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身后傳來高跟鞋清脆的聲響。

林書瑤和她的姐妹團捂著鼻子，一臉嫌惡地站在不遠處。

“天吶，她真的在翻垃圾！”

“笑死人了，書瑤，你看她像不像一條狗？”

林書瑤笑夠了，從手包里拿出那條我熟悉的銀鏈子，在指尖晃了晃。

“哎呀，找這個嗎？肆然和你開個玩笑嘛，怎么還急眼了？”

還給我！

我猛地撲過去，想要奪回項鏈。

她輕笑著，手一松。

“啪嗒！”

項鏈摔落在地上，裝著骨灰的吊墜摔碎了。

白色的粉末濺落在污濁的地面上，和餿水、垃圾混在一起。

我愣住了。

呆呆地看著那片刺眼的白色。

“啊——”

一聲嘶啞的、破碎的尖叫從我喉嚨里硬生生擠了出來！

我用力撲向林書瑤，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撞開！

瘋狂地用手去攏地上那些混著污穢的粉末。

我的媽媽......

我最后的念想......

林書瑤驚叫一聲，被小姐妹扶住，頓時惱羞成怒。

“你個瘋子！你敢推我！”

場面一片混亂。

周肆然突然走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溫枝意！你發(fā)什么瘋！”

他眼神陰鷙可怖，猛地抬腳狠狠踹在我的肩膀上！

我被他踹得向后倒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劇痛讓我瞬間蜷縮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如同看著一堆令人厭惡的垃圾。

“給阿瑤道歉?！?/p>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一般。

我咳著，血沫從嘴角溢出。

我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還有他身后那個眼神挑釁的女人。

曾經(jīng)，林書瑤故意在我面前提起那次綁架，言語惡毒，暗示我“不干凈了”。

周肆然當(dāng)場砸了酒杯，指著她的鼻子，憤怒得像要殺人。

“林書瑤，立刻給枝意道歉！”

“再讓我聽到你說半個字，我不介意讓林家少個女兒?！?/p>

那時候的他，把我護在羽翼之下，不容任何人欺辱分毫。

可現(xiàn)在他庇護的人卻變了。

周肆然俯身掐住我的下巴，聲音壓低，充滿威脅。

“你知道我的脾氣不好，再鬧下去，我不敢保證會對你做出什么懲罰?！?/p>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口腔。

我低下頭，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比劃出我這輩子最屈辱的手語。

【對不起。】

林書瑤假惺惺地說原諒我。

周肆然松開了手，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拿出紙巾細細擦拭。

“滾吧。別在這里礙眼?！?/p>

我撐著墻壁，慢慢爬起來。

我死死盯著周肆然，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周肆然，我、不要你了?！?/p>

周肆然意外聽到我開口，瞳孔驟縮，剛伸手想抓住我，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放下了。

我轉(zhuǎn)身，一瘸一拐地離開。

手包里，我的手機屏幕亮起。

收到一條信息：【枝意，你弟弟已經(jīng)接走了，我們明天就離開?！?/p>

......

我坐上飛機時，周肆然的消息彈了出來。

【枝意，今天是阿瑤鬧得太過了，我已經(jīng)罵過她了。】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之后我不會再讓她欺負你的?！?/p>

【你不是一直想去夏威夷度假嗎？等我完成訂婚禮，我就帶你去?！?/p>

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沒有回復(fù)，而是拔掉電話卡扔掉。

望著窗外縹緲的云。

只愿我和周肆然，從此不再見。