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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心顧總最近口味變了,聽說喜歡了個小作精。
我被派去山頂?shù)膭e墅負(fù)責(zé)她的生活起居。
看到我的第一眼,蘇婉婉臉上就露出了不滿。
“小說里像這種漂亮女管家,都是白天幫你打理事務(wù),晚上替你‘暖床’的金絲雀,她是不是也是?”
我嘴角那訓(xùn)練有素的微笑,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很好。
我一個年薪七位數(shù)的頂級私人管家,職業(yè)操守和私人名譽(yù),第一次受到了基于狗血小說的惡毒揣測。
1
顧宸顯然也沒料到這個開場,他看了我一眼。
然后攬過蘇婉婉的肩,語氣帶著慣有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寶貝,你腦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周管家是憑頂尖的專業(yè)能力拿到這個職位的,有她在我能省很多心?!?/p>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bǔ)充道。
“我的‘金絲雀’從來不會用來做這么麻煩的工作,而且我可不敢把周管家當(dāng)金絲雀養(yǎng)。”
蘇婉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只是看我的眼神卻更加詭異了,充滿了某種“我懂了你肯定是那種深藏不露的心機(jī)女配”的篤定。
她微微撅起嘴,帶著點撒嬌和不服氣。
“可小說里都是這么寫的嘛,漂亮又能干的女管家,身份肯定不簡單...”
她一邊說,一邊用那種“你別想騙過我”得眼神打量我。
年薪七位數(shù),讓我對這位眾所周知的花心總裁保持了極高的專業(yè)素養(yǎng)和容忍度。
畢竟,他身邊的女伴,更新?lián)Q代的速度比我的手機(jī)系統(tǒng)還快,平均保鮮期不超過三個月。
我的工作準(zhǔn)則只有一條:服務(wù)老板,無視女伴,萬事以老板的實際需求為準(zhǔn)。
于是我又恢復(fù)了標(biāo)準(zhǔn)化的微笑,微微躬身。
“是的,蘇小姐,我確實只是顧總的生活管家而已,請不要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性?!?/p>
蘇婉婉被我這不軟不硬的話頂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她揚起下巴對我哼了一聲。
“誰知道你的專業(yè)都用在什么地方,宸,你看她!態(tài)度這么冷淡,是不是不歡迎我???”
對上我的視線,顧晨在蘇婉婉身后比了個1。
我瞬間懂了,這個月獎金加十萬。
扯平的嘴角又揚了起來,一副你說什么是什么的坦然。
顧宸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頭,攬住她就往房間走。
“好了,別瞎想了,我?guī)闳タ纯茨愕姆块g,有什么不滿意的就跟周管家說?!?/p>
蘇婉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繼續(xù)作下去。
兩人身影消失,我才默默轉(zhuǎn)身。
真是錢難掙,屎難吃。
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可蘇婉婉的“霸總小說綜合征”在入住第二天,就開始全面發(fā)作。
早餐時間,我正將顧宸慣喝的藍(lán)山咖啡和他的財經(jīng)報紙放在手邊最合適的位置。
蘇婉婉穿著真絲睡袍,裊裊婷婷地走過來,然后對著她那杯溫度恰到好處的牛奶皺了眉。
“周管家?!?/p>
她拖長了調(diào)子,帶著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
“這牛奶不對,我要喝從澳洲空運來的、今天凌晨剛擠出來的、沐浴著南半球第一縷陽光的奶牛產(chǎn)的奶,并且要由82年的處女親手加熱到37.5度,不能多一度也不能少一度。”
我:“......”
正在看報表的顧宸頭也沒抬。
“澳洲的奶牛現(xiàn)在正在睡覺,而且我不認(rèn)為82歲的處女還能精準(zhǔn)控溫?!?/p>
“婉婉,這牛奶是日本北海道空運的,品質(zhì)很好,趁熱喝?!?/p>
蘇婉婉被噎了一下,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是我搞不到奇葩牛奶。
下午,我在指揮園丁修建花枝,她非要自己試試。
剛伸出手就被玫瑰刺輕輕扎了一下食指指腹,出了一個比針眼還小的血珠。
她舉著那根手指,像是中了劇毒,梨花帶雨地沖進(jìn)書房,找到正在聽助理匯報行程的顧宸。
“宸~好痛哦,頭好暈!”
2
她把那已經(jīng)看不見傷口的手指,幾乎舉到顧宸眼眶上。
顧宸放下文件,捏著她的手指仔細(xì)看了半晌,松了口氣。
“還好,傷口不大,讓周管家給你拿個創(chuàng)可貼。”
“創(chuàng)可貼?”
蘇婉婉的聲音瞬間拔高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
“顧宸!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在我和顧宸迷茫的眼神中,她才指著我繼續(xù)說道。
“你怎么能用一個創(chuàng)可貼打發(fā)我?你的女人受傷了,罪魁禍?zhǔn)拙褪沁@個管家!”
“身為霸道總裁,你不是應(yīng)該讓她立刻抽出800cc的血給我賠罪認(rèn)錯,這樣才能彰顯她的忠誠和我的尊貴嗎?!”
我深吸一口氣,維持著面部表情的平靜,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
抽800cc?
這破點皮是要我直接進(jìn)ICU給你助興嗎?
還罪魁禍?zhǔn)?,那玫瑰是你自己非要摘的?/p>
顧宸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他放下蘇婉婉的手,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贊同。
“婉婉,首先,周勤是管家,不是移動血庫?!?/p>
“其次,你們血型都不匹配。”
他指著那已經(jīng)快找不到的傷口,
“最后,這樣的傷口,再晚點拿出來,它都自己愈合了,你要她的血有什么用?澆花嗎?”
蘇婉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跺了跺腳。
“你!你不按劇情來!你一點都不像霸總!”
她說著,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顧宸揉了揉眉心。
“我只是個正常的商人,周勤,去拿醫(yī)藥箱,順便給蘇小姐科普一下基本醫(yī)學(xué)常識和《獻(xiàn)血法》。”
“是,顧先生?!?/p>
我努力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從容退下。
之后,諸如此類的戲碼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蘇婉婉會因為我給她準(zhǔn)備的拖鞋不是水晶做的而發(fā)脾氣。
正常人顧宸:“水晶拖鞋硌腳,這是真絲刺繡的,更舒服?!?/p>
她會要求顧宸下令讓全市停電,只為了給她營造一個看星星的浪漫氛圍。
正常人顧宸:“市政電網(wǎng)不是我家的,而且這樣會造成恐慌和經(jīng)濟(jì)損失,違法?!?/p>
當(dāng)然我也沒逃過。
她會在我給她遞毛巾時故意不接,讓毛巾掉在地上,然后等著我跪下去撿。
我直接無視,對旁邊的王媽示意了一下,王媽面無表情地?fù)炱饋砣舆M(jìn)了臟衣簍。
她最常質(zhì)問我的一個問題就是。
“周管家,你為什么不對我說,‘蘇小姐,您是顧總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
“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得到顧宸的寵愛,而你只是個白天干活晚上還得‘服務(wù)’他的可憐蟲?”
每次聽到這個,我內(nèi)心都忍不住瘋狂吐槽。
小姐,您是不是對顧總有什么誤解?
光是今年,算上您,我這都已經(jīng)接待過四位“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了。
左邊的客房住過李小姐,右邊的客房住過王小姐,主臥......咳,主臥的床單我都換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顧總的花心是出了名的,新鮮感最多三個月,您這“第一個”的含金量,屬實不高。
至于“晚上服務(wù)”?
拜托,我的加班費很貴,而且只處理公務(wù)。
但我面上依舊是標(biāo)準(zhǔn)的管家微笑。
“蘇小姐,顧先生的私事不是我應(yīng)該置喙的,我的職責(zé)是確保您住得舒適。”
她顯然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總覺得我憋著壞水,隨時準(zhǔn)備上演“惡毒心機(jī)女配欺辱小白花女主”的戲碼。
顧宸對她這些行為,初期還覺得新鮮有趣,配合著演了兩天“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但很快就顯露出了不耐煩。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時間就是金錢,耐心有限,尤其討厭麻煩和無理取鬧。
蘇婉婉的很多行為,已經(jīng)觸碰到了他“麻煩”的底線。
他開始更多時間待在書房處理公務(wù),或者借口應(yīng)酬晚歸。
蘇婉婉似乎察覺到了顧宸的冷淡,但她顯然把原因歸咎到了我身上。
3
她開始變本加厲地找我的麻煩,試圖在顧宸面前打壓我,證明自己的女主地位。
“周管家,我房間的花瓶擺放角度不對,影響了我的運勢,重新擺一百遍直到我滿意為止。”
“周管家,我晚餐要吃法國阿爾巴的白松露,現(xiàn)在就要,空運不過來就是你無能?!?/p>
“周管家,你身上的香水味我不喜歡,以后不許用!”
可我用的只是無香型的消毒洗手液。
對于這些離譜的要求,我能敷衍就敷衍,能無視就無視,實在過分的,就抬出顧宸來做擋箭牌。
“顧先生吩咐過,這類物品的采購需要他簽字審批?!?/p>
“顧先生正在開會,不便打擾確認(rèn)此事”。
她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怨毒,仿佛我真的是她愛情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我知道,平靜的日子快要到頭了。
這位作精新歡,恐怕要憋個大招。
這天下大雨,顧宸有個重要的海外視頻會議,特意囑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蘇婉婉卻不知道從哪一本書來的靈感,穿著一身濕透的白裙子,瑟瑟發(fā)抖地站在書房門口,非要進(jìn)去給顧宸“送溫暖”。
我自然是攔住了她。
“蘇小姐,顧先生有重要會議,吩咐過不準(zhǔn)任何人打擾?!?/p>
“我也不行嗎?”
她眼圈紅紅。
“我可是他最愛的女人!你看我都淋濕了,他會心疼的!還是說你故意攔著我,想自己趁機(jī)進(jìn)去‘表現(xiàn)’?”
“顧先生會議結(jié)束后一定會第一時間關(guān)心您,請您先回房換身干衣服,以免感冒。”
我語氣平靜,寸步不讓,自動過濾了她的污言穢語。
她突然猛地推開我,試圖強(qiáng)行闖入。
我側(cè)身避開,同時不著痕跡地?fù)踉诹碎T前。
她撲了個空,踉蹌一下,竟然順勢摔倒在地,然后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
“嗚嗚嗚......周管家,你為什么要推我?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我只是擔(dān)心顧宸啊......”
我:“......”
正好這時,書房的門開了。
顧宸會議中途休息,顯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蘇婉婉,又看看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我,眉頭擰緊。
“怎么回事?”
蘇婉婉立刻搶答,眼淚說掉就掉。
“宸,不怪周管家,是我自己沒站穩(wěn),她只是不想我打擾你,所以才輕輕推了我一下,真的只是輕輕的,是我太柔弱了,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關(guān)心’你了......”
這套茶藝,真是修煉得爐火純青。
顧宸看向我,眼神里帶著詢問。
我微微躬身。
“顧先生,我只是攔住了蘇小姐,并未有任何肢體接觸。”
“蘇小姐可能是腳下打滑,自己摔倒了?!?/p>
我指了指頭頂。
“走廊有監(jiān)控,您可以調(diào)取查看?!?/p>
聽到監(jiān)控二字,蘇婉婉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
顧宸的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最后落在蘇婉婉身上,語氣聽不出情緒。
“婉婉,我說過會議很重要,回房間去,別鬧?!?/p>
他沒有立刻相信她,但也沒有斥責(zé)她。
這種態(tài)度,反而讓蘇婉婉更加不安和嫉恨。
她被人扶起來,經(jīng)過我身邊時,投來那陰狠的一瞥,讓我知道,這事絕不會就這么算了。
果然,幾天后,顧宸出差前往國外洽談一個重大項目。
臨走前,他難得地對我多交代了一句。
“看著她點,別惹出什么亂子?!?/p>
我點頭應(yīng)下。
“明白,顧先生?!?/p>
然而,顧宸走的第二天,亂子就來了。
4
蘇婉婉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召開了一次全體傭人會議。
她坐在客廳最中央的沙發(fā)上,高高在上地宣布。
“顧宸不在,這個家現(xiàn)在由我說了算,現(xiàn)在,我要進(jìn)行一些人事調(diào)整?!?/p>
她的手指,第一個就指向了我。
“周管家,恃寵而驕,心思不正,已經(jīng)無法勝任總管家的職位,即日起降為普通女傭,負(fù)責(zé)所有廁所的清潔。”
所有傭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又看看我。
讓我去做保潔?這羞辱意味簡直溢于言表。
我面色不變,心中冷笑,平靜地開口。
“蘇小姐,根據(jù)我的勞動合同,我崗位調(diào)動需要顧先生親自簽字確認(rèn)?!?/p>
蘇婉婉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么說,她拿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顧宸走之前已經(jīng)給了我全權(quán)授權(quán)!現(xiàn)在,我說了算!”
“周勤,別以為‘晚上’的服務(wù)能讓你有恃無恐,你一個女人憑什么拿百萬年薪,還不是身體換來的!”
我掃了一眼那份文件,標(biāo)題赫然是《授權(quán)委托書》,下面確實有顧宸的簽名,但筆跡......略顯倉促和僵硬。
我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簽名,不會是偽造的吧?
她為了奪權(quán)羞辱我,竟然敢做到這一步?
她到底知不知道冒用顧總的簽名,后果很嚴(yán)重。
見我半天沒說話,蘇婉婉滿意地笑了,笑容里充滿了惡毒的勝利感?!艾F(xiàn)在去刷廁所吧,記得要刷得能反光哦,不然今晚可沒飯吃?!?/p>
她笑得花枝亂顫,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我跪地求饒、尊嚴(yán)掃地的樣子。
在眾人或同情、或擔(dān)憂、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中,我平靜地開口。
“蘇小姐,你的要求,我無法執(zhí)行。”
蘇婉婉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你......你說什么?”
“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我現(xiàn)在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糾正道,語氣依舊平穩(wěn)。
“您的身份是顧先生的客人,而我的雇主,自始至終只有顧先生一人?!?/p>
“在他沒有親自下達(dá)解除我職務(wù)或調(diào)整我崗位的正式文件前,我依然是這里的總管家,只執(zhí)行符合我崗位職責(zé)和合同約定的合理事物?!?/p>
“既然這里暫時不需要我履行總管家的職責(zé),而您又拒絕我提供符合合同的服務(wù),我會暫時離開,待顧先生回來后,我會親自向他匯報此事,并聽從他的最終裁定。”
說完,我懶得再跟這個沉浸在自己劇本里的瘋女人多費口舌,正好給自己放半天假。
“你給我站?。 ?/p>
蘇婉婉尖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氣急敗壞的顫抖。
“誰允許你走了?我讓你走了嗎?!”
我腳步未停。
不讓我走?她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
我是走時留,連顧宸都攔不住我。
“攔住她!給我攔住她!”
蘇婉婉對周圍的保鏢和傭人尖叫。
然而,在場的保鏢和資深傭人都清楚我的地位和顧先生對我的倚重,更清楚顧先生最討厭別人越俎代庖處理他的人。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敢動。
這無疑更加激怒了蘇婉婉。
她見我絲毫不停,竟然自己沖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長長的指甲幾乎掐進(jìn)我肉里。
“周謹(jǐn)!你不過是個下人!一個靠著爬床功夫上位的賤人!”
“你真以為顧宸多看重你?他不過是玩玩你罷了!我現(xiàn)在就要教訓(xùn)你,讓你知道誰才是主子!”
她的話語惡毒而粗鄙,完全撕碎了那層偽裝的柔弱小白花外表。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蘇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否則,我不介意以誹謗和人身攻擊的罪名聯(lián)系我的律師。”
“律師?哈哈哈!”
蘇婉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環(huán)顧四周,眼中閃過瘋狂的厲色。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就是打死你,顧宸也不會把我怎么樣!”
“他那么愛我,自然會給我兜底!你算個什么東西!”
說著,她抄起那個桌子上的花瓶,朝著我的頭狠狠砸了過來!
那動作又快又狠,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誰都沒想到她突然下這種死手!
我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想側(cè)身躲避,但距離太近,眼看那帶著冷風(fēng)的瓷器就要砸中我的額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蘇婉婉!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