處理的？”

丘心志說：“還能怎么處理，給他八百塊錢，還拜托他們下次別再撞我了，我也是個要下崗的人了。你瞧他們怎么說？”

歐陽紅一直在聽，這會問：“怎么說？”

丘心志沮喪著說：“他說我運氣很好，要我晚上打牌，說一定會贏回來的。真是哭笑不得?！?/p>

艾柏卻哈哈大笑：“有道理，有道理，的確運氣好。別人碰不上，偏偏你撞上了，這還不叫運氣呀？晚上就給你這樣一個機會?！?/p>

服務(wù)員進來點菜，艾柏翻著菜譜，一邊翻一邊問兩位吃什么。丘心志找話和歐陽紅說著，歐陽紅只是應(yīng)付，也不多說，艾柏翻了一會，把菜譜往歐陽紅面前一丟：“還是請歐大美女點吧，我啊，最怕的就是點菜。”

歐陽紅沒有去動菜譜，而是說：“艾主任吃遍了岳西市，把你印象中的菜點幾道就是，我呀和你一樣，最怕的也是點菜了?！?/p>

丘心志見他們推來推去，早不耐煩了，一手拿過菜譜：“我來，莫名其妙出了八百塊錢，還不興我吃點好的?！币贿B點了七八個菜。

歐陽紅見點了那么多的菜，就說：“夠了夠了，三個人，點那么多，有點鋪張了?！?/p>

丘心志說：“共產(chǎn)黨的錢，不吃白不吃，歐陽美女，你就別替艾大主任省了?！卑卣f：“別省，別省，點，點，別心痛，下手狠點?！?/p>

艾柏要服務(wù)員快點上菜，服務(wù)員下去后，丘心志想起什么說：“我還喊個人來，艾大主任沒意見吧？”

艾柏說：“可以，你想喊誰都可以，你就是把岳西全城的人請來，也沒問題?！?/p>

丘心志反譏：“別怕，我不會那樣做的，我就是要請，也要我認(rèn)識他們啊。小氣?！币娗鹦闹旧袭?dāng)了，艾柏笑彎了腰。

丘心志打了幾個電話，總算聯(lián)系上了他要找的人，說了一會沒用的，才轉(zhuǎn)入正題：“班不上，事不做，政府不管你，我來管管你。給你個立功的機會，立即打車趕到橋西黨校附近的鄉(xiāng)村野味餐館，有幾個朋友在一塊吃飯，過來認(rèn)識認(rèn)識?？禳c啊，給你十分鐘，十分鐘過了，我們就不等了?！币膊蛔寣Ψ秸f話，掛了電話。

艾柏問：“什么人啊，男的還是女的？”

丘心志說：“你希望是男的還是女的？”

艾柏罵了一句瘋子，不再理他，去和歐陽紅說話。歐陽紅在隨意翻著一份手稿，見艾柏和她說話，抬抬頭，用微笑作為回答。

艾柏問：“什么書稿？”

歐陽紅說：“保健方面的，出版社要得急，所以只好帶一點來，抽空看看。艾主任別見怪啊?！?/p>

艾柏說：“哪能呢，要是都像歐陽美女一樣，何愁做不好工作？”

歐陽紅笑笑：“行了，別灌我湯了。酒還沒喝，就被你的迷魂湯灌醉了?！?/p>

艾柏心里服服帖帖的，玩笑道：“醉不了?！庇謫枺骸斑@種書也有市場？”

歐陽紅這才正經(jīng)抬起頭說：“這種書如今市面上可俏了，你想想，現(xiàn)在看書的都是些什么人？或者說什么人才會去看書？”

艾柏思忖一會，說：“兩種人。一種人，我；第二種人，你?！?/p>

歐陽紅問：“你是什么人？”

艾柏說：“讀書人。”

歐陽紅又問：“我是什么人？”

艾柏說：“寫書的人。”

歐陽紅說：“丘總編算什么人？”

艾柏說：“空虛的人?！?/p>

丘心志說：“艾大主任，你算什么讀書人，你算當(dāng)官的，看的不是黃書就是厚黑學(xué)?！?/p>

艾柏說：“瘋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還是聽聽歐陽美女的高見?！?/p>

歐陽紅說：“我沒有高見，我說的是市場規(guī)律。原來有人說有錢人不讀書，讀書人沒有錢，這話現(xiàn)在要改一改了。我們出版公司的市場部做過調(diào)研，現(xiàn)在看書的，有錢人多了。男人看保養(yǎng)方面、詭計方面、升官發(fā)財方面的書，當(dāng)然，才丘總說了的，厚黑類的書籍最感興趣。女人呢多是看保健、美容、小資這方面的書，五十六十塊錢一本，都有人要。我現(xiàn)在要做的這本書，就叫《女人年輕二十法》?！?/p>

艾柏想原來是這樣，出版公司是獨立法人的單位，要賺錢，他們做書，以經(jīng)濟效益為重，社會效益為輔，難怪他的書不被看好。轉(zhuǎn)念又想，這也不能怪出版公司，他們也要生存，你看歐陽紅出來吃餐飯，還要帶上糊口的家伙，也難怪人家，哪像政府機關(guān)的人，一上午，一天，甚至十天半月，不做就不做，壓壓就壓壓，應(yīng)付就應(yīng)付，政府不會少你一個子。這樣想著，艾柏對歐陽紅不由添了幾分意思。他不清楚這幾分意思里荷爾蒙的作用占多少，愛意占多少，肅然起敬占多少，同情又占多少，反正挺復(fù)雜的。

菜上齊了，丘心志的朋友還沒到。來餐館吃飯的人多了起來，外面的吵鬧聲不斷地進入到他們的包廂，艾柏說了句這里的生意就是好。丘心志不停地看表，艾柏說你再打電話催催？丘心志嘴上說不等了，吃。眼睛卻一直望著門。

又過了一會，朋友還沒有到，丘心志自己拿起了筷子，夾了醋泡的花生米往嘴里放，一邊嚼一邊說：“說好十分鐘的，十分鐘不到，我們吃。來，歐陽美女，我們吃?！?/p>

艾柏說你還是打個電話吧，丘心志不情愿撥了號。撥了兩三遍，手機里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丘心志臉上掛不住了，強顏歡笑對艾柏說：“算了，可能有事。艾寺主任，今天有美女在，喝點酒吧？啤的不要，來就來白的?！庇謱W陽紅說：“歐陽美女，不，大作家，你也不能例外。”

艾柏叫服務(wù)員上了一瓶1573，1573現(xiàn)在的市場價格是八百多塊錢一瓶，目前岳西市招待客人都是用這種品牌的酒。一般情況下，政府官員喜歡喝茅臺酒，但茅臺酒是醬香型的，多數(shù)人不喜歡喝，一般企業(yè)老總喜歡1573，1573口感好，醇。艾柏喜歡喝這個品牌的酒，周伯安每次請客，只要是以艾柏為主的宴請，基本上就是1573了。還有，山水王卷煙廠的老總陸軍，每次請艾柏時，也是這種酒。像工商、稅務(wù)、法院，公安，移而慷康復(fù)中心這些單位的朋友請客，不是1573就是五糧液。

可以說，國內(nèi)有檔次的酒，艾柏基本上都喝遍了。國外的酒，也喝過不少，主要的還是XO、人頭馬什么的，其他雜牌就不怎么感興趣了。

丘心志是見過世面的人，一個報社的總編助理，有多少人巴結(jié)？只有艾柏不把他當(dāng)老總。丘心志并不客氣，接過服務(wù)遞上的酒，先替自己滿上。剛倒上一半，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禮貌，立即去拿歐陽紅的酒杯，酒杯拿在手里，酒快倒?jié)M了，嘴里還在說著對不起。

歐陽紅要過來搶杯子，哪里搶得到？任丘心志折騰，也不說謝謝，只是拿眼去睨艾柏，希望艾柏制止。艾柏看出來了，但他懶得去管，其實，艾柏也是想灌歐陽紅幾杯的。

替歐陽紅倒好酒后，丘心志又替艾柏倒酒，倒酒的時候，艾柏問丘心志：“你朋友是先生還是女士？”丘心志說：“有關(guān)系嗎？”艾柏說：“瘋子，真是瘋子。是先生，我就準(zhǔn)備酒杯，女士嘛……”丘心志打斷艾柏的話：“女士就不能喝酒？你看歐陽美女，她不是女士嗎？”歐陽紅說她不會喝酒的，艾柏卻不說話了。

三人干杯，歐陽紅拗不過丘心志，還是呡了一口，那樣子就像是在吃中藥。艾柏和丘心志一口干了，也不吃菜，又去斟酒，兩人又干了。艾柏說吃菜，丘心志不動筷子，繼續(xù)倒酒，端起來又要和艾柏干，說好事成雙。艾柏說好事都三了，怎么還是雙？丘心志不管那么多，艾柏不喝，他就不放杯，艾柏拗不過，只好喝了。

三杯酒下肚，丘心志有點恍惚，說話感覺舌頭更大了。丘心志說：“艾大主任，不，艾哥，我喊你一聲艾哥，不辱沒你吧？”丘心志還算清醒，只是動作有點過猛，說話有點夸張，卻沒有失態(tài)。

艾柏說：“那我三生有幸?！?/p>

丘心志說：“少來，別以為我聽不出來，虛頭巴腦的，我就不喜歡你們政府機關(guān)的人，不實在?！?/p>

艾柏怕冷落了歐陽紅，將杯子倒?jié)M酒，對丘心志說：“丘總啊，有美女坐在這里，你也不知道敬杯酒，沒有一點風(fēng)度。來，我們敬歐陽美女一杯？”

也不知這兩人是怎么回事。以前，他們從沒有叫過艾哥丘總的，一個喊瘋子，一個喊艾大主任。今天，在一個歐陽紅面前顯得頗有些狼狽，這是兩人都沒有想到的。不管怎么說，兩人端了杯子，小心翼翼碰了杯，異口同聲說敬歐陽美女。

歐陽紅也不客氣，碰杯后只是做了做樣子。艾柏和丘心志賠著笑臉說：“隨意，隨意?！?/p>

正喝得高興時，丘心志的手機響了。原來是他的朋友到了，問他在哪間包廂。丘心志猶猶豫豫不想說，艾柏要過電話，告訴了對方包廂號碼。

不一會，有人敲門，艾柏主動開了門。打開門的瞬間，一股特有的芳香撲鼻而來，讓艾柏的心麻酥麻酥的。站在門口的是一位漂亮女士，高挑，端莊，淡淡的化了妝，一看就是個知識女性。相互介紹后，才知道這女人叫謝東曉，是岳西市城管大隊東湖分隊的城管員。

入座。歐陽紅與謝東曉分別敬了酒。艾柏使壞，故意拿話刺激丘心志，丘心志不上當(dāng)。自從謝東曉到來后，丘心志顯得矜持起來，也不和謝東曉開玩笑，而且很難說幾句話了。艾柏明白，謝東曉不是丘心志普普通通的朋友，只怕說不清的。以前，艾柏和丘心志經(jīng)常在一起的，也沒見他帶著女人出來應(yīng)酬過，來得最多的是他新晚報的那些美女同事。

艾柏說：“丘總啊，謝城管可是專管違章違規(guī)的，你得老實點?！?/p>

丘心志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丘某人有這個膽也沒這個泡。艾大主任，你聽好了，謝大美女是我老婆的表妹，我老婆表姨媽的閨女。聽清了嗎？我警告你，別動歪心思，小心香水有毒?！?/p>

艾柏油腔滑調(diào)說：“我聽清楚了，是表姨妹。既然是丘總表姨妹，那也是我表姨妹啊。小謝，沒意見嗎？”

謝東曉正和歐陽紅在說話，聽到艾柏的話，回答：“有艾主任這樣的姐夫，是我三生有幸，高興還來不及。”

艾柏說：“小謝啊，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說了，你別生氣啊。我給你們說個段子，聽好了啊?！?/p>

艾柏故意停頓一會，想賣賣關(guān)子，但丘心志、歐陽紅和謝東曉沒有表現(xiàn)太多的興趣，原因是時下的段子太多了，吊不起多少胃口。艾柏只好自己說：“老婆是終身制，姨妹是股份制，小姐是競聘制。你說說，丘總參了多少股??？”

丘心志說：“不要理他，沒一句正經(jīng)的。政府機關(guān)的，都這副德性?！?/p>

艾柏說：“你就這樣恨政府機關(guān)的？要是這樣的話，你還是政府的喉舌呢，要和政府保持一致才是，哪像你，報紙辦得不錯，那文字總是惹駱部長生氣，那還混得下去？”

丘心志說：“能混就混，不能混，拉倒，我還不想伺候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