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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紈绔公子謝云舟追了蘇聽晚十年,才把心愛的女人娶回家。
可結(jié)婚才五年,他就變了心。
蘇聽晚聽說的時(shí)候,謝云舟和沈云落“英雄俠女”的故事已經(jīng)人盡皆知。
據(jù)說京城突然出現(xiàn)的饑荒,沈云落帶著一把劍,到處奔走。
她行俠仗義,幫扶弱小,“拯救一切苦難”是她的口頭禪。
謝云舟遇到她時(shí),她正把身上不多的干糧分給乞丐。
“為什么自己都這么困難,還要幫助別人?”
“因?yàn)槲业膲粝胧切袀b仗義,當(dāng)最厲害的女俠!”沈云落擲地有聲。
只這一句,謝云舟就深深地淪陷了。
放下所有公務(wù),拋棄寶劍和錦袍,只為跟著沈云落街頭巷尾地行俠仗義。
為了沈云落,堂堂世子洗手作羹湯,以便沈云落施粥;
拿出自己所有的俸祿,給沈云落裁制新衣新鞋;
甚至還稟報(bào)皇上,特意為她求得“第一女俠”的稱號。
蘇聽晚本以為謝云舟不過是一時(shí)興起,過段時(shí)間就會收心回家。
直到謝云舟帶著沈云落進(jìn)家:
“云落一個(gè)人住在偏僻的乞丐幫不安全,只有在我身邊我才放心?!?/p>
沒有多說,蘇聽晚抖著手指著臥室的門:
“她住進(jìn)世子府,我搬出內(nèi)室,你只能選一個(gè)?!?/p>
謝云舟呼吸一滯,久久的沉默過后,無奈地開口:
“我選沈云落,遇到她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樣的人生才是有意義的?!?/p>
他頓了頓,語氣更堅(jiān)定:“我想娶她做平妻。”
宛若一道驚雷,蘇聽晚愣在了原地。
鼻尖變得酸澀,喉嚨被苦澀的悲傷和痛恨堵住,她說不出話來。
對上蘇聽晚悲慟的雙眼,謝云舟的心臟好像被捏了一下:
嘆口氣:“聽晚,現(xiàn)在鬧饑荒,只要你懂事點(diǎn),就有你一口飯吃?!?/p>
什么意思?這是在威脅她?蘇聽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是替家里掌管商鋪才來到這里,遇上謝云舟后干脆在這里定居。
怕橫生枝節(jié)才瞞了自己的身份——江南首富嫡長女。
蘇家的產(chǎn)業(yè)覆蓋茶棧酒樓,漕運(yùn)碼頭,皮毛藥材......數(shù)不勝數(shù)。
別說謝家比不上,就是當(dāng)朝太子來了,也要掂量一二。
冷笑一聲,蘇聽晚把自己的東西從內(nèi)室搬走,睡到了更豪華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蘇聽晚是被“噼里啪啦”的嘈雜聲吵醒的。
一睜眼,二十幾個(gè)衣衫襤褸,渾身惡臭的難民擠在房間里,翻著角落里的箱子。
那里面全是謝云舟給她的聘禮——價(jià)值千金。
一個(gè)激靈,蘇聽晚匆匆披件衣服起床,厲聲呵斥:“住手!都給我住手!”
難民轉(zhuǎn)過頭來,咧開嘴,露出發(fā)黃的牙齒:“資金不夠了,是世子叫我們來取銀子的?!?/p>
一邊說,猥瑣的目光一邊在蘇聽晚白膩的脖頸上游離。
反胃感涌上來,蘇聽晚一陣作嘔,大聲喊著下人,卻無人應(yīng)答。
“這些聘禮是我費(fèi)盡心思準(zhǔn)備的,都代表著我對你的愛?!敝x云舟的話仿佛還響在耳畔。
她攥緊拳頭,心頭像被重錘猛擊了一下,陣陣鈍痛傳來。
為首的難民渾濁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大著膽子上前直接把蘇聽晚壓在床上:
“世子說了會保證我們的安危,摸幾把他婆娘肯定不礙事吧。”
眾人聽了,起哄聲猛得變大,紛紛圍過來,對蘇聽晚上下其手。
“??!放開我!畜生!”她拼命掙扎著,但力氣不夠,衣服還是被撕爛了。
“你們都在干什么!”怒吼聲傳來,謝云舟大跨步走進(jìn)門。
那群難民一秒變臉,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世子殿下,是您夫人她......勾引我們?!?/p>
蘇聽晚猛得轉(zhuǎn)過頭,盯著謝云舟,嘴唇還在抖:“我沒有,是他們侮辱我!”
“蘇夫人,他們飯都吃不飽,怎么有閑心想這些?!”
沈云落擋到那些難民面前。
“為了不拿出這些聘禮,你竟然誣陷他們欺辱你!”
“難道只有你的清白是清白,他們的名聲不是名聲嗎?!”
她字字鏗鏘,滿臉憤懣地瞪著蘇聽晚,好像她真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一絲鄙夷快速從謝云舟臉上閃過,他十分失望地看著蘇聽晚:
“聽晚,你什么時(shí)候變成這樣冷血的人了?”
視線落在角落的聘禮上:“這些東西你用了也是糟蹋,還不如送給需要的人。”
謝云舟一個(gè)手勢,難民把屋里的東西一搶而空。
就連蘇聽晚的首飾盒也沒放過——里面還有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還給我,里面有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求求你們了!”
蘇聽晚踉蹌著去搶,卻被狠狠甩到地上,尖銳的碎石在她身上劃出血痕。
“我呸!”一口濃痰吐在了蘇聽晚身上,難民肆意大笑著,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看見蘇聽晚身上刺眼的傷口,謝云舟心臟一縮,皺了皺眉。
剛想上前扶起她,沈云落的催促聲就遠(yuǎn)遠(yuǎn)傳來:
“快點(diǎn)啊,很多人等著我們?nèi)ナ┲嗄?!?/p>
“哎!來了!”謝云舟眼睛一亮,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兩人并肩而行,十指相扣的背影,蘇聽晚怔在原地,雙眼蒙上霧氣。
兩分鐘后,她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封家書。
家書上隱約有幾滴濡濕的淚痕,皺皺巴巴地訴說著蘇聽晚的委屈。
七天后,家里接她的船就會到碼頭,那日就是她離開之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