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想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母親打斷。

“小雅，你怎么學會撒謊了？”

她的聲音拔高，滿臉痛心。

“你這是把我們當傻子耍！”

我的解釋卡在喉嚨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父親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你們過得越拮據(jù)，就越證明有錢不花，都存著呢！”

他盯著我，每個字都砸在我身上。

“有錢寧愿自己苦著，也不肯幫襯家里，這就是自私！”

我的手攥緊了衣角，指尖發(fā)麻。

“你們不信，可以看那下面的催款單！”

我指著茶幾，聲音都在抖。

父親走過去，拿起那沓單子，掃了一眼就扔回桌上。

“演得還挺像。”

他冷笑。

“這種東西，花幾塊錢就能做一沓假的?！?/p>

我的手垂下來，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指著二手沙發(fā)，指著掉漆的桌子，指著那些真實的窘迫。

“這些都是假的嗎？”

“你們故意裝窮給我們看?！蹦赣H說得斬釘截鐵。

我所有的坦誠，在他們眼里都成了表演。

老公從廚房出來，臉色鐵青。

“爸，我們做工程的，墊款壓力很大——”

“我不管你們那些生意上的事！”

父親揮手打斷他。

“我只知道我女兒一年掙40萬，現(xiàn)在家里要用錢，她就必須拿出來！”

老公的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母親開始抹眼淚。

“我養(yǎng)大你多不容易，如今卻養(yǎng)出個鐵石心腸的女兒?！?/p>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父親趁機開口：“今天，這10萬塊錢，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我的呼吸都停了。

他們一個哭訴，一個威脅，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們。

父親以為我被說動了，語氣緩和下來。

“小雅，我們也是為你好。你弟弟將來有出息了，還能不幫你嗎？”

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的肩膀像被烙鐵燙了一樣，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我看著他們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兩個人，真的是我的父母嗎？

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們。

第二天一早，翻箱倒柜的聲音把我吵醒。

我沖出臥室，看到父親正在翻我們的抽屜，母親在檢查衣柜。

我們的東西被扔得滿地都是。

“你們在干什么！”

我沖過去，聲音都劈了。

父親回頭看我，理直氣壯。

“我們找找你們把存折藏哪了?！?/p>

他繼續(xù)翻著抽屜。

“小雅，你別逼我們用這種方法。”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我沖過去想搶回被他們翻出來的東西。

母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哭著說：“小雅，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

她的手勁很大，我掙不開。

老公從臥室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白得嚇人。

“爸媽，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p>

他的聲音很冷。

父親停下動作，轉身看著他。

“過分？我們是她父母，看看她的東西怎么了？”

“你們這是侵犯隱私！”老公上前一步。

“隱私？”父親冷笑，“她是我們養(yǎng)大的，有什么隱私可言？”

我站在那里，看著他們爭吵，突然覺得很累。

累到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